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5

“就一個土豆泥,不要上校雞塊。”

“我不,兩個都要。”

男人雙手環胸,站得筆直。

崽子背著小書包,嘟著嘴奶聲奶氣的討價還價。

為他們點餐的收銀員有些為難,看看麵前五官硬朗的男人,再看看下麵那個被櫃台擋得嚴嚴實實、不低頭就看不到的小朋友。

“不聽話土豆泥也別吃了。”

男人抓著小書包上麵的把手,將崽子拎起來警告。

“那個……要不我送你們一份雞塊?”

收銀員猶豫幾秒,實在是小朋友太可愛了,被爸爸欺負也沒哭,眼睛瞪得圓圓的,兩頰氣鼓鼓。

男人轉頭,麵帶歉意,“不用,謝謝。隻要一份土豆泥。”

付過錢便拎著崽子離開。

小崽子在空中轉了兩圈,同樣警告他,“我記住了,晚上我要和媽媽說薛遲不給我做飯,給奶奶說薛遲非要我吃漢堡堡。”

薛遲:……

小崽子拽了拽自己的小書包,“如果泥泥跟雞塊塊都能吃到,我就不記得了。”

薛遲:……

半分鍾後,就在收銀員還有些擔心小朋友會不會被黑臉爸爸欺負的時候,男人抱著小朋友又回來了,並且追加了一份上校雞塊。

薛遲難得放假,沒提前和祁糯說。

本來想給她一個驚喜,帶她出去玩的,哪知道祁糯臨時加班,正愁不知道給崽子送哪,見到薛遲後,當即塞他懷裏。

薛遲心情非常複雜,他是回來帶小媳婦兒玩的,不是專門帶崽子的。

小崽子大名薛錚,小名薛招妹。

起這個名字是為了讓他像個男人一樣鐵骨錚錚。

他從出生開始,薛遲每天都在歎氣,不止是因為女兒夢斷,還擔心兒子以後娘們唧唧的。

為此,從薛錚學會走路以後,薛遲就很少讓人抱他,一歲時就讓他自己睡覺,美名其曰鍛煉獨立能力。

不過事實證明,薛遲的擔憂是多餘的。

因為小崽子比小草原還皮,在他早飯裏擠過牙膏,在他拖鞋裏灑過膠水。

好像是知道爸爸在他還是受精卵的時候就不期待他,出生以後父子倆非常不對盤。

但是小崽子在媽媽麵前特別乖。

祁糯出門買東西逛街,薛錚不哭不鬧,並且很自覺跟在屁股後麵拎包。

這麽乖巧聽話的崽子,任誰見了都喜歡。

所以每次父子倆針鋒相對的時候,大家都覺得是薛遲不對,薛遲小心眼。

-

晚上有個聚會,薛遲帶著崽子玩了會兒,提前一個多小時開到祁糯單位樓下。

等祁糯下來的時候,一眼便看到趴在車窗邊沿的小崽子可憐巴巴的盯著門口。

駕駛座的男人嘴裏叼了根煙,沒點著,目光直勾勾落在她身上。

祁糯快步走去,抱著崽子坐後排。

埋怨道,“來多久了?你怎麽讓而而跟你一起等啊,餓不餓?”

後半句是對崽子說的。

而而也是薛錚的小名。

從祁糯名字裏摳出來的一個字。

薛遲轉頭,眸底滿是幽怨。

不陪他坐副駕駛就算了,一上來就說他。

崽子抱著祁糯手臂,在她臉頰吧唧了一口。

委委屈屈,“媽媽,爸爸都不給我做飯,非要我吃雞塊塊,我不想吃,我好餓。”

薛遲:!!!

不是談好的交易嗎!

他媽的又被這個三四歲的小兔崽子陰了!

聽罷,祁糯臉色唰得沉了下來。

路上更是念叨了薛遲一路。

因著接祁糯耽誤了一會兒,到的時候宋星馳他們去的都差不多了。

小草原正抬高手臂想從他爸手裏搶糖吃,宋星馳也是壞,先放的很矮,兒子抓的時候猛的舉高,然後再放下再舉高,就是不讓兒子搶到。

告了一狀神清氣爽的而而從小書包裏掏出兩顆糖,遞給小草原。

回頭看向宋星馳,“星馳叔叔你還要糖糖嗎?”

宋星馳:……

包廂很大,燈光明亮。

薛遲拉著祁糯入座,而而提著他媽的包屁顛屁顛跟在後麵。

祁嘉就坐旁邊,他喊了聲遲哥,算是打過招呼。

祁糯對著他也叫了聲哥。

而而哼哧哼哧往椅子上爬,薛遲瞥了眼,提著他衣服後領,好心將他拎上去。

坐好後,而而看看薛遲,看看祁嘉,看看祁糯,小腦袋轉來轉去。

半晌,問出自己一直以來很糾結的問題,“媽媽,為什麽你叫舅舅哥哥,舅舅叫爸爸哥哥呀?”

安靜了一瞬。

宋星馳起哄,“而而說的對!為什麽呀!薛遲,糯糯一直都叫我們哥哥,你什麽時候喊一句哥哥?要不然這妹夫我可不認!”

薛遲沒好氣,“那你什麽時候改口喊嫂子?要不然你們這群,糯糯也不認。”

宋星馳被噎了下。

顧瑜跟上,“遲哥,先不說我們,你什麽時候跟阿祁改口,這可是糯糯親哥吧。”

薛遲:……

他側頭瞪了眼兒子,而肇事者正在和小月亮說悄悄話,笑得春光燦爛。

小月亮是祁嘉的女兒,和祁糯小時候長得有些相似,特別是臉頰的兩個小梨渦。

薛遲每次見著她總會感慨萬千,如果他有女兒的話,長得應該也是這樣子吧……

“小月亮,給你姑父倒杯水。”

見薛遲目光一直落在小月亮身上,祁嘉猜到他想的是什麽,特意加重姑父兩個字。

“好噠,爸爸。”

小月亮歪歪頭,乖巧應下。

被炫耀到的薛遲:……

-

電梯內光線慘白,走廊闃寂無聲。

薛遲單手抱著而而,另隻手牽著祁糯,肩上還掛了兩個包。

到家後已經是深夜了,薛遲將而而抱進他的小房間,脫掉衣服,蓋上被子,動作極為熟練,不知做了幾千幾萬遍了。

而而出生後,薛遲心疼自己的小媳婦兒,帶兒子的事情他一手包了。

雖然他說著不想要兒子,但是小時候而而的尿布全都是他換的,半夜的奶粉全是他準時起來衝的。

按道理來說,父子倆的關係應該不差,可偏偏兩個人每天都在鬥智鬥勇,一起爭寵。

“糯糯,小兔崽子天天欺負我,你還向著他。”循著聲音,薛遲摸到陽台,從身後抱住祁糯,在她頸窩拱了兩下,“還是女兒好,你什麽時候給我生個小棉襖。”

祁糯抖肩,“等你什麽時候把家裏的避|孕|套扔了吧。”

不是祁糯不願意,是薛遲說什麽都不願意。

可他還偏偏愛纏著祁糯讓她給自己生女兒,就會打嘴炮過嘴癮。

薛遲雙臂環在她腰間,帶著薄繭的手掌從衣擺探了進去。

小腹處肌膚平坦光滑,他摸了兩下。

很難想象,就在這裏,孕育出了一個小生命。

當初在醫院的時候,薛遲確實被嚇到了,這輩子都不打算讓祁糯再懷孕了。

祁糯反手捏薛遲耳朵,“薛遲你變了,你以前說要一直寵我的,現在這麽幼稚,是不是還想我寵你。”

薛遲站直身子,歪頭在她臉頰親了一口,“是你變了才對,你都不跟我撒嬌了,是不是七年之癢你已經不喜歡我了。”

話裏隱隱帶了些不得寵的幽怨,跟他的形象極為不符。

“噗”。祁糯沒忍住笑了出來。

薛遲掐著祁糯下顎,有些炸毛,“笑什麽笑,心思被我說透了?”

午夜的風夾雜著絲絲涼意,祁糯轉身抱住薛遲,軟軟糯糯叫了聲老公。

薛遲從裏到外,連帶著骨頭都酥了。

“抱抱我嘛,星星離我太遠了,想騎你身上看星星。”

祁糯微微仰頭,杏眸亮晶晶的。

喉頭輕滾,薛遲聲音沙啞,“再叫一遍。”

祁糯舔了舔唇角,“老公?”

仿佛天上落下一道驚雷,薛遲像是被過了電,站都站不穩。

半蹲著身子,掐著祁糯大腿將她舉起來,放在自己後頸。

看星星算什麽,就是騎他頭上撒尿他都心甘情願。

薛遲上前兩步,找了個視野好的地方,給祁糯介紹星星。

低沉磁性的聲音被晚風卷走,最終消失於無。

“喂,薛遲。”掛在胸膛前麵的兩條細腿踢了兩下,祁糯扶著薛遲腦袋,“你現在有多喜歡我,有沒有以前多?”

薛遲將她的小手扯掉,攥在掌心。

“每天都在增加,現在大概有從這裏走到那顆星星那麽多。”

走不到星星那裏,所以喜歡也沒有盡頭呀。

-

在祁糯悄悄戳破十幾盒避|孕|套以後。

她,終於懷孕了。

得知這個消息後,薛遲又好氣又幸福。

祁糯捂著肚子瞪他,一臉有恃無恐。

為了不讓祁糯懷孕,薛遲每次都帶套,安全期記得比祁糯還準。

萬萬沒想到,他媳婦竟然跟他玩這個。

他能怎麽辦,隻能寵著唄。

……

次年,薛遲喜提新崽子,正式晉級為女兒奴。

薛招妹趴到床邊戳了戳妹妹的小臉,覺得妹妹能來多虧了自己。

薛遲望著**的一大兩小,眸底鋪滿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