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道境九重天,一步一登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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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雷火雨四係的真力將餘念籠罩,使得餘念這裏,如同化成了靈力的海洋,整個人儼然一個漏鬥,吞噬著無數的靈光。
金色的符文包裹著天造地設爐,盤坐在餘念的氣海之中,餘念此刻,不是仙佛,勝似仙佛。
“他修行的到底是什麽功法,好生厲害!”澹台罹盯著餘念周身的金色符文,若不是他已然修到了極為高深的境界,此刻都恨不得從餘念手中將這功法拿來重修。
丹牧搖了搖頭,他並不知曉餘念修行的功法是什麽。
澹台罹和丹牧都是修真界排得上名號的巔頂大修,眼界有多寬廣。
但是餘念修行的功法連他們也沒有見識過,卻有著如此可怕的攝取、運轉靈力的能力,兩人心中都隱隱有了一個猜測。
對視一眼,兩人都看穿了對方的想法。
餘念,應該是修行了傳聞中的四大古經。
九死一生經、黑神古經、亓摩古經以及太古仙靈經,這便是亙古流傳在修真界的四大古經,無數萬年以來,在歲月長河之中俯瞰上下遊,橫斷古今的巔頂仙帝必修的絕上術法,修至極顛,有著尋常生靈難以企及、難以揣度的可怕力量。
澹台罹兩人眼中都閃過一抹豔羨,四大古經,這可是通天的**。
不過對於兩人來說,卻是顯得有些雞肋。
修行共有九重境界。
第一境開脈,開啟生靈體內一百零八條主脈,以便運轉靈力,這一境開出的主脈數量,決定著一名修行者將來的最終能夠走到哪一步。
主脈大成,萬千溪流涓涓而聚,入氣海,築基成海,修行者便可獲得浮空之力,這一境界,是謂築基一境,是修行的第二重境界。
當修士體內靈海濃鬱,衝動五髒六腑,主脈之外,便可再開支脈,入第三境,是謂凝丹一境。
靈力凝丹,匯聚修行者生元,生生不息,丹不滅,道不消,謂之嬰丹。
之後,吞噬天地五行之力,裂開體內嬰丹,化作神嬰,神嬰凝練修行者神念,可脫離身體,遨遊天地之外。
此乃第四境,神嬰一境。
修至圓滿之後,便會迎來修行的第一重劫,謂之,仙嬰變。
若能渡過,則跨入陰虛陽實之境,以天地陰陽之力鍛造神嬰,打磨肉身,踏陰陽橋成功,則入道境。
陰陽境,便是修行的第五重境界。
而道境,則包含了修行的第六境至八境。
詩雲,“道境九重天,一步一登仙。”
每三重,便是一境。靈境,尊境以及聖境。
而第九境,則為仙境。
成仙,是每一個修行者追求的終極目標,若能走到這一步,便能夠成就不死不滅之軀,若無外力強行斷絕前路,則壽元無盡,傲視天下。
而澹台罹和丹牧,都是第八境的修行者,餘念手中的四大古經的確是誘人,但若是讓他們此刻斬掉自己的修為重修此經,他們卻是不敢。
無數的曦點沒入餘念的體內,在生死邊緣之中走了一遭之後,餘念否極泰來,得到了大造化。
咚咚。
餘念的半顆心髒強有力地躍動著,即便是遠在數丈之外的澹台罹和丹牧也是清晰可聞。
澹台罹麵色緩和了下來,掌心一翻,一株第七輪回草出現在了他的掌心,這正是餘念交給丹牧的那一株。
丹牧肉身毀在了三陽宗大陣之下,這第七輪回草,自然也就是丟失,想不到,竟然落在了澹台罹的手中。
“天夜魔君不是在鬼蜮滅境養傷麽,怎麽能傷了她?”澹台罹問道,同時將第七輪回草遞給了丹牧。
“主母以靈身入了鬼蜮滅境。”丹牧接過第七輪回草道。
“她膽子還真是大。”澹台罹歎了一聲,眼睛忽的眯起,一道紫色的電芒自其眉心從衝出,直奔天外,“何方道友,窺視我三陽?何妨入宗一坐?”
轟!
虛無之中,紫芒炸裂,一道身影盤坐在九天之上,身處混沌之中,晦澀氣息流轉,使人看不清其麵容。
“罹難,你老得可夠快的啊。”那人陰測測地道。
罹難!
這兩個字一出口,澹台罹丹牧頓時色變!
因為,會叫澹台罹“罹難”的,古往今來,隻有那一人!
“主上!”丹牧跪倒在地,涕泗橫流。
“歲塵子!你居然真的還活著!”澹台罹低呼一聲,死死地盯著九天之上的身影,三陽宗護宗大陣“漫步雲端”運轉起來,將此人隔絕在三陽宗之外。
目光微閃,澹台罹看了看餘念,又看了看看高空之中的身影,道:“全世界都以為你死了。”
“誰告訴你我還活著?”那人反問一聲,聲音冷冽,更是渾濁不堪,仿佛隔著歲月開口。
“主上……主上……您終於回來了!”丹牧顫抖著、激動著,眼前的這位,不是轉世重修,而是實實在在的,真真切切的,就是他!
“你終究還是走出了這一步……”身影歎了口氣,一雙犀利的目光驀然洞穿了“漫步雲端”,落在了餘念的身上,感歎道,話語之中,似乎認識餘念一般。
餘念祥和的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歲塵子,你要做什麽?餘念和你什麽關係?”澹台罹五指一抓,斬斷此人犀利的目光,旋即大手向上,衝著對方一掌拍去。
“什麽關係?本座今日是來殺他的。”那人驚疑一聲,一指點下,輕易便崩潰澹台罹的掌印,“你打不過我。”
“想要在我三陽宗殺人,你未免太過放肆了!”三陽宗大陣急急運轉起來,朝陽峰、午陽峰、夕陽峰三峰之上,各有身影衝出,絢爛術法湧動上天。
“何方妖人,敢來三陽宗放肆!”
“自取死路,不知死活!”
“漫步雲端”倒卷上天,萬裏雲朵化作無數刀槍劍戟,兵將洶湧,如流似海,自十方斬向此人。
混沌之中,忽地精芒熾盛,三道神環泛起,困鎖天地。
此人撐開一道靈光,似真仙謫世,一步落下,直接穿過“漫步雲端”,張口時,一朵黑色的七瓣蓮花自其口中飛出,按在虛無之上,虛空頓時坍陷,裂出無數裂紋,使得整個三陽宗轟然一聲震動,整個八百裏三陽宗道場的大地,直接被撼動。
半息之後,黑蓮開道,在護宗陣法還來不及反應之際,此人已然落在了萬和殿之內。
晶瑩手指直取餘念眉心。
“你太過了。”
澹台罹雙手合十,身後出現了一隻金烏虛影,金烏啼鳴之際,億萬陽火充斥於大殿,溫度遽然升高到極點,如同一顆神陽降世。
來人的手指已然迫近了餘念眉心前三寸,卻被澹台罹神火焚毀。
三座主峰之巔,十八座浮峰湧動虛影,天字十八殺席卷而來,凝成了一柄宛如實質的三尺青鋒,斬向了來人。
來人低喝一聲,聲音之中帶著濃濃的不屑,正欲出手之時,無數的時光之力驟然將此人包圍,他的身前身後,萬千虛影浮現,為時光之力絞殺。
錚!
天字十八殺切開了此人眉心。
他的身影再次在了九天之上,三陽宗之外。
這一次出手,他失敗了。
“你竟然參悟了時光之力?!”澹台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剛才所見,“不過可惜,你太自大了,如此禁忌之力,在還沒有完全掌握的時候,便敢來三陽宗殺人。縱使你有橫斷萬古之力,於歲月長河之中,也掀不起浪花。”
“咳……”對方幹咳一聲,受了傷,似在咳血,時間之力降臨,磨動著他的身影,要將他擠出這方世界。
“你盤坐在過去?”澹台罹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還是自未來逆流而上?不對,你就在過去,你已經死了。”
“你到底是誰?!竟然敢自萬古前襲殺未來,如此因果,你恐怕承擔不起!”澹台罹厲喝,虛空中的那道身影,非常恐怖,來自於過去,為無數歲月因果纏繞,依舊有著不弱於自己的顛頂修為,若是此人真身降臨,三陽宗將不堪一擊。
因為此人,應該是仙。
一尊仙,自過去而來,要斬殺餘念。
丹牧立在澹台罹身側,死死地盯著虛無之中的那身影,剛才的驚喜在轉瞬之間化作了濃濃的殺意。
“他到底是誰?”澹台罹問道,剛才看丹牧的反應,他還以為對方真的是那人,可是剛才一交手,他便察覺到了不對勁,眼前之人絕對不是那人,氣息完全不對。
“我是誰……嗬嗬……罹難,你說我是誰?”虛無中的身影很囂張,被數尊三陽宗長老圍著,卻肆無忌憚。
而數位長老沒有澹台罹的命令,也是不敢貿然動手,畢竟想要在三陽宗的地界上擊殺此人,他們或許能自保,可是各峰的弟子,將會遭受重創。
“你不是歲塵子,絕對不是他。”澹台罹搖了搖頭,轉而看了餘念一眼,忽然笑了,“雖然不清楚你的身份,但我好像懂你為什麽要來殺餘念了。”
“哦?原來他現在叫做餘念。”混沌中的身影淡淡一笑,卻有些意興闌珊,他的周圍,無數的電光在磨動著他,要將他推回時間長河的上遊,“看來今日本座注定是失手了。”
“我知道你是誰了!”丹牧的表情忽然變得有些猙獰,“當年主上逆斬大道,你,就是被斬掉的那一道!”
“嗬嗬,丹牧,你的記性倒是不錯。”混沌中的身影輕笑。
“早就葬在了歲月裏,就應該安靜地隨著時光沉寂,敢對未來出手,真想被拋出此界輪回,身消道隕嗎!當年不是主上的對手,現在也不可能是!”
“嗬嗬嗬嗬……本座隻是來看看,他不顧本座的阻攔,甚至將本座斬掉也要修行的有界忘情道又多可怕。現在來看,真是可怕啊,哈哈哈哈……”
混沌中人的聲音越來越不清晰了,隨時都將要被拋出這方時空。
萬和殿上,餘念周身靈光盡沒,他緩緩睜開了眸子,眼中精光內斂,他很早就清醒了過來,雖然不能說話,但聽得倒是很清楚。
“不管你是誰,又有多厲害,若我今生能走到最後一步,不管你在過去的哪一個角落,我必逆轉時光來斬你!”餘念認真道。
“哈哈哈哈……”那人大笑,“不要著急,我等著你。告訴你們一個秘密吧……時間長河出問題了,否則我怎麽可能來得這麽輕鬆?待歲月長河逆流成湖,無數紀元沸成一鍋粥,爾等螻蟻,都將成為祭奠那永恒偉大時刻降臨的祭品!”
笑聲漸沒,此人還是強不過時光,被拋回上遊。
丹牧拜謝之後,約定之後再來看望餘念,便離去了。
澹台罹重重地拍了拍餘念的肩膀,眼中驚疑閃爍,想說些什麽,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說,隻得歎了口氣,道:“好好修行吧,一切,都要靠拳頭說話。”
……
就在三陽宗遭受來自於過去的恐怖威脅之時,距離三陽宗千餘裏之外,一道青色的芒正在行道止之上極速飛行。
衣袂翻飛,來人正是餘靈溪。
她速度極快,心情不錯,離開宗門太久,陰魂總算是獵殺得差不多了。
但是聽說在荒土墳丘內遇到的那個餘念居然也入了三陽宗,更為可惡的,他居然成為了真傳,成為了她的師弟!
餘靈溪,是三陽宗第十三順位真傳。
心間沒有來由地生起了一絲惱怒,數年之前,她第一次見到趙月見的時候,對方便對自己冷言嘲諷,後來幾次奪寶之爭,使得兩人更加不和。
於煙雨樓對餘念出手,不過是她和趙月見的義氣之爭,可誰曾想在那銅棺之中,那餘念居然救了自己一命。
被一個凡人所救,她心中沒有感激,餘靈溪有的,隻是無盡的屈辱,這是驕傲的她,從小就被無數人仰望的她,不能接受的。
行至半路,餘靈溪驟然停下,臉上青白交疊,抬手捂住胸口,顯得極為難受。
餘靈溪當年手握古玉而生,為無盡靈力封蓋,直到數年之前,才降臨人世。
但是在她被靈力封蓋的這些年裏,一直都能感覺到,每隔三年,她的心髒都會劇烈地悸動一次,每當此時,她仿佛被人剜心,痛苦難忍。
而現在,這股難以形容的痛楚又來了,難以支撐飛行,餘靈溪落入了不遠處的血陽城中。
血陽城外,有一條小河,河水潺潺,因為靠近天宗三陽的緣故,使得這裏草綠水美魚肥,生機勃勃。
細雨斜來,一葉扁舟切在平靜的水麵之上,一戴著鬥篷裹著蓑衣的老翁趺坐船頭,手裏握著一竿三丈竹竿,就在餘靈溪掠過他的頭頂,落入三陽宗的時候,老者手臂一扯,一手提著酒壺灌了一大口美酒,一手將肥美魚兒拉出水麵。
老者大笑:“總算是有收獲了。”
語罷,此人目光微閃,嘴角翹起一點笑意:“上初啟明內還夾雜著一絲霓漫星辰的氣息,有意思,有些意思。”
老翁站了起來,頭頂的鬥篷隨風落入水中,露出了一個鋥亮的光頭,頭頂有九個極為醒目的結疤。
這是一個和尚。
岸上站著一個穿著袈裟的小沙彌,見到老和尚手裏的魚簍滿滿的魚,高興得大跳:“師傅,師傅師傅!你倒是快點啊,三姑娘都等得不耐煩了!”
“來了來了!唉!你這小禿驢,有了姑娘就忘了師傅啊!”
細雨密密如簾,一老一小,嘴裏喝酒吃肉,心裏正想著怎麽睡姑娘的兩個和尚緩緩消失在了雨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