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不是她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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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城仍舊站在那裏，隻是手掌不受控製的握緊了。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放低了聲音問道："暖暖，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

齊暖吸了口氣，"我知道，所以我也是真心的。"

兩人靜默無言。葉城死死的盯著她，齊暖避開他的視線。

身體卻控製不住的顫抖著："我知道你看見了，我也沒打算要隱瞞你。我就是這樣一個肮髒的人，我也配不上你。"

她本來以為，隻要從江黎牧身邊逃出來，她就算是成功了。但是卻從來都沒有想過，那個男人根本就沒打算要放過她。

更何況，她現在跟葉城在一起。卻還跟江黎牧發生那種事。

葉城不說，不代表他沒有看見。

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分手之後，你好好去做你的葉家小少爺。以後別再像現在這樣，像個傻子一樣。"

葉城目光微沉，道："我不同意。"

他頓了頓。再開口時語氣有些顫抖："我們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一步，就不能再堅持堅持嗎？"

齊暖紅著眼眶，低頭不語，她何嚐不知道兩人走到今天不容易。

但是她不能忍受自己以這樣一副肮髒的身軀站在他身邊。

"暖暖??"

葉城往前兩步，他感覺自己的聲音有些嘶啞："你知道我不在乎那些。"

她在他們的家裏，被江黎牧欺負了。那還是得怪自己沒有保護好她。

"你別過來！"

齊暖忍不住尖叫。整個人像是魔怔了一般，她彎下腰，死命的用水衝著那一塊痕跡。

葉城從身後抱住她，抑製住她的動作，厲聲道："齊暖，那不怪你，這件事情不是你的錯！"

看著她這個樣子，葉城的心就好像被針紮了一般，錯的明明是施暴者。為什麽最後卻是受害者來承擔所有的痛苦？

"我洗不幹淨，葉城，我洗不幹淨！"

齊暖崩潰的哭出了聲。

"我知道，"葉城輕撫著她的後背，安慰道："錯的是江黎牧，不是你。"

齊暖睜開滿是水汽的眸子，小心翼翼的問道："真的嗎？"

葉城眸光略沉，堅定的點頭："是真的，暖暖。你沒有錯。"

沒有錯，所以就沒必要怪罪自己。

齊暖的眼淚流的更凶了，在江黎牧身邊的時候。不管發生什麽事情，江黎牧從來都是全部怪到她身上，從來都不肯聽她的辯解。

他隻相信自己的第一感覺。

久而久之在齊暖身上形成一種慣性思維。所有的錯都是自己的。

就連這一次，她也是想都沒想，把這個錯誤歸結到了自己身上。完全沒想過施暴者和受害者之間的區別。

她以為過了這麽久，很多事情都已經忘得差不多了，但是她現在才發現。江黎牧帶給她的那些痛苦永遠都不會被抹去。反而會隨著時間的增加而變成一種印象記憶，深深的刻在她的骨子裏。

齊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從什麽時候起開始變得這麽奴性了。

這是第一次。有人堅定的站在她麵前，跟她說你沒錯。

"對不起。"齊暖轉身抱住葉城，"我不該這麽衝動。"

看見她情緒逐漸穩定下來，葉城鬆了口氣。

"不分手了。"

齊暖猛點頭。

葉城抬起她的下頜，認認真真的問道："那以後還跟不跟我說這種話？"

"不說了。"

葉城這才歎息一聲，把人抱出了衛生間。

她被小心翼翼的放在**，葉城放下手上的袋子。

他打包回來的青菜瘦肉粥撒了一大半。

"都撒出來了，我去重新買一份吧。"

他說著就要起身，齊暖按住他的手："不用了。"

她接過那個袋子。就著剩餘的那些吃了一口。

味道很不錯，隻是剛吃了一口他的眼淚就又掉了出來。齊暖瞥著眉，隨手抹了一把，繼續把粥舀起來往嘴裏塞。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哭，但是她現在是真的真的很難過。

葉城目光暗了暗，接過她手上的勺子："吃不下就別吃了。"

齊暖輕輕的吸了口氣。將臉埋在手掌間。

她的聲音有些悶悶的："我剛才說的那些話你別放在心上，如果你現在改變想法的話，我們??"

我們還是照樣可以分開的。

可是後麵那些話她說不出來了。她隻能用力捂著嘴，不讓自己的哭聲泄露出一絲一毫。

好像生活中所有的困難都到了她的身上一般，被親哥哥拋棄。母親病重，還有個江黎牧三天兩頭的來折磨她一下。

她用力按著眼睛，卻阻擋不住淚水流出："真的，葉城，我覺得我自己快堅持不下去了。我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熬不住，到時候你怎麽辦？"

她可以下地獄。可是葉城憑什麽要遭受這些。

其實都是因為她而已，如果不是她，很多很多的悲劇都不會發生。

"暖暖。"葉城深深吸了口氣，用力抓著她的肩膀："你看著我，好不好？"

齊暖聽話的抬起頭，眼前確實一片模糊。

"我們好不容易在一起了，你就當可憐可憐我，為我再堅持一下，好不好？"

齊暖何嚐不想堅持。隻是她感覺自己最近是真的越來越不正常了，她感覺自己的心裏住著一個惡鬼，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刨開她的血肉，鑽出來。

她撇過頭，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可葉城仍舊執著的把她的臉扳過來，兩人視線交匯。葉城眼中清晰的印出她的臉。

"暖暖，錯的是我，我不該把你一個人放在家裏，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他眼底猩紅，目光悲傷的看著齊暖："我跟你保證，我以後再也不會丟下你了。還有你說的那些困難，我們一起去解決好不好？一個一個的來，總會解決好的。暖暖-"

他頓了頓，再開口時聲音明顯的有些嘶啞："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他真的是要瘋了，隻要一想到以後沒有齊暖的日子，他就心疼的受不了。

他們可是好不容易在一起的啊，為什麽要以這種方式分開？

如果沒有體會過溫暖，他可能也不會懼怕以後的孤獨，但是他們兩個已經在一起這麽久了，如果齊暖離開，他該怎麽麵對以後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