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如果一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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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心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江黎牧臉色一冷。

齊暖用力掙脫他的懷抱："況且我跟著你的時候，你對我又不好，憑什麽還要求我為你守身如玉？"

江黎牧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伸手掐了一把她的臉："你脾氣還真是越來越大了。"

齊暖伶牙俐齒的回："不都是你把我變成這樣的？脾氣太好又沒什麽好處，憑什麽要我一直保持住。"

事實證明，脾氣太好的人。日子過的都不會很好。

委屈都是自己受著，你為別人著想，也沒人會為你體諒。

反而還覺得，這一切都應該是你承受的一樣。

她用力甩開江黎牧的手，冷聲道："我要回去了。"

"錢不要了？"

齊暖緊緊的抿著唇："事實證明，錢這個東西還是自己有更好。畢竟花別人的。代價太大了。"

很多事情過了那個特殊的時間段就會變得沒有意義，就像齊暖問他借錢，甘願被他踩進泥裏。但是最後也還是什麽都沒有得到。

江黎牧饒有興趣的看著她，："真不跟我回去？"

齊暖語氣有些不耐煩，"江先生還要我說多少遍。我是不會回去的。"

"你不用選擇，我今天既然來了，就沒打算過要問你得想法。"

江黎牧猛的把人拉進自己的懷裏。動作溫柔的撫上她的臉，好聲好氣的哄道："跟我回去，嗯？"

尾調勾起，帶著些蠱惑。

齊暖冷笑著掰開他的手指，"江先生勾勾手指，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何必跑來為難我這樣一個沒權沒勢的人？"

江黎牧的臉色一沉，這是他那天趕齊暖出去時說的話。

她現在用這句話來堵他，明顯是還對那天的事情耿耿於懷。

"我倒是沒想到你還這麽記仇。"

齊暖冷哼一聲，道："你沒想到的事情多了去了。"

她掙來他的手，上去幾步撿起飯盒。

江黎牧點了根煙，猩紅的火光在指尖明明滅滅。

他吐出口煙圈，繼續問道："真不打算跟我走？"

齊暖直接越過他，"你別白費力氣了，我是不會回去的。"

跟他走？笑話。她恐怕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吧。

江黎牧在身後冷哼一聲，道："我會等著你來求我的那一天。"

齊暖緊緊的抿著唇，越過他走了出去。

再去求他，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情。

江黎牧沒有再阻攔。

直到進了電梯，她才發現自己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背靠在電梯冰冷的牆壁上，摸出手機，翻出通訊錄裏葉城的號碼，撥了出去。

打了好幾遍，始終都是在無人接聽的狀態。

身體還在顫抖。齊暖用力的扯了一下自己的頭發，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對江黎牧的害怕。已經變成了身體的一種本能反應。

十二點左右，葉城才回了個電話過來。

齊暖接起來，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溫柔："暖暖。這麽晚找我有什麽事情？"

齊暖深吸了口氣，緊緊的咬住下唇："沒事，就是想問問你。這些天在忙什麽。"

"這兩天家裏事情太多，一直脫不開身。是我不好，沒能去看你。"

齊暖輕笑一聲。道："那就好。"

葉城歎了口氣，看著玻璃鏡麵裏反射出來的那個落魄的男人，語氣愉悅的問道："我過幾天忙完就過去。你不用太著急。"

"嗯。"

"那先就這樣吧，我掛了。"

空氣一瞬間的停滯。

齊暖咬著牙，握著手機的手指緩緩收緊："你到底還要騙我多久。"

她忍不住嗚咽了一聲："我今晚看見江黎牧了，他說葉家停了你的信用卡。把你趕了出去，現在你已經幫不了我，讓我跟他回去。是因為我對嗎？"

葉城深吸了口氣，道："不是你的原因，別把所有的事情都往你身上攬。"

他抹了把臉，"他說的對。現在你跟著他的確是比跟著我好過很多

"因為你沒錢我就要離開你，在你看來我就那麽賤？"

齊暖的聲線微微顫抖。

她不禁想起了，葉城離開醫院之前，對她說的那些話。

如果有一天他一無所有了，她會不會嫌棄他？

原來他在那個時候就已經出事了，卻還是在她麵前裝作一副什麽都沒有的樣子。平靜的那他們一起吃早餐。

齊暖吸了吸鼻子，眼眶有點紅："你在哪裏，我現在過去找你。"

"太晚了。算了。"

葉城在車站的椅子上坐下來，神色疲憊："暖暖，聽我的。不要來找我。"

他希望齊暖永遠都不要看到自己這副落魄的樣子。他希望齊暖想起他的時候，腦海裏永遠都是那個風光霽月的葉城。

"為了我，拋棄葉家，值得嗎？"

齊暖感覺自己喉嚨有些哽，裏麵像是被塞了一團幹澀的棉花。

"我早就想離開葉家了，這些不是你的錯。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選擇。不需要你承擔責任。"

他還想說什麽，車站裏的報時器突然響了起來。

"各位乘客請注意，從隨城開往洛陽的列車即將發動。請各位乘客帶好自己的行李物品，檢票上車。"

葉城有一瞬間的怔愣，齊暖握著電話，急急的道："我知道你在哪裏了，你先別掛電話，我現在就過去找你。"

她邊說著邊拿起外套向外走，冷風迎麵吹過來。

人也清醒了幾分。她掐著電話說道："葉城，你之前不是問過我，如果什麽都不考慮，我會不會跟你在一起嗎？"

"我現在可以告訴你了。"

"別說了暖暖"葉城頭抵在玻璃窗前，眼眶猩紅。

她不說，他都懂。

齊暖聽著那邊壓抑的哭聲。心裏忍不住狠狠的顫了一下。

等她到了車站時，又是一個小時過去了。

話筒中傳來葉城溫柔的聲音："暖暖，你抬頭。"

齊暖抬頭，果真看見葉城正站在月台上，距離她也不過就幾步的距離。

她的眼淚掉了下來。

在她來之前，就已經設想過葉城的樣子。但是絕對沒想到他會這麽落魄。

頭發亂糟糟的，衣服已經皺得不成樣子，臉上滿是疲憊。

她上前揪著人的領子，厲聲質問道："你怎麽這麽傻？你怎麽這麽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