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35章 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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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鬧劇總算收了場,見天色不早,大家夥兒也三三兩兩地散去了。
見張傑要走,秦雲昭隨手就把竹簍裏一隻活的野雞和野兔給拎了出來,塞到哥哥手上,衝他示意了一下。秦思源連忙拿了上前,口中不停地說著感謝,非要張傑把兩樣野物帶回去。張傑實在卻不過,隻得收下了,見兄妹倆性子大方,懂得做人情,不免又對他們高看了一眼。
一家子這才開始整治飯菜;先秦雲昭拎獵物的時候,劉翠翠就注意到了那隻竹簍子,裝著幫忙歸置東西,故意把那兩隻死了的野雞翻了出來大聲嚷了出來:“哎呀,這兩隻野雞已經被繩子勒死了哩!”
上回秦雲昭套到獵物時,李芬就跟她閑掰過了,知道一般都是野兔套頭,野雞套腳,這會兒見那兩隻野雞真的是被繩子綁在脖子上帶回來的,心裏不免有些奇怪,見秦雲昭偷偷衝她眨眨眼,李芬心裏立即明白了,忍了笑把兩隻野雞拿過來:“天氣大留不得夜,我這就把這兩隻雞治辦了。”馬上就燒水褪了毛處理起來,張氏斜睨了兩個兒媳婦一眼,禿嚕著一張嘴,悶悶地不作聲。
秦永德氣她一個長輩剛才都不出來給兩個孩子幫腔,還讓李芬這個過來沒一年的媳婦不得不站出來說話,對著張氏就沒有好臉色。張氏也不敢在這當頭闖槍口再說什麽了,見天色不早,先低了頭提了兩隻食桶去喂雞食、豬食了。
被耽誤了這一陣時間,後頭豬圈裏的兩頭肥豬早餓了,爭著擠到食槽邊來,頂得張氏手裏一歪,一瓢的豬食就澆到了兩頭豬的頭上。豬耳朵一扇,大半都扇到了張氏衣服上,汙了她的衣服。
劉翠翠正把大嫂褪下來的野雞毛拿到後麵來攤著,看到就隨口說了一聲:“娘,你把它們趕開點再喂嘛。”
這是看到當家的給自己沒臉了,兒媳婦都蹭鼻子上臉來教訓自己了?張氏把豬食瓢在豬圈欄上磕的“哐哐”響,提高了聲音咒罵起來:“兩個夯貨,就想著吃吃吃,吃飽上路食好上路!”
劉翠翠呆了一呆,一股子火氣從腳底板一直衝到頭頂上來,把手中的雞毛一扔,扭身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間。秦勇林瞧見她神色不對,跟了進來:“翠兒,怎麽了?”
劉翠翠忍不住就伏到男人懷裏哭著把剛才聽到的話說了:“……不就是兩隻雞嘛,雞都死了還不能讓我們吃?你娘就那麽咒我吃上路食!我這才嫁來幾天哪,是不是非要臊得我吊死了她才舒服!”
秦勇林連忙來勸:“別哭了,娘可能是無心的,不是說你。”“不說我說誰?”劉翠翠氣忿忿的,“我看這家裏,除了陸春生、小姑還有爹,剩下的幾個她就都是這樣想的!恨不得沒了我們她心裏才舒服呐!”
秦勇林想起原來娘也常背著爹數落他和大哥隻會在土裏刨食,沒有陸春生機靈,能在城裏做活的話,心裏也硌應,悶悶地說了一句:“她不就是嫌我們沒有出息麽!也不看等她去了要進誰家的祖墳,要誰逢年過節給她燒紙供香的!”
劉翠翠聽到男人把這話都說出來了,連忙擦了眼淚,又往門外看了一眼:“勇林哥,快別說這話,小心人聽了去。我就是一時心裏悶了會兒,跟你說說就好了。”
小兩口正在說著貼心話,冷不防秦永德在上房裏暴喝了一聲:“張蓮香你給我進來!”張蓮香是張氏的閨名,發生了什麽事這麽讓公爹生氣?劉翠翠嚇了一跳,和秦勇林對視一眼,一時又不敢走出去,連忙扒在窗戶邊看。
張氏正在女兒的房間裏換衣服,聽到秦永德這一聲大喝,心裏突地一跳,看了女兒一眼,衝她擺擺手,自己先走進了上房,剛進房門臉上就挨了一記耳光。
聽著這清脆的一聲響,張氏不由捂了臉愣住了:“當家的你瘋了?”她嫁給秦永德十大幾年了,雖然也有紅臉吵嘴的時候,可秦永德不是那種賴漢,從來就沒對她動過一根手指頭,這會兒冷不丁的一個巴掌扇了過來,還是當著房間裏秦思源、秦雲昭兩兄妹的麵,張氏的臉都紅得要滴出血來了。
“我瘋了?”秦永德喘著粗氣,揚手格開了秦思源的相勸,指著張氏手指頭抖了起來,“你說,那吳桂花怎麽知道那趙清婉熱孝裏頭改嫁的事?!”
秦永德剛才被阿昭拖著源哥兒哭到自己麵前,心裏就咯蹬了一下,這事兒,源哥兒和阿昭在來的那天就跟他一個人說了,兄妹倆自個兒絕對不會把這事說出去,何況這才來得幾天,跟村裏的人都不熟,扯淡都扯不到這上麵來,那吳桂花怎麽就能揪著這個那麽破口子地辱罵阿昭呢?
秦永德轉眼就想到了,那天自己那婆娘還一直在窗戶外麵轉悠來著,也聽了不少話去,那天晚上,似乎就這事張氏還說了一句,他不想提這事兒,也就沒搭話,可他萬萬沒料到,張氏竟然會把這種有損侄兒侄女名聲的事給傳了出去,還教吳桂花拿來戳阿昭和源哥兒的心窩子。
見阿昭哭得傷心,源哥兒也是強忍著怒氣的樣子,秦永德心頭的火騰騰地就燃了起來,永忠去了,就留下這兩個兒女,托到自己這裏來,外人撒潑自然有對付的辦法,可這家裏人還往親人身上捅刀子,怎麽不教這兩個孩子委屈死?
秦永德一聲暴喝把張氏喚進來,忍不住一個耳光就打了過去:“有你這樣當伯娘的嗎?拿了源哥兒和阿昭的傷心事去往外揚,你還有個長輩的樣子嗎?”
這件事,張氏那天知道後,跟陸春生說過,還跟自己的女兒和二兒媳婦也說過,陸春生是不會在這村裏說什麽的,可到底是月兒還是劉翠翠說出去的,還是兩個都往外說了,張氏也估不定,一時就沒想好要不要把劉翠翠拉出作替罪羊。
張氏還在懵著,秦明月已經砰地一聲就掀開上房的門闖了進來:“爹,你做什麽打娘!他們的娘難道不是熱孝裏就跟人跑了的?!自己做得醜事,還不許別人說得嗎?”
見女兒竟然會這樣說,秦永德的胸口氣得幾乎要炸開了:“明月你是這麽想的?你就不想想源哥兒是你的親堂哥,阿昭是你的親堂妹?!他們都是你的親人!”
“他們是親人,娘就不是我親人了?”秦明月氣呼呼地喊著,“你就為著他們兩個打了娘,你讓娘今後的臉麵往哪兒擱?”
“臉麵往哪兒擱?她到外麵傳那些閑話的時候,她想沒想過源哥兒和阿昭的臉麵往哪兒擱?外人再怎麽撒潑咱們都不怕,怕的就是被自己的親人往心窩裏捅刀你知不知道!我怎麽就生了你這麽個拎不清的女兒!”秦永德見女兒跟自己強嘴,心裏更是難受。
秦明月自小到大也沒挨過她爹這樣的重話,誰見了她都說她長得俊,心靈手巧,現在秦雲昭一來,她到爹的心裏就成了拎不清的女兒了!
秦明月這些天積在心裏的委屈一下子就爆發了出來,嗚嗚哭了出來:“明明就是他們有那樣不知廉恥的娘,他們自己不知羞?他們的爹死了,娘跟人跑了,他們就跑到咱家來混吃混喝,還慫恿著爹來打娘,他們這樣子算什麽親人!仇人還差不多!”
混吃混喝?秦雲昭抬眼看了過來,見秦明月一臉氣憤的樣子不像作偽,心裏忍不住暗忖,原來張氏收了那張銀票,竟是跟自己女兒也沒說?
秦明月見秦雲昭靜靜看著自己,眼中的光芒意味不明,雖然眼皮微紅,可那份秋水靜澄的氣質竟是將氣惱而哭的自己襯得如台上的醜角兒一般,心裏更生嫉妒,想也不想就揚手打了過去:“都是你這個狐狸精生的事!”
“月兒你住手!”秦永德隻來得及喝止一聲,秦雲昭已輕輕一伸手,就在自己臉前捏住了秦明月的手腕,她手雖然掐得緊,眼中卻是水色盈盈,聲音隱隱流露著委屈:“堂姐,我和哥哥沒有混吃混喝,我們送了一百兩銀票做家用的,大伯母收著呐。”
窗戶外輕微地響起了兩聲抽氣聲,秦雲昭聽若未聞,用了巧勁將秦明月的手輕輕一甩,自己站退了一步,看起來就像不想跟她計較,讓開了一般。
秦明月握著自己疼得快斷了的手腕,又惱又急:“一百兩,你哄誰呐!你們兩個要飯似的跑到我家裏來求我爹收容你們,要有這一百兩,你們還會大老遠的過靠山屯來嗎?”
秦思源胸中湧起一股怒氣:“我帶了阿昭回靠山屯,因為這裏是我們的老家,是可以讓爹葉落歸根的地方。不是因為要靠著誰吃飯!”
秦雲昭雖然齒冷,卻是嘴角微翹:“有沒有,大伯母心裏自然清楚,要是堂姐心裏是這想法,我跟哥哥即刻搬出去也行!”
“不許搬!”秦永德眼睛有些發紅,深吸了一口氣轉向張氏,“張蓮香,那一百兩銀票是你後來收了去是不是?”他雖然粗心,卻不糊塗,仔細回想那天的情形,心中已有料想,隻是還要親口問一問才落心。
到了這時候,瞞是瞞不住了,張氏放開捂著臉的手,那火辣辣的痛激得她聲音也尖利起來:“是,是我收了!”
秦永德瞪著她沉聲喝了一聲:“趕緊拿出來,還給源哥兒!”
“憑什麽!”張氏毫不退縮地瞪了回來,“你秦永德重情有義,要替弟弟撫恤孤兒,憑什麽就要拖了這一大家子都跟你一起來去吃糠咽菜?大郎二郎才成親,難道不要養孫子了?月兒已經十四了,難道不要嫁人?這一樣一樣,哪樣不要銀錢?憑什麽就讓他們揣著銀錢大手大腳地花用,還在家裏頭白吃白住,咱們一家卻要勒緊褲帶苦哈哈地過日子?”
張氏這一串串話出來,秦永德頓時被噎得啞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