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88章

無語地看向笑出豬叫的叮鈴鈴同學,戴譽心想,這女同學看著眉清目秀的,笑聲也太豪爽了些。

抬手摸了摸眉間的蚊子包,好像比昨晚更腫了,又疼又癢。

沒想到才來北京兩天,就被當地的蚊子給了個下馬威……

等到對方笑夠了,戴譽才問:“你找我啥事?”

打完球冒了一身臭汗,他還想回去洗洗呢。

“係裏的白老師找你。”

丁玲玲言歸正傳道,“咱們一起去一趟係黨總支部辦公室。”

“哪個白老師?”

戴譽還沒見過幾個係裏的老師呢。

“就是昨天在新生報到處見過的一個女老師,她是黨支部副書記。”

被她如此一解釋,戴譽就想起來白老師是誰了。

昨天報到的時候,那位女老師甫一照麵就說感覺戴譽有些麵善,後來得知了他有過啤酒廠的工作履曆,才恍然記起他就是那個畫報明星。

原本還以為對方是高年級的學姐,居然是老師嘛。

讓叮鈴鈴在樓下等會,戴譽快速跑回宿舍換了衣服,才一起去了係黨總支所在的辦公室。

辦公室裏,除了昨天見過的白老師,還零散地站著五個學生,看樣子也是被白老師叫過來的。

“好了,既然人都到齊了,我們就開始開會。”

白老師開門見山道:“今年新生一共兩百多人,分了六個班,你們是黨總支從各個班裏挑出來,在政治上比較進步的同學。”

白老師長得很嬌小,但是這會兒板著臉看向眾人時,周身卻有種很威嚴的氣勢。

大家也跟著嚴肅了神色,屏息等待她接下來的話。

“開學這段時間,學生工作繁重,現在係裏委任你們為各班的團支部書記,直接對係團總支的商麗君同學負責。”

白老師指向坐在她對麵的一個麻花辮女生,言明對方是數力係五年級的學姐,目前是係團總支副書記兼任係學生會主席。

戴譽被她一會兒黨總支,一會兒團總支的,繞得有些迷糊。

在心裏屢了一遍,才搞明白其中的關係。

大學裏的係黨總支書記和團總支書記的職務,往往是由係主任或某位教授一肩挑。

而白老師和這位商學姐,就是書記身邊的哼哈二將,負責學生的常務工作。

他被任命為(6)班的團支書,那麽商學姐就是自己的頂頭上司了。

商麗君的皮膚有點粗糙,顴骨上還有兩坨高原紅。

隻看穿著打扮就能看出,她沒有在場的另兩位女同誌生活優渥。

形象氣質更貼近戴譽曾經見過的幾個郊區公社的女幹部。

但是,商麗君甫一開口,便沒人再注意她的長相和穿著了,大家都被她話裏的內容吸引了過去。

“開學前這幾天會比較忙,目前有些班級的新生已經全部到齊了。

你們回去以後要盡快將班裏的同學們組織到一起,選出團委和班委成員。”

商麗君笑看向大家,透露道,“本月最後一天,會在大飯廳舉行新生開學典禮。

當晚,還有迎新遊園晚會,晚會過後會放焰火。”

在場幾人都發出驚喜的呼聲。

商麗君理解地笑笑,解釋道:“迎新遊園晚會是每年的必備節目,全校各係的新生們都會參加。

這不但是一個讓大家歡聚一堂、彼此認識的機會,也是讓新生們各展所長的機會。”

“你們將這個消息帶回去,讓想展示才藝的同學,提前準備一下。

或者全班一起表演一個節目。”

說到這裏,商麗君嚴肅了表情,正色道,“在前幾年的迎新晚會上,我們數力係的節目都非常出彩,被全校師生津津樂道。

如今接力棒交到了你們63級學生的手中,希望你們能繼續保持學兄學姐們的驕人成績。”

大家被她的情緒感染,齊齊保證一定繼續為數力係爭光添彩。

雖然戴譽對於又要組織文藝表演有些犯怵,但還是隨大流跟著大家一起表態。

明明沒啥文藝細胞,卻總要組織文藝演出,誰能體會他的痛苦!

要是小夏同誌跟他在一個班就好了……

見商麗君交代得差不多了,白老師指著丁玲玲道:“丁同學是你們這屆的年級黨支部書記。

你們以後的思想匯報和黨費直接交到她那裏。”

作為預備黨員,戴譽雖然沒有表決權、選舉權和被選舉權,但是與黨員的義務是一樣的,黨費還得按時交。

他對於交黨費的事十分積極,當場就把這個季度的黨費交給了叮鈴鈴。

從辦公室出來,(1)班的團支書苦笑道:“上麵三個領導,居然全是女的!老師和學姐也就算了,這位丁支書是什麽來頭啊?”

(2)班的團支書說:“我們都是北京四中的,她是我們學校的校團委副書記。”

戴譽心下詫異,沒看出來啊,這位叮鈴鈴同學居然這麽進步,還挺深藏不漏的呢。

“咱們數力係的女同誌雖然不多,但是實力都非常強的。”

(2)班團支書繼續說道,“剛剛那位白老師,是學校裏非常少見的‘四副一身’的女老師。”

戴譽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不禁好奇問道:“啥叫‘四副一身’?”

“就是集四個‘副’字於一身,副博士、副教授、副係主任,以及係黨支部副書記。”

“果然是婦女能頂半邊天呐!”

大家紛紛感慨。

感慨完就趕緊往宿舍跑,拿著剛領到的花名冊,組織班裏同學去哲學樓的教室開會。

(6)班一共33人,如今已經全部報到入學了。

這還是大家第一次正式見麵,丁玲玲領著另四個女生坐在第一排,見到戴譽進來,隻擺手讓他負責組織大家選舉團委和班委成員。

戴譽照著花名冊,將教室裏的人數點了一遍。

數來數去都不對,好像多了一個。

沒辦法,他隻好開始點名,每點到一個名,就認真記住對方的長相和位置。

最後,他放下花名冊,對著坐在第一排靠窗位置的男同學問:“同學,你不是我們班的吧?”

聞言,大家都向那人看過去。

被這麽多人盯著,那人也不見尷尬,慢悠悠地從座位上站起來,笑道:“我是你們數力(6)班的班主任。”

戴譽:“……”

在大家的哄笑中,戴譽向班主任問好:“老師好!您貴姓啊?”

“我不是老師,隻是你們六年級的學兄。”

班主任擺擺手道,“行了,我看你組織的挺好,繼續開會吧,把該選的幹部選出來,參加完活動以後,安下心來認真學習就行了。”

話落,背著手就離開了。

眾人麵麵相覷。

沒有留下姓名,也沒說去哪裏能找到他。

就這樣不帶走一片雲彩地離開了……

“他真是班主任?”

有人疑惑地問。

“是不是班主任對咱們沒有影響。”

戴譽輕敲兩下桌子,“好了,咱們言歸正傳。”

教室裏重新安靜下來。

“男生們大多已經認識我了,但是這兩天一直沒機會跟女同學碰麵。

我先自我介紹一下。”

“我叫戴譽。”

戴譽從講台上拿起一根粉趣÷閣,轉身將自己的名字一趣÷閣一劃地寫在黑板上。

“之前在濱江市第二啤酒廠工作了一年。

在宣傳口做過宣傳幹事,同時兼任過省日報社的通訊員和廠婦女掃盲班的老師。

後來又先後為啤酒廠的兩任廠長當過秘書,並兼任罐頭廠籌備領導小組的組員。

去年被省裏授予了青年社會主義建設積極分子稱號,今年六月又有幸被廠黨支部發展成為了預備黨員……”

中醫裏有一招叫做亮山門,為了讓患者信任自己,醫者要把自己的硬實力秀出來。

在一眾天之驕子麵前,他若是不亮山門秀實力,恐怕不隻有人不信任,還會有人不服氣。

大家都如此優秀,憑啥就內定你當團支書呢?

果然,簡單介紹過自己的背景之後,不少同學已經下意識點頭了。

“我剛才看了咱們班的花名冊,大多數同學都是應屆生,年齡在十八/九左右。

在年齡上我是比大家年長兩三歲的,我想係黨總支也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才委任我來擔任咱們(6)班的團支書。”

戴譽笑道,“畢竟年紀大一些,又有些工作經驗,可以更好地為同學們服務嘛。”

戴譽靠在講台旁,麵對三十幾個風華正茂的年輕麵龐,談笑自如。

丁玲玲比較捧場,帶頭為他鼓了掌。

戴譽謝過大家的支持,爾後,將最近的活動安排對同學們公布了。

聽說在開學典禮之後還有迎新遊園晚會,大家都興奮起來。

年輕人對大學裏豐富的課餘生活,基本沒什麽抵抗力。

拍了拍手引起眾人注意,戴譽嗬嗬笑道:“班裏同學還是第一次聚在一起,咱們先依次做一下自我介紹,尤其別忘了介紹愛好和文藝特長。

另外,如果有人想要競選團委和班委,可以把名字寫在相應的崗位下麵。”

他指了指黑板上剛寫好的崗位名稱。

“然後,我再著重提一個建議啊,”戴譽用下巴點點坐在第一排門口的五個女生,緩聲道,“咱們班一共33人,隻有五名女同學。

為了讓寶貴的女同學們能夠盡快與大家打成一片,除了體育委員,勞動委員這樣的崗位,其他崗位可以優先照顧女同學。

往後咱們班每年都會重新推舉班委團委成員,爭取讓每個人都有為大家服務的機會。”

與他相熟的幾個男生已經捧場地鼓起了掌,紛紛喊著:“可以可以,先照顧女同學吧。

我們明年再選也一樣!”

雖然有人不太情願,但是如果以後每年都能選一次,也還算公平。

“好了,從熊偉開始自我介紹吧,然後李發啟,房文浩,這樣按照順序來。”

即便不看花名冊,戴譽也能將第一排幾個男生的名字正確叫出來。

第一人上台後,戴譽就走下來,在剛才班主任的位置坐了。

教室另一邊,幾個女生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一個麻花辮女生小聲說:“咱們團支書長得真好看呐!”

“而且還很有風度,”另一個戴眼鏡的女生嘀咕,“我想競選學習委員,但是我之前沒什麽當學生幹部的經驗,他剛才那樣一號召,估計咱們都能得個班委當當了。”

“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對象……”麻花辮女生小小聲地說。

“別想了,人家是跟對象一起考進京大的。”

丁玲玲給他們潑冷水。

大家本來也隻是隨便說說而已,所以也不怎麽失望,隻好奇地問丁玲玲見沒見過他對象。

“昨天見過,好像是經濟係的。

我不遠不近地望了一眼,長得挺白的,個子不太高,但是脊背很挺拔。

反正給人感覺挺特別的,我也形容不好。”

丁玲玲小聲道,“行了,認真聽自我介紹吧。

我看戴譽也沒有要掖著藏著的意思,大家以後肯定有機會見到他對象。”

戴譽一邊聽自我介紹,一邊在趣÷閣記本上記錄同學們的情況。

這年頭生活條件普遍很艱苦,不少人與陳顯一樣,是從農村和山區考出來的。

這樣的條件,再要求他有什麽文藝特長,著實有些難為人了。

最後看下來,除了唱歌跳舞和詩朗誦,隻有他們同宿舍的劉小源和佟誌剛的才藝特別一點,一個會吹嗩呐,一個會拉二胡。

女生那邊,還有一個會吹笛子的。

(6)班的男生們果然都很有默契,凡是有女生競選的崗位,都沒人參選。

最後選出的班長,學委,文娛委員和宣傳委員都是女生。

散會以後,班委和團委成員留下,戴譽將自己記錄的內容給他們看。

他指著名單建議道:“我看不如讓這三位同學搞個民樂演奏。”

“會不會太簡單了點?”

文娛委員就是那個會吹笛子的,她遲疑地說,“還是唱歌跳舞熱鬧吧?”

“可以問問其他班級有沒有會演奏樂器的。”

丁玲玲若有所思道,“全係一起出個樂器演奏的節目,也很有看點,隻是排練時間會比較緊張。”

*

將文藝演出的事情交給正副班長和文娛委員以後,戴譽就甩手不管了。

次日一早打了球回來,他原本想抽空去一趟許廠長戰友家送信。

不過,夏露卻找了過來。

聽說她要帶自己一起回外婆家,戴譽高興地猛點頭,這是要正式見家長呐!

兩人提上何婕給娘家捎帶的東西,便去校門口搭乘公共汽車進了城。

正值盛夏,什刹海一帶一如既往的熱鬧,臨水設立的一長串露天茶館裏坐滿了人。

“這才幾點呐,就有這麽多人出來喝茶了!”

下車以後一路走來,戴譽發現茶館裏基本沒有空座位。

“這還是人少的呢。”

夏露見怪不怪,小聲說,“我讀初中那會兒,世道比現在好,茶館裏隨處可見提籠子遛鳥的人。”

她往木桌和藤椅上掃了一眼,“那會兒每天都有人大清早喝茶遛鳥。

我早上上學的時候會看到一排鳥籠子掛在屋簷下,中午回家吃飯時,那些鳥還在。

有一隻八哥特逗,會說‘格格吉祥’和‘老佛爺千歲’。

不過,後來有人說那鳥維護封建統治,把它鏟除了。”

正聽得津津有味的戴譽:“……”

沒想到這還是個悲傷的故事。

“鳥說的話都是跟人學的,鏟除鳥有什麽用?”

“所以現在提籠子的少了嘛,沒準兒是怕自己也被鏟除了。”

經過上次喝茶的地方時,戴譽還特意往人堆裏看了看,不過人太多了,根本尋不到那個拉房纖兒的。

看來還得去他家找人。

兩人這次運氣不錯,提著東西到外婆家門口時,大門是半掩著的。

夏露將東西往戴譽手裏一塞,還沒邁過門檻呢,就高聲喊起了外婆!

三兩步便繞過影壁跑沒影了。

戴譽:“……”

頭一次見她這麽活潑!

等他拎著東西進院子時,發現除了外公外婆,還有兩個比夏洵稍大點的孩子。

而小夏同誌已經乳燕投林般撲進了外婆的懷裏。

外婆撫著她的背,反複念叨:“我乖囡都長成大姑娘了!”

兩人抱在一起又哭又笑的,激動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

而外來客戴譽,早被外公招呼著在石凳上坐了。

“你媽前幾天往你二姨單位打了電話,我們才知道你考上大學的事。”

外公拿毛巾給兩人擦臉,“自從得知了你到北京的時間,這老太婆就攛掇你大舅去火車站接你。

還是你二姨說,你是跟著大部隊一起行動的,她才消停下來。”

“你不是前天就到了嘛,怎麽今天才回來?”

外婆抱怨道,“蟹殼黃昨天就做好了,等了你一天也不見你來,我都想讓你二姨到學校找你去了!”

夏露趕緊將這些天的行程解釋清楚,又撒嬌似的說:“我這幾天可忙了,今天還是抽空回來的呢!”

“哎呀,你這老太婆,孩子回來了就行,別挑剔了!”

外公將戴譽隻給她看,“客人都來半天了,你也不打招呼,這樣多失禮。”

“沒事沒事,夏露久不見外婆,想念得很。”

戴譽忙擺手道,“再說,我算啥客人呐,咱們之前都見過麵了。

這次是我第二次登門!”

雖然已經大半年沒見了,但是外婆對於戴譽的印象十分深刻,半真半假地玩笑道:“雷同誌,你又來出差啊?”

“嗐,您怎麽還記著這茬呢?”

戴譽無語片刻,才顯擺道,“上次我不是跟您說過了嘛,我要考大學。

這不是向您報喜來了嘛!我也考上京大啦!”

“你也考上京大了?”

兩老同時詫異出聲。

顯然是沒從何婕那裏得到有關他的消息,看樣子好像還不知道他和夏露的事呢。

與戴譽寒暄了一番,讓老伴招待客人,外婆便急忙領著夏露回房間說話去了。

“你跟外麵那個小戴是怎麽回事?”

兩人並排坐在**,外婆一麵幫她捋了捋鬢邊碎發,一麵問。

“他是我對象。”

夏露摟著外婆的一隻手臂小聲說。

外婆不放心地問:“你爸媽知道嘛?”

生怕她是上了大學以後背著父母偷偷談對象。

“知道知道!”

夏露趕緊點頭。

外婆心裏仍是半信半疑,二閨女回來隻說了外甥女考上大學的事,根本沒提別的。

夏露在外婆麵前還是很坦誠的,小口啃著蟹殼黃,聲音含糊地說:“我爸媽之前不太同意,不過他考上大學以後,阻力就沒那麽大了。”

又將戴譽怎麽去家裏幹活,怎麽送媽媽去醫院生產,又是怎麽誤以為人販子手裏的嬰兒是小妹而拚命去追的事,一一講給了外婆。

夏露將腦袋靠在外婆的肩頭,哼唧著告狀道:“我覺的他之前就已經很好了,不過,我媽特別能挑刺,像個惡婆婆一樣。

他那會兒大冬天去我家幫忙篩了幾百斤的煤,我媽都不肯留他吃飯,讓人餓著肚子走的!”

“那確實是你媽做得不對,不喜歡人家就不要讓他去幹活嘛。”

夏露頓了頓,沒好意思說戴譽每天都厚著臉皮登門的事。

隻撒嬌道:“我當時可難受了,都哭了!不過,我媽那時還懷著小妹,我不敢讓她看見,隻偷偷哭了一會兒。”

外婆歎口氣,心疼地在她頭頂揉了一下,開解道:“你媽也是為了你好。”

祖孫倆又說了說濱江那邊家裏的事。

外婆猶豫片刻,還是把憋在心裏半天的話,說了出來:“你以後每周末不用上課的時候,就回家來住吧。”

夏露沒聽出外婆的擔心,隻搖頭道:“學校裏活動很多的,每周都回來恐怕不行,沒事的時候可以偶爾回來住。”

“你外婆我又不是沒念過書的,學校的老師也要休禮拜天的,誰給你上課啊!”

她憂心道,“你要是舍不得小戴就把他一起帶回家來唄,在咱家玩也是一樣的!”

周末可千萬別讓他們單獨呆在一起,正青春年少的孤男寡女,萬一……

還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安全。

夏露頓了半晌,回過味兒來以後,張口結舌道:“您,您想什麽呐?”

“哎呀,你媽可真是個糊塗蛋!該管的不管,不該管的瞎操心!”

一看她的反應,外婆就知道閨女根本沒給她普及過這方麵的知識。

將人扯到跟前來,外婆湊到她耳邊嘀嘀咕咕好半天,直到將夏露說得臉上都快滴出血來才罷休。

戴譽跟外公在院子裏下了大半天的象棋,也不見那祖孫二人出來。

好不容易出來了嘛,小夏同誌的眼神還總是躲躲閃閃的。

吃午飯前,他特意瞅準沒人的空檔湊到夏露身邊問:“你怎麽啦?

咋奇奇怪怪的?”

不過,對方並沒有答話,視線在他鼻子的位置定了幾秒後,臉就紅了。

戴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