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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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思辰是在傍晚的時候回到的雲家,雲開穿著厚厚的羽絨服正在院子裏閑逛,蕭寒在廚房裏忙碌,那個被外人說成不會做飯的男人,其實廚藝還是相當不賴的。

“姐,我回來了!”陳思辰手裏提著一個購物袋,袋子裏花紅柳綠的也看不出來都是些什麽。

雲開扭頭看他,沒說話,眼睛盯著他手裏的袋子。

陳思辰顯得有些不是很自然,晃了下手裏的袋子,“回來路過超市買了些吃的,有你喜歡吃的零食。”

雲開沒什麽反應,扭回頭,淡淡地問了一句,口吻隨意,“你去哪兒了?”

“約了幾個同學,一起聚了聚,去看了場電影。”

“去洗手吃飯吧。”

“哦,好。”陳思辰提著東西進了屋子,看到蕭寒沒有再像早上那會兒態度激烈,相反還讓人相當意外地衝蕭寒點了下頭打招呼。

蕭寒圍裙還沒摘掉,正站在客廳裏看新聞,眉頭皺了皺,太陽這是從西邊出來了嗎?

雲開隨後也進了屋子,蕭寒放下遙控器,笑著問她:“可以下麵吃飯了吧?”

雲開點頭,他下午不舒服按理說晚飯應該是她做,可她很懶,突然間就變得很懶很懶,不想做,放佛有了他,就是有了依賴,不管他做的是山珍海味還是家常味道,都是她喜歡的。

所謂,愛屋及烏。

蕭寒今晚做的比較簡單,中午是米飯,炒了幾個菜,沒吃完,晚上用剩菜下了麵條,香菇肉絲麵,還有一些雞蛋和青菜,雖然是剩菜,但是色相很不錯。

吃飯的時候陳思辰破天荒地沉默,放佛有什麽心事,一碗麵都沒吃完就說吃好了,回了自己的房間。

雲開皺了皺眉,望著餐廳門口出神了好一會兒。

“怎麽了?”蕭寒問她。

“沒事。”雲開低頭吃麵,吃得很撐,實在塞不進去這才停下來,鬆了口氣,硬是把碗裏的半碗麵湯又給喝完,這才站起身,“蕭寒你別管碗了,一會兒我洗,吃得太多,我出去走走。”

蕭寒笑,快速地將碗裏的麵條吃光,將餐桌胡亂收拾了一下,碗筷拿進廚房,然後也跟了出去。

雲開站在門口的衣架前穿衣服。蕭寒走過來彎腰替她拉好拉鏈,然後又給她圍了條圍巾,戴了頂帽子,手套是帶繩子的,可以掛在脖子裏,他從衣架上取下來掛在她的脖子上,然後給她戴好,將她上下前後打量了一番,確定捂得嚴實,這才鬆了口氣。

可一轉身去拿自己大衣,就瞬間,裹好的小女人居然自己先走了不等他,真是一點都不厚道。

“雲雲你等等我。”蕭寒顧不上換掉拖鞋,大衣邊走邊穿,幾步攆上她,“你等我一下。”

雲開沒回頭,但還是放慢了腳步,蕭寒跟在她身邊,邊走邊扣大衣的扣子。

夜風很冷,蕭寒出來的匆忙忘了拿圍巾,冷風朝脖子裏灌,他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以前出門都是車,他也沒覺得冬天冷,今年冬天似乎跟往年都不一樣。

“真冷!”他忍不住小聲抱怨了一句,搓了搓手,扭頭去看雲開,她有心事,從出來後就一直沒說話,去哪兒也沒目的,就順著路閑逛。

被無視的感覺真的很不爽,他用力在地上跺了跺腳,試圖引起某人的注意,可是腳都跺麻了,人家都沒反應。

心下起了雨,澆得蕭寒苦不堪言。

“雲雲。”他又刷了一下存在感,可是人家還是直接無視。

蕭寒鬱悶地跟在雲開的後麵,鬱悶得兩條腿都放佛纏著千金的石塊,拖步都有些艱難。

眼睜睜地看著越走越遠的女人,他仰天歎了口氣,什麽時候她的眼中能隻有他?心裏也隻有他?

“蕭寒?”雲開突然像是從個人的思緒中回神,一扭頭發現身邊的人不見了,心驀地就跳了起來,轉過身才發現隔了差不多十米遠有個人站在那兒。

小區的路燈不是特別的亮,但她還是看清楚了那個人,他落寞地站在那兒,像是個被遺棄的孩子。

雲開突然想笑,他這是在發脾氣嗎?

一把年紀了還學小孩子,真是幼稚。

“還不跟上來?”雲開擺了下戴著毛茸茸手套的手,語氣裏帶著些寵溺和無奈,“怎麽?還要我過去?”

昏黃的路燈下,蕭寒咧嘴笑了起來,但還是站著沒動。

很顯然,他正有此意,笑得招搖,讓人想過去將他揍一頓。

可惜,雲開也不動,就這樣兩兩相望,放佛中間隔著萬水千山。

寒風一陣陣的襲來,雖然被包裹得像一個大粽子,但雲開依然感覺到了那勢不可擋侵襲而來的寒意,直往骨頭縫裏鑽。

她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噴嚏,在靜寂的夜裏,尤為的響亮。

蕭寒像是歎息了一聲,很快就抬步走過來,一邊走一邊解開大衣的扣子,等到雲開身邊的時候扣子已經全部解開,不由分說將她整個人都圈在了懷裏。

熱氣很快就將雲開周身籠罩,她站著沒動,偷偷深吸了一口氣,是的,是她熟悉的,他的味道,不再是消毒水難聞的味道。

“回屋吧,外麵太冷了。”蕭寒說,大概是真的太冷,他說話的時候牙齒都在打顫。

雲開抬頭看他,暮色中,借著路燈的柔光,他的臉色還不是特別的好,但比下午已經好了很多,晚飯吃飯的時候一直沒留意,這會兒才發現他的下巴上有個口子,比較長,所以即便燈光昏暗她依然看得清楚。

“你受傷了?”

蕭寒微愣了一下,有些尷尬地抬手摸了下下巴,“刮胡子有些急,不小心劃了一下。”

雲開皺眉,早上的口子?她居然一天都沒發現。

蕭寒將她朝懷裏又緊了緊,“回屋吧,外麵冷,你感冒還沒好。”

“等會兒,時間短了辦不了事。”雲開這話說得莫名其妙,蕭寒聽著更是雲裏霧裏。

“陪我走走,晚飯吃得多,撐得難受。”

雲開掙開他的束縛,朝後退了兩步,將他大衣的扣子一粒一粒的扣好,然後從脖子上將他幫她圍好的圍巾解開。

圍巾很長,是去年雲開的媽媽心血**用毛線鉤織的,足足兩米多。

一條圍巾,搭在兩人的脖子上,一高一低,看起來有些滑稽,但很暖,暖在身上,暖到了心裏。

蕭寒悄悄將手摟在了雲開的肩上,她沒有抖掉,他暗暗鬆了口氣,動作稍微有大了一些,將她上半身幾乎都帶進了懷裏。

“雲雲,我們重新開始吧!”他的語氣堅定,但依然不難聽出裏麵夾雜著的那絲絲緊張。

雲開抬頭看他,“你現在還有什麽?”

“隻要有你,我就算失去其他的一切也依然能夠掙回來,可是你失去了,我怕我再也找不回來。雲雲,我為以前向你道歉,不求你原諒,隻求你給我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

雲開再次忽略了他這個話題,扭回頭看向前方,“我書房的電腦被人動過,而且書房也有被翻動的痕跡,我查看了監控,發現是思辰去了書房,我想了許久,下午還是決定查看他的電腦,明明自己已經懷疑了,可是當事實就擺在麵前的時候,心裏還是很難受。”

前方一片漆黑,綿延不止,放佛怎麽也看不到盡頭的黎明。

心口鈍痛,就像是有人拿著一把鐵錘在用力的捶打,“他跟傅達有來往,我不知道他們居然認識。”

她下午從陳思辰的電腦裏找到了幾封郵件,一般都是你來我往,聯係並不頻繁,但是卻一直持續了幾年,最早的一封是五年前。

郵件的內容她看不懂,也許是為了避免被人追蹤,他們的往來用的是數字,這讓她想起了戰爭年代的摩斯密碼。

她下午坐在書房裏足足呆愣了一個小時,可依然無法消化這件事,她一陣陣的後怕,她不知道瑞瑞是否還活在這個世上。

以前的時候總是想,雖然見不到,但同都是在這一片天空下,活著總有希望,可是如今,她卻再次嗅到了死亡的味道,那麽近,那麽清晰,令她顫栗。

蕭寒身體一僵,怔怔的看著她,忽然明白從下午到現在她為什麽一直走神了。

雖不能說是親弟弟,但是也認識那麽多年,真心真意地對待過,如今卻……

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因為覺得說什麽都蒼白無力。

他也曾被背叛過,那種痛,他能體會。

蕭寒將雲開朝懷裏又抱了抱,“那你打算跟他坦白嗎?”

雲開搖頭,終於卸下了偽裝,無力地靠在他的身上,聲音很低,帶著些許的沙啞,“我不知道,心裏很亂,你說思辰怎麽會跟傅達有關係?”

蕭寒沉默,俊眉皺成了一團,許久才開口,“大概都是衝著我來的,明天我就搬走。”

雲開再次搖頭,其實是有些懷疑自己神經質的,可很多事情她都不敢去深想,她愛胡思亂想,每次都能把自己嚇個半死。

“我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還記得我眼睛看不到的時候在醫院被人抽血那件事嗎?”

蕭寒一愣,那件事他沒忘,但是卻沒有查出任何線索,放佛精心設好的局,既然是精心設計,那勢必不會留下任何的尾巴,所以查詢的結果是不了了之。

雲開抬頭看他,昏黃的燈光下,他的臉上寫滿了懊惱,“對不起雲雲,我很笨,那件事沒有查出任何結果和可疑的人。”

“既然是周密的計劃又豈會讓你查到,不過,我懷疑是化驗我的血型,除了這我還真想不出他們那樣做是要幹什麽。”

“會不會跟傅達有關?”

雲開看著遠處,黑夜張開他的大嘴,似乎要將整個世界都吞沒。

她不知道明天還會發生什麽,隻覺得,人為什麽要這麽的複雜?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爭名奪利,喪失良知,真的值得嗎?

是不是隻有轟轟烈烈地幹一場,才不枉來人世一趟?

“他值得懷疑,其實瑞瑞跟我的血型並不完全一樣,是沒有辦法相互輸血的,這件事除了我爸媽和我之外,應該沒有人知道,瑞瑞的資料上填寫的也是跟我一樣的血型。”

蕭寒怔愣了一下,終於知道她為什麽說今天可以肯定傅達不是雲瑞。

原來如此。

隻是他也沒想明白,既然蕭騰想要的是蕭家,是蕭氏,那麽跟雲雲有什麽關係?處心積慮地在雲雲身邊安排一個陳思辰,這又是為了什麽?

今夜月朗星稀,雲開仰著頭看著稀疏的星辰,風很冷,身上卻不冷,可是心卻很冷,冷到了極點。

思辰,思辰,你到底為什麽要這樣做?

跟瑞瑞同年同月同日生,這樣的巧合她曾經以為是緣分,可到頭來隻是一場別人設好的局,她是局中人,這麽多年,像個小醜。

蕭寒抬起手捏了下她的臉,“那你準備怎麽辦?要不要跟陳思辰坦白?”

“不知道,很矛盾。”

“那就別想了,順其自然吧。”

不知不覺他們竟然走出了小區,這個時間點,氤氳的路燈下,他們相互依偎著慢慢行走。路邊有些店鋪已經關門,路燈將他們的影子映在櫥窗上,他們本就依偎,此時身影更是交疊著,纏綿著,看起來是那樣的親密,可實際上他們已經離了婚,成了兩個人。

可是今晚,她脆弱,需要一個依靠。

路邊有家蛋糕店,還沒打烊,雲開突然想起還欠他一個蛋糕。

他們要了一個幾乎全是水果的蛋糕,很小的一個,捧在手心裏,吃一口,都能甜膩到心裏。

蛋糕上插了一支數字蠟燭,在火苗閃動的時候,雲開說:“生日快樂!”

蕭寒笑著吻了下她的額頭,“謝謝,真的很快樂,願以後的每一個生日都有你陪伴,哪怕沒有蛋糕。”

“許願說出來都不靈了。”

“那我重新許。”

蕭寒雙手合十虔誠地閉上眼睛,然後吹滅了蠟燭。

“許了什麽願望?”雲開問。

蕭寒特認真地看著她,“不是說說出來就不靈了嗎?”

雲開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將蛋糕端到自己的跟前,沒有用叉子,伸手捏了一塊黃桃放進嘴裏,很好吃。

“我今年生日都沒有蛋糕……”她突然悶悶地開口,眼眶一熱,有東西似乎要衝破束縛跑出來。

往年她生日,每年兩次,都很熱鬧,可是今年,孤單而冷清。

其實她有給自己買蛋糕的,點上蠟燭許了個願望,然後蛋糕就一直放在桌上,第二天醒來她將蛋糕丟給了小區的流浪貓和流浪狗,看著它們分食著她的生日蛋糕,她覺得自己終於不是孤單的。

“我有給你買蛋糕,我給你打電話打不通,後來才知道你將我拉入了黑名單,我換號給你打,你不接,我去找你,你不見我,蛋糕就放在大門口,你如果沒見到估計是被流浪貓或者流浪狗給叼走了。”

雲開一臉黑線,原來那個蛋糕是他放在門口的,她第二天中午出門在大門外看到一群流浪貓圍著正在大快朵頤,原來是她的生日蛋糕!

心口堵著一股氣,可卻無從發泄。

唇瓣上突然一熱,她抬起頭,錯愕地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他霸道地輕輕咬住了她的唇瓣。

蛋糕店裏這會兒還有客人,她都能察覺到那一雙雙眼睛射來的戲謔光芒,蜇得她一張臉通紅,她羞得頭發絲都要豎立起來,卻毫無抵抗地任由他狂亂地衝進她的口中,攻城掠地。

“味道很好。”一個吻結束,蕭寒饜足地用舌尖舔著嘴唇,唇齒間留著她的味道攪合著奶油和黃桃的味道,甜糯而窩心。

“生日快樂!”變戲法似的,蕭寒的手裏突然多出了一個小盒子,盒子裏躺著一條簡單的手鏈,但是鑽石很耀眼,淡粉色的,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他取出手鏈戴在她的手腕上,低下頭在那道疤上輕輕吻了吻,“還疼不疼?”

“有時候會有感覺,但應該不是生理疼,而是心理。”雲開誠實地回答。

蕭寒再次吻了吻,抬頭看著她,粗糲的指腹在那道疤上輕輕的摩挲,“答應我,不管以後發生什麽事,都不要輕易的放棄自己。”

雲開笑了,抽回手,在燈光下欣賞手腕上的鏈子,打心眼裏是喜歡的,鑽石呢,沒有女人不喜歡的。

“放心,我不會再輕生,那時候太年輕,出了那樣的事以為天塌了,如今回想,雖然依舊令人深深的恐懼,可是相比較死亡,其實差遠了,我的命是父母給的,我沒有權利去隨便終止,並且我還要好好地愛惜,這樣他們在天上才能夠安心。”

“我沒跟你說過吧?”她突然又問他。

“什麽?”蕭寒愣了下問出口後才意識到她說的是什麽,可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我十六歲被人繈爆過,而且……”雲開抿了抿嘴唇,雙眼突然就放空了,聲音輕緩如同講著別人的故事,“那晚我不但失去了一個女孩最寶貴的第一次,並且有了我的第一個孩子,但我沒要,可醫生跟我媽媽說如果流產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懷孕,可是我才十六歲,怎麽可能生孩子?你說,是不是?”

抬頭去看蕭寒的時候,他的臉色褪得一幹二淨,就連嘴唇都沒有任何的血色,而且唇瓣還在拚命地哆嗦,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和刺激。

雲開黛眉蹙了蹙,她說了什麽嗎?

哦,說了,講述了她不敢告訴任何人的那段過往,而且還用一種相當平靜的姿態,是真的放下了嗎?她問自己。

是的,經曆了這麽多事情,婚都結了兩次,離了兩次,還有什麽事能夠真正的留存在心裏呢?即便是陰霾和黑暗,也終有被黎明破曉的那一刻。

“你怎麽了?嚇著了?”雲開輕輕笑了笑,眸光閃爍,“以前不敢跟任何人說,如今說出來,如釋重負,好了,我們該回去了,你留著晚上慢慢消化。”

圍巾隨意地掛在脖子上繞了兩圈,手套沒戴,也在脖子裏掛著,雲開先離開了蛋糕店。

她走了一陣子回頭,發現蕭寒沒跟上,她自嘲地笑了下,他是被嚇住了吧,早知道這樣應該早點告訴他,這樣也不會彼此深陷。

雲開回到家陳思辰正在客廳裏看電視,看她回來隻是抬頭看了一眼並沒有說話,雲開也沒跟他打招呼,似乎知道了真相後,他們如今就差捅破那層窗戶紙了,但是就看是誰來捅破了。

剛走到書房門口,陳思辰突然開口,“姐,我們談談。”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