湊字10(致歉加更)

“對不起有用的話,還要承諾幹嘛?我們離婚吧!”

“別,我錯了,我是混蛋,我是垃圾,我愛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你說你也配向我求情嗎?你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鬼混的時候怎麽就沒想起我們娘倆呢?你還配說愛?你除了愛自己你還愛過誰?我不是你的哪個情人,我給你倒出空來,我們現在就離婚,你就可以馬上把她領回家來了,多好呀?”

“你別,你別說了,我不是人,我是混蛋,我誰都對不起,我就該一下子死掉,但我想在那之前得到你的原諒。”

“好啊!我原諒你,你死吧!去啊!去吧!”

——

我回想不起來我在跳出天台的那個瞬間自己大腦到底在想什麽,也許什麽也沒想,也許想了很多東西。我們小區的天台有13層之高,如果是從天台上跳下去,不出意外是必死無疑。

我曾以為我們會白頭到老。

我以一副厚臉皮的姿態每天去煩她,我天天都在她的辦公桌放上一朵玫瑰花,並且我樂此不疲,她剛開始還有些顧及我的麵子,但後來每次都果斷地扔進垃圾桶裏。

我知道自己文化不高文筆不好,但打聽到女人都喜歡有才華的男人,所以我也曾下定決心去多讀一些書,但最終還是和其他堅持的事情一樣一起都半途而廢了,如果真要說什麽事情堅持的時間最長,便是死皮賴臉地糾纏她。

她在剛開始的一年中不知道說了多少句“我要辭職!”但我總能以各種方式讓她不能如願。我的人脈關係很廣,基礎也比較牢靠,因為我是這樣的人,因此她最後才落到我的手中。

我曾給過她很多美好的記憶,因為我知道若要有回報就得有付出,我也給過她很多聽起來很感動的承諾,我知道承諾的必要性,畢竟做生意還得簽合同不是嗎?我竭盡全力讓自己看起來無比的踏實和真實,因為我知道女人都是感性的動物。

她想要的東西,我幾乎能滿足的都滿足了。我的家人都很滿意我找來的這個女人,我其實就是貪圖她的氣質和美貌,其實天下女人都一個樣,不就是在家庭中有些作用嗎?還不是得男人養著,最後為男人產下子嗣。

隻是有一個穩定的家庭,事業也好做下去,隻是有一個人在孤單時陪在身邊才不會寂寞,隻是生理上的一時衝動,隻是沒想到這衝動持續了五年兩個月零二十一天。

我曾以為我們會白頭到老。

我從來沒有把恐懼放在心裏,但也絲毫沒察覺到自己身處幸福之中。是我太大意了,沒有注意到她對我態度上的變化,每次我在外應酬酒局,她總是一個人惶恐不安的等著我嗎?在玄關位置總有她留給我的可愛的小熊圖案的暖手寶,但我卻一次都沒記起來和她說“你的暖手寶真可愛!”

出去逛街,她隻有那麽一套衣服,就那麽一套,可不是她嘴裏說的“那些衣服我洗了。”我本隻要少去一兩趟酒吧就能給她一個愛不釋手的衣服,可我都在幹些什麽啊?我和酒保說家裏的枯燥無聊,說自己的女人就和破抹布一樣,而卻我和其他女人鬼混在一起。

我其實哪有那麽多的應酬?不過是和一群人在看體育比賽罷了,我也曾在觀看比賽的過程中想到她,但我想的是該如何應付她以及佩服我自己。

不知道她多久沒笑過了,也不知道我多久沒給她送過花兒了,我想是她越來越年輕了,而我越來越老了。

我真想和她再去一次鐵嶺赤水溝子,去過那麽多地方,見過那麽多人,唯獨沒吃夠她做的飯,唯獨她的家鄉最讓人陶醉,唯獨她。

我想在夢的最開始和她相聚,在夢的終點和她分離,前者我有幸得到她的恩典,而後者是我對不起她,如有來生,我請她原諒我,請她原諒我,請她原諒我……

我曾以為我們會白頭到老。

我的頭發是變白了,但白的太突然,我一生都沒讓自己後悔過,隻是我現在後悔了。

也許我踏出這一步後就沒有往後餘生可循,但我往後又談何餘生?

下落時我才發覺自己的魅力,原來一個人可以為一件無聊的小事付出怎麽多,我現在有些理解那些忠貞大義的蠢人了,他們原來也不想愚蠢,隻是愚蠢一些才更有魅力吧?

——

我其實早就知道他靠不住,他太自以為是了,我當初就不該去試著相信他。

剛結婚的兩年裏我對他很滿意,他把他說過的話一件件的去實現,我也感覺得到他野心勃勃的幹勁兒,但就像是他所說的,他做了很多無用功,每天看似做的很多,但功倍事半。他的野心就和他的堅持一樣,兩年之後就被消磨地煙消雲散。

漸漸地我們也疏遠了,但這時女兒的出現讓我分不開心神來注意其他,於是,我們之間的隔膜一直得不到有效的緩解。

他在兩年前就已經對我沒有什麽**了,到後來,我們幾乎是躺在**的兩個陌生人。我為了維持這個家付出了太多的心酸,但他隻做自己的那份工作,他就是一塊兒已經變黑了的烏雲,再也沒有從前的風和日麗晴空萬裏了。

他不知道現在的菜市場價格已經漲到多少了!他那微薄的工資全數被他用來吃喝玩樂,他甚至一點兒也不做未來女兒的打算,我真是無數次想和他離婚,他太讓我失望了。

婚姻讓我踏進了一個死路,我該知道他是怎麽樣的人,但我卻抱有一絲僥幸,這該死的僥幸!

我隻需要一個契機,能讓他懂事一些,去和女兒解釋:

“是我對不住你們母女倆兒,不是爸爸不要你,是爸爸對不起你媽媽,和你沒關係,你要好好聽媽媽的話,好好吃飯,好好休息,好好學習,將來做一個有用的人,別像你爸爸我一樣,太丟人了。”

他本不該以跳樓自殺的方式再讓我難堪,他該為他的女兒也著想些——自己的曾經的父親不僅是個丟人顯眼的混蛋,而且還是一個膽小如鼠的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