194:凡事總要付出點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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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城,雲家老宅。
雲家的主宅自從雲開的爺爺帶著雲開的父親離開後,這個主宅院至今都一直空著,傭人會像主人在家的時候精心的打掃照料,但是卻無人居住。
雲文和雲武分別住在東、西院,他們的子孫也都跟著他們居住,也有搬出雲家在外麵居住的,但大多數還都在這院子裏。
雲文說這個家不能散,如果大家都出去了,那麽這個家就真的沒有了,他是二哥,大哥如今不在家裏,這個家他要撐下去。
其實雖說是個老宅院,但是除了老宅外,其他的幾個宅院均已經被現代化的氣息所覆蓋,均是五層的小洋樓,家電設施也都相當的現代化,樓裏還有電梯。
雲開回來後先帶著孩子們回了主宅,其實她是不願意住在主宅的,這裏有她太多的回憶,一踏進這個宅院她的眼前都會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那些已故的親人的樣子,她忍不住的眼紅,忍不住的想哭。
二十多年了,自從當年從這裏離開,她都沒有再踏入過這裏。
可是這裏的一切卻還都是她離開時候的模樣……
牆角還有她跟雲瑞栽下的木樁,那時候他們學著電視上武俠劇上那些武俠人士練習走木樁。
兩架木製的秋千已經在風雨日曬、寒霜冬雪之中變了模樣,卻依然倔強地掛在那裏,風吹過,發出吱吱扭扭的申銀聲,它們都老了,近三十年了。
她跟雲瑞當年種下的那顆桂花樹長大了,枝繁葉茂,想必等到八月時節,整個宅院裏都是桂花的香味。
……
太多太多了,隻是,時過境遷,早已物是人非。
“媽媽,有秋千!兩個!”卓恩和思爾看到秋千很興奮,跟雲開小時候一樣,很喜歡秋千。
雲開帶他們在公園裏玩過,但是由於小朋友很多,每次不但要排隊而且坐上之後還沒玩多大一會兒就要下來,每每都不盡興。
卓恩曾問過雲開,媽媽為什麽我們不在家裏做一個秋千?
那時候雲開在想,家裏有秋千啊,老宅裏有,雲城的家裏也有,老宅的是木頭的,雲城的是機械的,不知道他們這兩個小家夥會喜歡什麽樣子的。
“媽媽,我想**秋千!”卓恩滿眼的期待。
思爾也很期待,卻皺著小眉頭,“媽媽,我也想,可是我是不是不可以?我的傷還沒好。”
雲開彎下腰蹲在地上,一手摟住一個孩子,“這兩架秋千媽媽和舅舅小時候的,好多年了,你們聽,風吹秋千都吱吱扭扭的響,很多地方已經不結實了,現在不能**了,一會兒媽媽聯係修理工叔叔,讓他來修理一下之後再**好不好?”
“好!”卓恩高興得手舞足蹈,從雲開懷裏出去,跑到秋千邊從地上撿起一個石子,左敲敲,右敲敲,像個小修理工。
雲開笑了起來,伸手將思爾抱在懷裏,“你現在的傷還沒有好,所以就算是秋千修好了,一周之內你也不可以玩,不過你不要難過,如果你跟卓恩喜歡這裏,我們以後就住下來,媽媽在跟你們這麽大之前都是在這裏度過的,那時候還有你們的舅舅,媽媽跟你們說過,舅舅叫雲瑞,長得超級帥。”
“比爸爸還帥嗎?”思爾眨著黑黝黝的大眼睛,很是懷疑的樣子。
雲開的嘴角抽了下,這明明是在說舅舅,怎麽就能夠扯上爸爸?
虧得隻是看了照片,這要是見了真人,她嚴重懷疑,這倆沒良心的小東西絕對會背叛組織。
“當然是舅舅帥了,你爸爸長得很醜的,他就照相上相一些,實際上又老又醜的。”
思爾很是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居然還有這樣損自己老公的女人?
“媽媽,那你的眼光也太差勁了吧,又老又醜的男人你怎麽就跟他結婚了?”
雲開的臉僵了僵,清了下嗓子一臉無辜的說:“我是被你爸爸給騙了,我那時候受傷住院,他找人將結婚證給偷偷領了,當我知道的時候證已經領過了,生米煮成熟飯,我能怎麽辦?”
思爾眨巴著大眼睛,“那媽媽你可以再離婚呀!現在是婚姻自由的社會,還是說媽媽你本來就想跟爸爸結婚,爸爸這樣做正好順了你的心意?”
雲開臉一紅,“胡說八道!誰要跟他結婚!”
思爾撇撇嘴,“那好吧,你不想跟爸爸結婚,可是沒辦法卻又結了婚,既然你不喜歡爸爸,那你為什麽還要跟爸爸生下我和卓恩?孩子不都是夫妻愛的結晶嗎?你不愛爸爸,卻生下了我和卓恩,你是對我和卓恩的不負責任。”
“……”
雲開想要去撞牆,她都生的是什麽兒子?
連不負責任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簡直要把她氣成內傷。
還沒想要該怎麽去反駁和為自己辯解,思爾卻又說道:“媽媽你突然帶著我跟卓恩住在這個這麽大的家裏,你是不想讓爸爸找到我們對不對?”
“……”
雲開嚴重懷疑,這孩子的智商到底有多少?是她做事太明顯還是說她這些年隻長年齡不長智商?
麵對一個才剛剛五歲的孩子,自己都這麽的吃力,那麽再過五年呢?十年呢?又會是怎樣的一副光景?
雲開都不敢去想,一想腦袋都是疼的。
“媽媽,爸爸現在在哪兒住?”思爾問。
雲開想都沒想脫口而出,“我怎麽知道,他又沒給我打電話。”卻話一出口意識到自己居然又被這小東西給設計了!
隻見思爾的眼中閃爍著得意的光芒,笑著說:“媽媽,爸爸來寒城了!”
卓恩正在秋千邊玩,聽到這句話小臉一抬,扭頭朝這邊看過來,大聲問:“思爾,爸爸來了?”
思爾衝他點了點頭,小家夥飛奔過來,一下子撲在雲開的伸手,“媽媽,我要爸爸!”
“媽媽,我也要爸爸!”
雲開將懷裏的思爾放在地上,生氣地瞪著他,“誰跟你說爸爸來寒城了?你不可以欺騙弟弟!”
思爾小嘴巴一撇,簡直跟雲開撇嘴的時候如出一轍。
“媽媽,撒謊的那個人是你才對,我都看到你手機上的短信了,爸爸給你發的信息,你還故意關機!”
“我……你……”
雲開的臉一下子就漲得通紅,比身邊花園裏正盛開著的玫瑰花還要紅。
這個小東西什麽時候又偷看她手機了?
啊……簡直要瘋了!
卓恩這個小搗蛋明明已經看到媽媽已經發火了,他還添油加醋,“思爾,爸爸給媽媽發的什麽信息?我怎麽不知道?”
思爾這會兒才不害怕雲開呢,因為他現在受傷著呢,媽媽才不舍得打他的屁股。
也是正是因為有傷,所以這個小家夥才敢如此的有恃無恐。
清了清嗓子,思爾挑釁的眼神看著雲開,手背在後麵,大聲地將短信的內容背了出來。
“你好,我是方先生的朋友,我叫蕭寒,方便接電話嗎?我有件事想要想你谘詢一下,有些著急。”
雲開站起身立在一旁揉著自己的太陽穴,思爾從兩歲開始識字的時候她就發現了這個孩子的記憶力超群,不但過目不忘,而且眼睛看東西還超級快,比如一行字,隻是看一眼,也許後麵的壓根都沒仔細看清楚是什麽,但是他卻能夠在後來去還原記憶,將那些字一字不差地寫出來或者說出來。
卓恩記憶力方麵不如思爾,但與正常人相比還是相當的出色,並且這孩子很有繪畫的天賦,反正比她厲害多了。
可正也是因為這樣,他們氣人的時候能將人氣得半死。
卓恩聽完思爾的話,興奮不已,跳了起來,“思爾,真的是爸爸耶!”
“那當然,隻是可惜了!”思爾故弄玄虛地掃了雲開一眼,朝屋裏走去。
卓恩撓了撓小腦袋跟上他,“可惜什麽了思爾?”
“可惜媽媽不打算讓我們跟爸爸相認!”
“為什麽呀?”
“我哪裏知道為什麽呀呀?你去問媽媽。”
“……”身後雲開的嘴巴剛張開,卓恩就已經扭頭問她了,“媽媽,你為什麽不讓我和思爾跟爸爸相認?”
“為什麽要跟他相認?難道我對你們不好嗎?”雲開哼了一聲,拉著行李箱也朝屋裏走去,邊走邊接著又說,“還是說你們打算跟著那個人過去讓後媽養著你們?我可跟你們說,你們爸爸他……現在已經結婚了,而且你們還有了弟弟和妹妹。”
卓恩扭頭跟思爾兩人對視了一下,都是撇著嘴巴,轉過身索性雙手抱在胸前看著雲開,一臉的鄙視。
雲開不悅地皺起眉頭,“你們這是什麽表情?什麽意思?不相信我說的?不信我……我可以帶你們去雲城看看。”
“好啊,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吧。”思爾說。
雲開的臉不自然地僵了僵,抬頭看了眼天空,臉不紅心不跳地說:“今天時間有些晚了,更何況我們還沒有訂機票,等一會兒訂了機票,明天就出發。”
思爾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看得雲開的心裏直發毛,難不成又被發現撒謊了?
“唉!”思爾突然歎了口氣,小大人模樣無奈地搖了搖頭,有些無語地看著雲開,“媽媽,我跟卓恩都已經五歲了,不是兩歲的小孩子啦!”
雲開咽了咽口水,“那又怎樣,在媽媽眼裏,你們就算是五十歲了,還是小孩子!好了好了趕緊進屋子,你現在還不能一直站著,回房間後你還要躺**。”
思爾站著沒動,慢悠悠地開口說:“媽媽,昨天晚上我跟卓恩都已經上網將爸爸的資料統統查清楚了,爸爸根本就沒有再結婚,而且爸爸這些年一直都在找媽媽,不過他應該不知道我跟卓恩的存在。媽媽,你為什麽要跟爸爸分開?”
雲開瞪著眼睛,半天都沒緩過神,突然覺得喉嚨一緊,差點一口血就噴出來。
敢情是這半天她在一個人自編自演?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她那天壓根就不應該心軟讓他們看照片!
六年啊,她堅守了六年的城池就要這麽在自己的疏忽大意間毀於一旦嗎?
不甘心啊!她不甘心!
蕭寒那個混蛋,當年的事情不可能就這麽跟他了事的!
“大人的事小孩子問什麽問!”雲開提著行李箱,氣呼呼地進了屋子,實際上是很沒麵子。
想她都二十九歲了,居然被兩個五歲的孩子給弄得顏麵盡失,簡直都無臉再見人了!
回到屋子後,雲開就直接去了自己的房間,兩個孩子的房間就在她房間的隔壁,可她回了房間後就再也沒出來,一直到晚飯做好傭人上來叫她,她也沒下去。
“思爾,你說媽媽會不會生氣了?”
“當然生氣了,隻不過我覺得是很丟臉才對,早知道就先不不拆穿她了,卓恩,你說我們要不要先去跟爸爸碰個麵?”
卓恩歪著小腦袋想了一會兒,朝樓上看了看,有些小糾結,他想去見爸爸,可是卻又怕媽媽生氣,怎麽辦?
小小的腦袋裏就是怎麽也想不明白,為什麽他和思爾不可以跟別的小朋友那樣可以有媽媽也可以有爸爸?
最後小腦袋垂下,卓恩一臉的悶悶不樂。
思爾低頭看了看他,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卓恩,你傻啦?怎麽啦?”
卓恩抬頭看他,小臉皺著,眼中淚光點點,“思爾,我們還是不要找爸爸了吧,我不想讓媽媽生氣,我要去看看媽媽。”說完,就朝樓梯跑去。
思爾站在樓下望著卓恩,最後也無奈地歎了口氣,好吧,在媽媽和爸爸之間當然要選擇媽媽,隻是,為什麽就不能也要爸爸?
難道真的是爸爸做了什麽對不起媽媽的事情,所以媽媽才生氣離開他嗎?
要真是這樣,他就不要爸爸了。
雲開正蒙頭睡覺,昨晚上失眠了,自從收到蕭寒的短信,她這六年來雖然有時候也會湧動的心湖在昨天晚上就像是掀起了滔天巨浪,震**得不行。
這六年來她有無數次想過要回雲城,可是卻又一次次的打消念頭,她恨蕭寒,恨他的欺騙和傷害,恨他帶給她的那些痛苦,以及帶給父母的痛苦。
十六歲那年她自殺後曾一度抑鬱,時而清醒時而糊塗,清醒的時候她知道爸爸總是躲在儲物間裏偷偷抹眼淚,媽媽總是在畫室畫畫,畫著畫著就淚流滿麵。
那段黑暗的日子,她每每想起都揪心般的疼痛。
她所遭受的那些痛苦,她可以當成是人生的磨練,可是爸爸和媽媽呢?因為她而痛苦流淚,這一切都是蕭寒造成的,所以她恨他!
可她卻又不能將他怎樣,她曾想過將他送入監獄,讓他承受他該承受的懲罰,可她卻又舍不得,殺了他或者捅他幾刀更是不可能。她不能將他怎麽樣,所以她隻能離開,離他遠遠的,不看到他,她還能假裝那個人不是他,才能在無人的角落裏偷偷地去想他。
愛一個人,恨一個人,同樣的折磨人,同樣的讓人痛苦難受。
更何況,她愛的那個人,恨著的那個人,卻又是同一個人。
有時候她在想,如果當初沒有懷孕,是不是在這六年冗長的時光裏,在煎熬掙紮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她已經死掉了。
可是沒有如果,她懷孕了,有了孩子,而且還是雙胞胎,像她這樣的情況如果能夠懷孕就已經是奇跡了,而她非但懷上了還是兩個。
這世界總是充滿了意外,有時候是令人痛苦不堪的,可有時候卻又是那麽的令人欣喜若狂。
這兩個孩子是命運賜給她的禮物,猶如枯木逢春,絕地逢生。
有時候她又在想,是不是命運賜給她這兩個孩子是要她跟蕭寒之間有一個轉機,因為她可以很肯定,如果沒有這兩個孩子,她跟蕭寒這輩子無論如何都不會再有任何的結果,可是現如今……
她很亂,迷茫而又沒有方向。
她知道事到如今,隻是她自己無法走出自己設定的圍城,確切說她不願意走出來,不願意去麵對,因為一麵對那個人,她就會想起那段黑暗的日子,那是父母在世,二十二年裏她唯一不快樂的一段日子,無論她這輩子能夠活到幾十歲,那段黑暗都是無法抹去的。
可是她真的能夠躲那個人一輩子嗎?
如今孩子們已經知道了他,他的樣子,名字,家庭住址,她還能夠阻止他們父子相見,相認嗎?
雲開就是在這些彷徨和猶豫中迷迷糊糊地睡著了,還做了夢,雲裏霧裏的,夢到自己小時候,又夢到了那場車禍,還夢到了那個噩夢般的夜晚,夢到了蕭寒,夢到了她跟他反目成仇……
夢裏她不知道自己在哭,在叫著一個名字,近乎絕望地叫著,放佛心都要碎裂開。
雖然在睡著,可她卻下意識地蜷縮著身子,渾身瑟瑟發抖。
淚水濡濕了枕頭,她哭得像個失去了一切的孩子。
“媽媽,媽媽……”
耳畔有孩子焦急的聲音在呼喚,雲開終於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卓恩……思爾……”
“媽媽!”卓恩和思爾一下子抱住她,趴在她的身上,突然卻哇哇地大哭了起來。
雲開嚇壞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連忙抱著他們坐起來,嚇得臉色都白了。
“卓恩,思爾……怎麽了?怎麽哭了?跟媽媽說說發生什麽事了?”
兩個孩子哭了好久,哭得雲開的心都要碎掉了,她焦急得不行,可他們卻一直不停地哭,她根本什麽都問不出來。
過了好大一會兒,兩人這才斷斷續續地止住了哭聲,雲開這才得以又問:“跟媽媽說說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是不是在這裏不習慣?不習慣的話我們這就回之前的家。”
卓恩抬起衣袖抹了幾下眼淚,一雙眼通紅,嘟著嘴看著雲開,最後又伸出手抱住她的脖子,騎在她的身上,趴在她的肩上不說話。
雲開原以為卓恩要跟她說話,可最後這孩子居然什麽都沒說,她又看向思爾,“思爾……”
思爾也不說話,爬到**,從後麵摟住雲開的脖頸,趴在了另一個肩膀上。
“這,你們……”
前麵抱一個,後麵背一個,雲開輕歎了一聲,他們不想說話的時候她怎麽問都是沒用的,算了,還是先不問了。
任由兩個孩子一人趴在自己的一個肩頭上沉默,雲開的一手抱著前麵的,一手摟著後麵的,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讓他們哭成這樣,但此時她的心裏還是很暖很暖的,因為她有兩個兒子。
母子三人也不知道抱了多久,管家敲門叫他們下樓吃飯,雲開這才發現兩個小家夥居然趴在她的肩上睡著了。
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了,不吃飯一會兒肯定會餓。
母子三人下樓,雲開才看到樓下客廳裏坐著二爺爺和三爺爺。
思爾和卓恩已經跟這兩位老人混熟了,叫喊著從樓梯上奔下去。
雲開看著思爾,一顆心懸著,忍不住在後麵叫他,“思爾你慢點,你現在還不能跑,聽話。”
“媽媽我沒事了。”
“還是小心點好,聽話。”
喊著喊著,思爾的後背猛地一疼,整個人跟著就抽了下筋,身體不受控製地就朝下麵栽去。
盡管還剩下七階樓梯就到了下麵,可是這個高度摔下去也不是小事。
雲開嚇得一顆心一下子就懸在了嗓子眼處,這一刻她的大腦裏一片空白,甚至連驚呼都發不出來,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思爾從樓梯上飛了出去。
突然,一個黑影閃過,速度極快,快得雲開的眼睛幾乎都捕捉不到,然後再定睛,她看到了思爾被男人緊緊地抱在懷裏,而不是在地上趴著或者躺著。
抱著思爾的男人是誰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思爾沒事就好。
“思爾!”雲開這才發出了聲音,一開口,嗓音沙啞得不行,她飛速地衝下樓梯,一下子搶過男人手裏的孩子,緊緊地抱在自己的懷裏,使勁地在孩子也因為受到驚嚇而有些蒼白的小臉上親了又親,“嚇死媽媽了!”
思爾也被嚇壞了,摟緊她的脖子,好一會兒才說了句,“對不起媽媽,我不該不聽你的話。”
“沒事了,沒事就好。”雲開勉強扯出一個微笑,又親了親懷裏的小家夥,這時候就聽到卓恩稚嫩的聲音在偌大的客廳裏響徹,“請問你就是蕭寒嗎?”
思爾一愣,立馬扭過腦袋。
雲開壓根就看也沒看那人一眼,將思爾放在地上,“跟卓恩一起去餐廳吃飯。”
轉過身,雲開看著雲文和雲武,“二爺爺,三爺爺,你們也去吃飯吧,我一會兒就過去。”
兩位老人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蕭騰,最後什麽也沒說,繞過兩人,就朝餐廳走去。
這時候蕭寒才氣喘籲籲地出現在門口,“蕭騰你——雲雲!”
還沒走到餐廳的兩老兩小聽到聲音,同時都扭過了頭朝門口看去。
隻見從門口快速走進來的男人跟剛來的那個居然長得一模一樣,四個人都驚呆住了。
最後思爾和卓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了看蕭寒和蕭騰,異口同聲,“他們也是雙胞胎?!”
語氣裏有疑問,也有驚訝。
蕭寒聽到孩子的聲音,扭頭看過去,腳底頓時如同被膠水給粘住,一步都動不了了。
他怔怔的看著距離他不到十米遠的地方,站著兩個長得一模一樣就連衣服都穿得一模一樣的小男孩,心一下子就揪在了一起。
看著這兩個孩子,他放佛看到了三十多年前的自己。
太像,太像了!
蕭騰也在看這兩個孩子,剛才進來的匆忙沒來得及細看,這會兒才留意到居然是雙胞胎,而且……而且……老天,這兩張一模一樣的小臉跟他小時候竟然那麽的像!
是蕭寒跟雲開的孩子?
天呐!他有兒子了!
蕭騰大步流星地朝思爾和卓恩走過去,兩個小家夥也看著一步步走來的男人,在他彎下腰即將要抱起他們的時候,思爾突然開了口,手指指著蕭寒,“你和那個人哪個才是蕭寒?”
蕭騰微微一愣,看來這倆小家夥是知道自己親爹是誰的,不過無所謂了,反正這倆個孩子中有一個必須是他兒子,就這個了!
蕭騰二話不說將思爾抱了起來,想了下又彎下腰用另一隻手將卓恩也抱了起來。
兩個孩子都已經五歲了,身高在同齡孩子中屬於偏高的,所以即便是蕭騰常年鍛煉,可一隻手臂抱著一個孩子,再加上兩個小家夥還都不配合,所以還是稍稍有些吃力。
“你們兩個別亂動,我就告訴你們我跟那個人誰是你們的爸爸。”
這話果真湊效,懷裏的兩個小家夥立馬就不動了,甚至為了減輕蕭騰的重量,一人伸出一隻手臂摟住了他的脖子。
對於孩子們這個細微的動作,蕭騰的心裏簡直已經樂開了花,扭過臉不由分說在兩個孩子粉雕玉琢的小臉上“吧唧——吧唧——”一人給了一口。
思爾擦了擦臉上口水,有些嫌棄的樣子,“你這人真不禮貌,怎麽可以隨便親小孩子,你是我們的爸爸嗎?”
“當然……是的!”蕭騰掃了眼蕭寒,那家夥還沒反應過來,最好是以後都別反應過來,那麽這兩個都是他的兒子了!
“你是蕭寒,那他是誰?”卓恩指著蕭寒。
“他是蕭騰,跟你們兩個一樣,我跟他是孿生兄弟,好了,告訴爸爸你們叫什麽名字。”
卓恩信了他的話,“我叫雲卓恩。”
思爾雖然心裏真的很高興,爸爸原來比想象中的還要高大還要帥氣,可是他還是覺得這個人不像是爸爸,反而那個人像是爸爸。
思爾扭頭看向雲開,問她:“媽媽,哪個是爸爸?”
雲開眼睛一翻,朝餐廳走去。
“哪個都不是!”這兩個混蛋怎麽會跑來了,保安呢?怎麽都沒攔著。
“媽媽……”
雲開頭也不回,“不可以隨便亂認爹,否則被賣了以後就再也見不到媽媽了!”
“哦,好吧。”思爾看了看蕭寒又看了看蕭騰,最後看著蕭騰說,“你把我放下來吧,媽媽生氣了。”
這邊卓恩也鬆開了摟著蕭騰脖子的手。
蕭騰哪裏舍得鬆手,抱著兩個小家夥快速朝蕭寒走過去,塞給了他一個,然後說:“還不快走!”
蕭寒原本因為突然看到的這兩個孩子還在震驚中久久沒有回過神,這下子又被蕭騰給弄得一臉懵逼,但是有一點卻是本能,那就是在蕭騰將孩子遞給他的時候他緊緊地抱在了懷裏。
蕭騰抱著卓恩朝門口走了幾步一回頭發現蕭寒還杵在那兒,轉身踢了他一腳,“快走!”
“啊?哦!”蕭寒應完抱著思爾轉過身,卻又轉回身,快速朝餐廳走去。
“你幹什麽去!”蕭騰急得直跺腳。
蕭寒緊緊地抱著懷裏的兒子,頭也不回地說:“我要把雲雲也帶走。”
蕭騰氣得想罵人,他的打算是趁著雲開這會兒不在,將這兩個孩子都帶出雲家,這樣到時候雲開肯定就會自己跟他們回去,隻是蕭寒這個笨蛋,他這樣一會兒一個也別想帶走,搞不好他們兩個還會被趕出去!
不能再等了,趁著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先帶走一個是一個。
蕭騰抱著卓恩又轉過身,大步跨出了屋門,低頭看了看懷裏的孩子,孩子安靜地瞪著那雙水靈而有神的大眼睛看著他,他一時沒忍住,再次低頭親了親孩子的小臉,“跟爸爸先回家好不好?”
“那媽媽會不會也跟我們一起?”
“當然,我們先走,媽媽跟在後麵。”
“好吧。”
“真乖。”蕭騰覺得還是這個當他兒子吧,剛剛那個太狡猾了,估計喂不熟,這個叫什麽來著……卓恩,卓恩,他的兒子,卓恩,這名字還不賴。
車子就在門口停著,蕭騰抱著卓恩坐進車裏,立馬就把中控鎖落上,然後才發動車子,一手抱著卓恩,一手轉動方向盤。
這邊蕭寒抱著思爾來到餐廳,站在雲開的身後,“雲雲,跟我回家好不好?”
思爾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伸出了兩隻小手摟著他的脖子,他就說這個才是爸爸,就聽他叫媽媽雲雲,就知道他跟媽媽的關係近,剛剛那個人才不是爸爸!
抿著小嘴偷偷地打量著眼前的這個男人,爸爸比照片上看起來要老一些,而且頭上都有白頭發了,是因為想媽媽想的了嗎?
小小的人兒感覺自己的心口突然疼了一下,手下意識的就抱緊了爸爸的脖子,有個聲音似是早已迫不及待,一下子就從喉嚨裏衝了出來。
“爸爸。”
蕭寒的身體一僵,渾身如同過了電流一般,眼淚瞬間就蓄滿了整個眼眶。
他緩緩地扭過頭,看著懷裏的兒子,眼淚就那麽無聲無息地流了出來。
“……”嘴唇動著,許久,蕭寒才從喉嚨裏艱難地發出了一個聲音,“你叫我……什麽?”
思爾的一雙大眼睛眨呀眨,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地扇動著,最後小嘴一抿,低下頭迅速地在眼前的這張臉上就親了一口。
親完後小家夥又有些不好意思,撇過臉,紛嫩的小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連帶著小耳垂都是紅紅的。
別別扭扭地又叫了一聲,“爸爸。”語速飛快,聲音也有些低。
可蕭寒還是清清楚楚地聽到了。
這一刻什麽丟人,什麽沒出息,他統統都顧不上了。
將臉埋在懷裏小小的人兒身上,一個大男人嚎啕大哭起來。
思爾被他這樣子給嚇壞了,嚇得先是小臉一白,隨即也眼淚豆直掉。
“媽媽……”思爾求助地看向雲開,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爸爸,爸爸是不是不喜歡他,怎麽會哭了?
雲開依然背對著父子倆,但是身體卻不自覺地發生了細小的變化,脊背挺得筆直,拉伸得渾身的肌肉都是疼的。
她的手裏還捏著筷子,可指關節卻攥得發白。
緊緊地抿著嘴唇,最後卻又變成了咬著。
一雙眼逐漸氤氳起來,模糊得眼前的東西什麽都看不到了。
突然,她丟下手裏的筷子,飛速起身,逃一般衝出了餐廳。
“媽媽!”思爾驚叫,要從蕭寒的懷裏下來。
蕭寒這也才止住了哭聲,抬起頭,看了眼餐廳門口,偏過頭迅速的擦了下眼睛,聲音沙啞地對思爾說:“別擔心,我們去找媽媽。”
蕭寒抱著思爾都顧不上跟雲文和雲武打招呼,匆匆忙忙就去追雲開了。
雲開出來後沒有回樓上房間,而是跑出了院子,一口氣跑到了後院的假山後麵,這裏是她小時候經常來的地方。
這裏很安靜,小時候她最喜歡躲在這裏,爸爸都找不到她。
雲開坐在小時候經常坐的石頭上,臉上的淚已經擦去了,隻是眼圈還紅紅的。
她看著跟前的池塘,池塘裏的荷葉幾乎鋪滿了整個水麵,看不到水下的狀況,也不知道這水裏麵現在還有沒有魚。
想到這裏,雲開脫掉鞋子,直接將腳伸進了水裏麵。
這個季節池塘裏的水有些涼,腳一伸進去,雲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不過很快就適應了。
她知道池塘的邊上是幾階樓梯,所以水不深。
站到水裏後,雲開撥開水麵上的荷葉,借著明亮的燈光,探著腦袋朝裏麵認真地看去,水很清,可是卻沒有看到一條魚。
不會是這些年魚都死光了吧?
不甘心,雲開將腦袋貼著水麵更緊了。
可誰曾想身後這時候突然一聲高喊,“雲開!”
嚇得雲開渾身一顫,身體控製不住地就一頭就紮進了水裏。
蕭寒嚇壞了,原本是以為她要做傻事,所以他急忙喊了一聲,可這下好了,不喊的時候她還隻是在水裏站著,這一喊,直接掉水裏了。
連忙將懷裏的兒子放在岸邊,蕭寒鞋子都顧不上脫,直接跳進了池塘。
池塘裏的水並不深,也就兩米的樣子,可是蕭寒一跳進水裏皮鞋裏就全被灌滿了水,沉沉的,原本不遠的距離,可是他也是費了好大的勁兒才遊到雲開身邊。
雲開已經將腦袋從水裏探了出來,正準備朝岸邊遊,看到蕭寒索性直接又紮進了水裏。
蕭寒不知情,以為她腿抽筋了,嚇得半條命都要沒了,快速的也鑽進水裏。
可是在水裏摸了半天也沒摸到雲開,不得不又從水裏探出頭。
“媽媽!”思爾朝著另一個方向大聲叫喊。
蕭寒順著兒子看的方向看過去,無奈地歎氣。
這個女人,都多大了還這麽調皮。
雲開遊到池塘的另一側爬上岸,盡管今天的天很好,可夜裏還是很涼,她禁不住打了幾個冷顫,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一陣風吹過來,她控製不住,結結實實地就又打了個噴嚏。
蕭寒也已經從水裏爬了出來,腳上的鞋走一步吱吱地響,而且裏麵全是水很不舒服,他索性直接踢掉,然後把襪子也脫了扔在地上,光著腳朝雲開走過去。
“趕緊回房間換身衣服,別感冒了。”
雲開不看他,朝對岸的思爾招了招手,“回屋子去吃飯。”
蕭寒碰了一鼻子灰,心裏想,看來此路不通,需要另辟途徑。
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先跟兒子把關係打好,這樣把老婆追回家就指日可待了。
兒子,一想起自己有兒子了,蕭寒就忍不住地笑了起來。
思爾繞過池塘來到這邊,皺著眉頭,這人傻笑什麽?
他歪著腦袋伸出手晃了晃蕭寒,“爸爸,你傻啦?笑什麽啊?”
蕭寒伸出手彎下腰準備將他的寶貝兒子抱起來,卻發現自己渾身是水,於是隻好作罷,轉而在兒子的小臉上親了又親,這才牽住他的小手朝主宅走去。
邊走邊說:“兒子,爸爸這些年一直都找不到你和……你伯伯抱走的是弟弟還是哥哥?你叫什麽名字?”鬧了半天蕭寒才意識到自己居然還不知道兒子叫什麽名字,而且這個是老大還是老二?
思爾很是無語地翻了個大白眼,“我叫蕭思爾,是哥哥,被那個叫蕭騰的男人抱走的叫雲卓恩,是弟弟。”
“思爾?思念的思,爾就是……”蕭寒本來想說爾就是“你,你的”意思的那個爾,話到嘴邊一想,兒子這才五歲應該還不知道爾的意思,正想著該用個什麽簡單的詞語來形容這個字,卻聽思爾開口說,“爾就是你的意思,思爾,就是想你,蕭思爾,就是蕭寒我想你的意思。”
說起來像模像樣的,不過這都是蕭思爾小朋友自己的理解,不過倒是哄得蕭寒美滋滋的。
蕭寒的眼中有明亮的東西再次閃爍起來,抬頭看向已經走遠的雲開,他咧著嘴笑了,也不顧上渾身濕漉漉,彎腰就將兒子抱了起來,使勁地用自己的老臉在兒子的小臉上蹭了蹭,激動得半天都說不出一個字。
思爾也沒嫌棄他,伸出手抱住他的脖子,一臉嚴肅地叫了一聲,“爸爸。”
蕭寒高聲應道:“哎!”
“你跟媽媽為什麽要分開?”
“……”臉上欣喜的笑瞬間就結成了冰,蕭寒的臉僵住。
請問這還是他的親兒子嗎?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眼睛轉了幾圈,一計上心頭。
蕭寒笑米米地看著懷裏的小翻版,“兒子,爸爸可以告訴你原因,但是你能不能答應爸爸一件事。”
思爾歪著小腦袋,“什麽事?”
“你先答應了,爸爸再告訴你。”蕭寒一本正經。
思爾很是無語地翻了他一眼,真的以為他是個小笨蛋嗎?媽媽才是小笨蛋好不好,想給他設圈套,門都沒有!
哼,印象大打折扣,90分了。
“你都不說我怎麽答應?”
蕭寒頓時滿臉黑線,看來這個小東西比他想象中要難收買的多,簡直比他媽媽還要狡猾。
怎麽辦?不能就這麽放棄了吧?
肯定不能放棄的,這老婆兒子都帶回家才叫圓滿。
清了下嗓子,蕭寒有些不自然地說:“你能不能在媽媽麵前多給爸爸說說好話?”
頓了一會兒,大概是覺得自己這個樣子不一定能夠打動兒子,蕭寒再開口,聲音裏無不委屈和難過,甚至臉上的表情也都是懊惱和痛苦,“爸爸知道這麽多年讓你和弟弟還有媽媽都受委屈了,可是爸爸真的也有苦衷,爸爸跟媽媽分開真的不是爸爸願意的,這些年爸爸一直都在找你們,一直都在反省和懺悔,爸爸知道錯了。人犯錯了知錯能改是不是都還是可以被原諒的?兒子,你幫幫爸爸好不好?”
看來果真是做了對不起媽媽的事,這麽多年了,媽媽都不肯原諒這個男人,而且知道他來寒城還要帶著他跟卓恩離開,這到底是什麽事呢?
思爾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一臉認真地說:“幫你也不是不可以,那你要怎麽收買我?凡事總要付出點代價的,你不能空手套白狼吧?”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