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寧耀沒有多說什麽,直接讓右護法起來之後,告訴了右護法他想要那一瓶解藥。

這種時候右護法哪裏還顧得上之前跟魅魔說過什麽,飛速把解藥給寧耀拿來,遞到了寧耀手邊。

到了這個時候,就算再傻的魔,也能反應過來,台上的那個美人絕對不簡單。

隻是到底是什麽來頭,能讓實力在三界裏也算得上頂尖的右護法,在他麵前也畢恭畢敬?

右護法現在根本顧不得其他人怎麽看他,看看寧耀,又看看寧耀身後虎視眈眈的鬱澧,整個人都瑟瑟發抖。

他是不知道魔後的脾氣怎麽樣,但他知道魔尊的脾氣差得要命,在魔尊麵前最好是夾著尾巴做魔。

寧耀接過藥瓶,壓低聲音問:“你那裏,還有其他解毒丸嗎?”

“有有有,您隨我往這邊來。”右護法連聲應著,在前麵帶路往裏麵走。

於是寧耀跟著右護法,來到右護法家裏。

右護法的家很大,連帶著家裏藏寶的地下密室也很大,七拐八拐的,仿佛迷宮。

“走這邊,這裏有點暗,您稍等,我馬上就去把燈點上。”

右護法忙裏忙外,讓深幽的密室變得亮堂堂,盡數暴露在寧耀眼底。

寧耀享受了無微不至的周到了服務,覺得也不能讓右護法白幹,於是便說道:“我會用等價的靈石來跟你交換解藥,你不用擔心吃虧。”

“哎呦,您瞧您說的什麽話,這多見外!隨便拿,看上什麽就拿什麽,不用跟我客氣。”在外界眼中睚眥必報,一點便宜也不會給別人占的右護法現在大方至極,別說寧耀要什麽他給什麽,就是寧耀沒說的,他也得想辦法塞到寧耀手裏,隻為了讓寧耀替他美言幾句。

右護法的態度是如此的明顯,一直在觀察著他的寧耀,很容易就能發現事情的奇怪。

右護法對他太過殷勤,雖然也會偶爾用垂涎的眼神看他,但是看完之後又會慌張的移開視線,連他的一根手指也不敢靠近。

這個右護法……很害怕他。

不是單純的懼怕他的實力,因為在他們第一次相遇時,他還沒有獲得力量,隻是個單純的裝腔作勢的普通修士,而那個時候,右護法就已經很害怕他了。

早在第一次與右護法碰麵之後,寧耀就曾經想過,是不是右護法把他認錯成了其他人,現在這個想法又重新浮現在寧耀腦海當中。

如果右護法認錯了,那麽是把他認成了誰呢?

誰比右護法還要厲害,並且能讓右護法畢恭畢敬呢?

結合與魔尊上一次碰麵時,魔尊親吻他腳踝等一係列詭異事情,寧耀微微眯起眼睛,突然開口道:“魔尊最近還好嗎?”

聽到這句問話,右護法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自己把自己絆倒。

他本來在前邊帶路,此時不知做出什麽表情的回過頭,眼底還帶著幾分茫然。

“……您說什麽?”右護法不敢相信的問。

寧耀心裏其實也不是很有底,不確定自己的猜測一定正確,但還是端著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繼續將問題重複了一遍:“魔尊最近怎麽樣了,他過得還好嗎?”

“這……”右護法心裏的茫然達到頂端,同時預感到大事不好,擦了擦臉上的汗。

魔尊……魔尊不就在魔後旁邊嗎!魔尊過得好不好,魔後本人不才應該是最清楚的那一個?

這種問題,他要怎麽回答,難不成魔尊跟魔後在一起這麽久,魔後還不知道魔尊的真實身份?

不知道也就算了,竟然還問他這種問題,表達對魔尊的關心,這是要當著魔尊的麵出軌嗎?

該死的,這竟然是一道送命題!

右護法選擇了最穩妥的回答:“魔尊神出鬼沒,屬下也不知道他的近況如何,還請您恕罪!”

寧耀的問題被打太極推了回來,他想了想,換另一個角度進行詢問:“我看你舉辦一個活動,就有那麽多的魅魔來參賽,魔尊威武不凡,如果換他舉辦類似的活動,恐怕是整個魔界裏的魅魔都會前往吧。”

這問題一問出來,右護法就飛快在腦中進行猜想。

難不成魔後已經開始猜到了魔尊的身份,所以在這裏向他旁敲側擊,詢問魔尊之前的日常生活習慣?

右護法越想越覺得有可能,當即說道:“魔尊潔身自好,屬下從未見過他讓魅魔近身,更不會做出如此混亂不堪之事!”

潔身自好這個詞用在魔族身上很可笑,但右護法現在可笑不出來,而是一臉認真。

“身為一個魔族,魔尊能這麽堅持實屬不易。”寧耀附和著感歎,“也不知能不能有機會一見。”

“若是您想,那麽一定會見到的。”右護法硬著頭皮回答。

走了這麽久,他們走到了目的地,右護法把一大罐解毒藥丸捧到寧耀身前:“這是您所需要的解藥,皆為上品,屬下不敢誇大,但這解藥,解這世上至少五成的毒不成問題。”

“多謝。”寧耀接過解藥放進儲物戒指裏,又拿出一袋靈石,“這些你拿著吧,否則名聲傳出去,說我欺壓他的手下,那可不好。”

右護法拒絕的話語卡在喉嚨裏,他飛快而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站在寧耀後麵的鬱澧,得到允許,這才將袋子雙手接過,而後心驚膽戰的送走這兩尊大神。

目送著人走了,右護法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

右護法是放下了心,跟在寧耀旁邊的鬱澧卻是麵色沉沉。

右護法能想到的問題,鬱澧當然也能想到,而且會想得更多。

寧耀會問出那些問題,是發現了他隱藏著的身份,還是因為……在那一次接觸過後,對魔尊上了心?

“怎麽啦?你的臉色這麽難看。”寧耀想了想,安慰的拍拍鬱澧胳膊,“放心啦,我給他的那一袋是普通靈石,不是我自己產的靈石。”

鬱澧眼中不帶笑意的勾了勾嘴角:“我隻是奇怪,你為什麽會突然問那些問題?就算想打探關於魔尊的消息,也不需要那麽問。”

“因為……”寧耀緩緩的吸了一口氣,麵色凝重,“我突然有一個猜測,一個很大膽的猜測。”

寧耀越嚴肅,鬱澧心中的不安就越深。

如果寧耀真的發現了這個事實,那會怎麽樣?

單單知道他是魔尊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根據這一件事,而可以推測出的其他事情。

比如說寧耀會奇怪為什麽他能當上魔尊,從而猜出他真正的實力並不隻表麵上的這麽一點,也就能沒有顧忌,沒有牽掛的離他而去。

如果寧耀再想得深入一些,是否會疑惑為什麽他會有這個實力,能不能最終猜出,他現在想要繼續變強,是想要完全將寧耀禁錮在身邊,斬斷一切能離開的機會?

寧耀會不會因此……而對他反目成仇?

鬱澧把手伸出握住寧耀的手腕,再順著手腕向下一滑,抓住了那一隻帶著暖意的手。

“是什麽猜測,能不能說給我聽?”

突然的握手嚇了寧耀一跳,他臉有些紅,也沒把鬱澧的手甩開,而是輕輕的反握回去。

“你怎麽突然牽手啊……幼稚,聽一個秘密都要手拉手,這都是哪裏學來的習慣,我上完幼兒園都不這麽做了。當然會跟你說了,光我一個人在這裏瞎猜有什麽意思,還得讓你幫忙分析分析才行呀。”

他們飛到了一家客棧裏,在付錢訂了一間房之後,寧耀火速將人拉進房間,並且把門窗通通緊閉,防止隔牆有耳。

“我跟你說……”寧耀湊近了鬱澧耳邊。

鬱澧的神色中已經有了遮掩不住的凝重,他盡量微笑著側過耳傾聽寧耀要說的話,手卻是一直沒有鬆開。

不管寧耀的猜測是什麽,對他的態度又是什麽,他都不會放手。

“我懷疑……”寧耀的聲音神神秘秘,懷揣著發現重大秘密時的激動。

“我和魔尊死去多年,或者失散多年的白月光,長得一模一樣!”

……

一室的安靜。

寧耀緊張又忐忑的把這個大膽的猜測說完了,卻沒有得到鬱澧的回應。

寧耀稍微離遠了一些,去看鬱澧臉上的表情,就發現鬱澧的表情說不出的……奇妙。

寧耀感覺自己被嘲笑了,於是去推鬱澧的肩膀:“你怎麽不說話?你也發表發表看法呀,我這個推測,可是建立在魔尊本人和右護法的反應上麵的,合情合理,你覺得不對,那你說一個新觀點嘛!”

正是因為心裏麵有一個白月光,所以右護法口中的魔尊潔身自好,從來不找其他魅魔。而又因為他和那個白月光長得一模一樣,所以魔尊才會想要親吻他。

鬱澧從繁雜的思緒當中回過神,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我……我沒有覺得不對,你的猜測的確有一定的道理,隻是我之前完全沒有想到。”鬱澧低聲說道。

寧耀也感慨:“是吧,我之前也沒有想到,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

既然鬱澧也認可這個猜測,寧耀的心思頓時就活絡起來。

第一次碰麵時,魔尊可能是沒有反應過來,以為是做夢,所以倉促離開。等再過一段時間,魔尊反應過來了,估計就要找上門來了。

與其被動接受,不如主動出擊。

寧耀摸著下巴想了想,嚴肅地問鬱澧道:“你覺得,我假裝是魔尊白月光的轉世,兵不刃血的騙他把我們想要知道的所有東西都說出來,這個計劃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