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便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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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思源定了決心後,又遲疑起來:“阿昭,那這回,大伯和大伯母要我們帶的東西,我們還買不買?”
“買,當然買!”秦雲昭不假思索地就一口答了,“不買怎麽讓大伯母覺得我們身上的銀錢慢慢被用光了?”
張氏覺得他們身上的銀錢已經用光了以後會怎麽樣?肯定是各種挑剔嫌棄了!秦思源一時想像不到以後會是什麽日子,不過總體知道自己和阿昭不會很好過就是了。
秦雲昭要的就是這個不會很好過的日子,說文雅點,她用的這招是示敵以弱,說直白點,就是扮豬吃老虎了,到時再加持個小白花的BUFF渲染一下,誰讓她不好過,她就讓誰打斷牙齒和血吞!
“阿昭,我們這樣子是不是在挖坑等人往裏麵跳……”秦思源畢竟還沒被妹妹黑化徹底,雖然不像上回對親娘耍心機那樣覺得心裏悶痛的厲害,但是胸口也硌硌地不舒服。
“我們隻是有備無患啊。”秦雲昭漫不經心地答了一句,“她不這麽做那自然是萬事好說,她非要往這路上奔,我們也拉不住她別往坑裏跳啊。”
她的目光被眼前成片的麥田吸引住了,麥田間溝渠交錯,規劃得很是齊整合理,放眼看著就像一張巨大的地毯,青絨可愛。
不過這可愛她隻在於欣賞而已,她可不會做農活,女紅也不行,不用想著繡荷包、打絡子去換銀錢了,這些可不是她的菜。秦雲昭隨手拈起垂在胸前的一支小發辮繞著手指:“哥,你想好了沒有,以後我們做些什麽營生?這裏田地雖然多,可是我們都不會做農活呢。”
秦思源看著眼前一片青青麥田,心情也舒暢起來,想起昨天晚上大伯跟自己說的話,跟妹妹商量起來:“要不我們也買塊地下來,我跟著大伯學做農活?”
“咦,你不想考武舉了?”秦雲昭沒想到哥哥的回答跟他的理想相去了十萬八千裏,地裏活計雖然她沒做過,但是也知道挺拴人的,要租了地務農,怕是沒有時間習文練武了。
“想是想……”秦思源有些吞吐,“可是咱們也不能坐吃山空啊!要考武舉,要一大筆銀子呢!”現在他跟妹妹手上隻剩下兩百多兩銀子了,普通莊戶人家一年生活有二十來兩就夠了,可要繼續入學,那是遠遠不夠的。
秦雲昭剛要說話,秦思源已經慢慢停了馬車,向前麵路邊轉身看過來的一個少年招呼起來:“向大哥,這麽早你要去哪裏?上車來,我送你一程!”
向晨峰先前聽到身後有馬車的聲音,回頭看見果然是秦思源兄妹,臉上的笑容舒展開來:“真巧啊,源哥兒,阿昭。你們去哪裏?我要去前麵搭車去一趟興州城。”
“那可巧,我們就是要去興州城!向大哥快上車來!”秦思源很感激這個熱心的少年,連忙熱情邀請。秦雲昭趕緊坐進了馬車裏麵,讓出了剛才車轅處的位置:“向大哥上來坐吧。”向晨峰臉色微微有些發紅,揖手謝過了,這才跳上車轅坐了。
秦雲昭覺得自己哥哥已經夠少年老成的了,沒想到這個向晨峰像個小夫子一樣規矩,舉手投足都顯得斯文有禮,從昨兒到今天,已經見他揖手行了三四回禮了;秦雲昭一看到就忍不住想笑,搭個便車而已,他也要揖禮,是不是有些太鄭重了?
秦思源察覺到妹妹的情緒,警告性地看了妹妹一眼,先跟向晨峰拉起話來:“前麵是有去興州城的馬車嗎?向大哥進城有事?”
向晨峰老實回答著:“村口每天早上有騾車進城,我是進城去訪友的,順帶買些書和練字的紙張回來。”
秦雲昭趕緊打聽起來:“向大哥,你知道興州有武舉學堂嗎?”昨天她就跟大堂哥問過了,靠山屯裏開的有家私塾,聽說教得也不錯,向晨峰就在那裏讀書,可是那是教文的。
武舉跟文舉課業不同,除了常規書目,還要學習兵法謀略,更要修習武藝的。秦雲昭自忖武藝自己能教得好哥哥,可別的就沒轍兒了。
向晨峰“啊”了一聲,舉手又向秦思源揖了一禮:“原來源哥兒是要走武舉路子的?真是失敬……”
他尋常訪友會文,彼此之間都是這般說話打交道的,已經形成了習慣。秦雲昭看他一臉少年稚氣,說話卻顯得有些老氣橫秋的,終於忍不住“撲嗤”一聲笑了出來:“向大哥,你每天要揖多少次禮啊?”
向晨峰的臉轟地紅了起來,秦思源已經輕斥了一聲:“阿昭,禮乃得事之體,你不可胡鬧。”秦思源知道走文舉的人多好麵子,怕向晨峰心裏生了惱,因此急忙代妹子道歉,“阿昭被我寵壞了,盡說些小孩子話,向大哥莫怪。”
“沒有沒有!”向晨峰不敢受這致歉,剛想伸手揖禮推卻,想起秦雲昭剛才的話,才舉了一小半的手又硬生生放了下來,訥訥解釋,“我不會怪阿昭妹妹的!”
一邊說著,一邊偷偷覷了秦雲昭一眼,見她纖長的手指正繞著垂在胸前的一支小發辮玩兒,見他偷眼看來,櫻唇又忍不住彎彎地往上翹,向晨峰急忙垂了眼,心裏一下子跳得厲害,這會兒連耳朵根兒都紅了。
他雖然別過了頭去,可秦雲昭早看見向晨峰一雙通紅的耳朵,頓時生出一種自己在調戲良家少男的罪惡感,見他這麽容易紅臉,有些不好意思,又覺得好笑。
向晨峰穩了穩心神,這才慢慢回答:“我一直沒聽說過有興州城裏有武舉的學堂。”
秦雲昭不由驚訝地“咦”了一聲;這一路行來,大凡大些的城鎮,多是有專門教授武舉的學堂的,興州城是邊關重城,昨天雖是匆匆一看,也知道頗為繁華熱鬧,怎麽會反而沒有武舉的學堂呢?
“武舉辛苦考出來,也就是任從七品的武職,還要花費不少銀錢;可要是進了興州軍從軍,不僅有餉銀拿,要是舍得吃苦,自己又有些基礎,得了沈將軍的賞識,也容易掙個官職出來。”向晨峰仔細解釋著,“可能因為這個原因,所以興州並沒有武舉的學堂吧,有意走武官路子的,早早就進了興州軍了。”
“沈將軍?”秦思源有些好奇起來,“是興州軍的統領?”
“呃,是的,不過他正式官銜是興州都指揮使,因為還有一個禦賜的‘定北將軍’的稱號,所以興州都稱他為沈將軍。”向晨峰把自己知道的一一說了出來,“聽聞沈將軍是武侯沈進的庶子,出身名門,自十年前來興州,不僅作戰英勇,而且素有智謀,如今這職位是他自己真刀實搶拚殺出來的,更難得沈將軍治軍嚴而公允,識人又明;因此興州的兒郎都是直接從軍的,並不想走武舉的路子。”
聽了他一番解說,秦思源的心裏不由動了一動,按夏朝律,男子十五為丁,可立戶,可投軍,要是他去從軍……也不行,等他十五,阿昭也隻得十三歲多,還不到十四歲,到時阿昭可怎麽辦?
秦雲昭不知道哥哥的糾結,隻抓著向晨峰求科普:“向大哥,都指揮使是多大的官兒?興州城最大的官兒嗎?”
“是正三品的武官實職,沈將軍主管軍事,興州還有正四品的布政使,掌政和刑獄。因為興州特殊,是邊塞重城,所以才如此設置;我聽說內地別的幾處,都指揮使都與布政使一樣是正四品官職。”
槍杆子裏麵出政權,這個沈將軍手下有興州軍,而且官銜也比興州布政使要大,那還不是在興州橫著走了?秦雲昭很快弄懂了興州的政局形勢,見向晨峰對這些能夠侃侃而談,並不是一味死讀書的呆子,忍不住又誇了他幾句。
向晨峰頓時又紅了臉,看得秦雲昭有些抓狂,這回她可真沒說他什麽啊!表揚也不行啊?
秦思源瞟見妹妹一臉無奈的表情,也有些想笑,趕緊拿話岔開了去。
等到了村口,果然見到好幾個已經在那裏搭騾車的人,見馬車過來,就忍不住猜測秦永德這侄子是不是以後也打算做趕車這一行當,有幾個心急的,已經上前去問起價來。
秦思源連忙解釋:“隻是自家進城,並不打算載客拉人。”不敢多寒暄,怕攪了騾車生意,急急趕車走了。
趕騾車的王大伯臉色這才好看了,他家這平板騾車要跟馬車比,那就是QQ和Q5的差別了,得知秦思源不是搶飯碗的,心裏這才安定了。
兩個還沒提出搭便車的婦人有些不甘心地站了回來:“我看永德那侄女兒也坐在馬車裏呢,他那侄子也不講究,沒個大人陪著,怎麽就搭了峰哥兒上車呢?”
另一個好事碎嘴的就笑了起來:“你懂什麽,人家這才叫講究呢!他那侄女兒長得怪好看的,人家怕是一來,就瞄上了峰哥兒了。數遍咱們靠山屯,峰哥兒可是頂頂好的小夥子!不讓他搭便車,難不成還讓你個老婆子搭?”
最重要的是,向晨峰家底好,自己不僅有成為秀才的潛力,又還沒有定親,村裏有年齡合適的閨女兒的人家,哪個不是恨不得把他扒拉來當女婿?
要這麽一塊大肥肉沒落到自己碗裏,甚至沒落到靠山屯這鍋裏,卻被斜刺裏伸出來的一隻手給截胡了,叫這些當娘的情何以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