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驚喜
聲聲雞鳴，青林莊新的一天就開始了。
突然，莊裏的大廣播傳來嘶嘶和噗噗的聲音，是覃力在試音，而且聲音已經被開到最大。
“各位鄉親，各位鄉親，我是村長覃力，我是覃力。”
“我來宣布一個事，你們務必聽清楚。”
“我們莊的蘋果有銷路了，高於市場價，一塊錢一斤。”
“大家快去地裏將你們各家的蘋果情況登記清楚，過幾天，會有人下來收購。”
“收購時間很短，大家務必迅速。”
“大家互相轉告，過期不候。”
廣播接著連續重播了兩次。
覃力的聲音，一下子就打破莊上的寧靜，也好像驚雷，重重地砸在莊裏。
各家各戶的老少娘們，有些甚至還在打水刷牙洗臉，此時都佇立在院子中，有點反應不過來。
各家的漢子爺們起初還嘟嘟囔囔罵罵咧咧的問候覃力直係家屬，嫌覃力一大早的廣播擾了他們的清夢，可很快就都被清水潑過一樣，都激靈驚顫，最後變得跟打了雞血般激動。
“他娘的，蘋果有銷路了。”
老娘們也不刷牙洗臉，快速回去將家裏的爺們漢子拽起來，讓他們去打聽消息。
“孩他爹啊，蘋果有銷路了！”
甚至有些婦人們直接穿著睡衣就出門，一手捋著散開的長發，也要去打聽消息。
覃力關了村委的廣播，見一邊的開水也燒好了，他就倒了兩壺，再出去接水。
這時候，有些莊裏的爺們就過來，見到覃力就遞煙過來，湊熱乎。
莊裏爺們眼睛很尖，看到整個村委隻有覃力一個人，就更加自來熟，拐著彎問剛才廣播的內容真假。
覃力自然明白，讓他們不要磨嘰，快去和村委將田地中的蘋果登記清楚。
蘋果也是有等級，每個等級的價格還不一樣。
市場通俗的約定是，在果形，新鮮度，顏色，皮質，病蟲害，機械傷等各方麵都符合條件和標準，再就用個頭大小來評判優劣。
通常在蘋果直徑65毫米到90毫米之間，每相差5毫米，就定一個等級。
65毫米等級以下的蘋果，市場價很低，有時候送給果商都沒人要。
而90毫米的蘋果，則深受果商的青睞，來收購價也高。
低等級的蘋果價格如果是5毛，那90毫米等級的蘋果，等級則在1塊往上，甚至更加貴。
果農要賺錢，隻能希望自家結出的蘋果盡量大，或者7成以上都要是優等果。
覃力從昨天和梁建國等人的談話中，也了解過一些行情，最近下來收購的，價格都在六毛和七毛左右，甚至還有人開五毛的價格。覃力是莊裏出來的人，他知道農民賺錢不容易，也就將價格提一提，先定價一塊。
市場上的蘋果，一些優等果零售價在大幾塊，甚至十塊，可見其中的利潤。
覃力，並不想損害村民的利益，但他也不好把握村民蘋果質量情況，就保守一點。
他擔心還有人不相信，髓從村委中翻出筆墨，正要書寫。
這時候，他看到肖珍進來，就招呼她過來，問：“你毛筆字寫得怎麽樣？”
肖珍說還行，她倒是好奇的看著覃力，這個當兵剛回來的村長，還想折騰什麽呢。
覃力讓她寫一批告示，就說收購蘋果，保底價格是一塊錢，然後吩咐她村頭村尾，巷頭巷尾，能貼的，就都貼上。
他看著肖珍寫的字，有幾分俊秀，他就放心，拿起小包和車鑰匙，要走。
肖珍問：“你去哪裏？”
覃力說道：“我去地裏轉轉。”
肖珍再問：“一會村民問我什麽時候收購，是什麽公司來收購，我怎麽答？”
覃力說道：“你就告訴他們每斤一塊，他們隻需要將蘋果給我摘好，等著收錢，別的事，不需要他們多心。你們也一樣，聽我的，和我統一口徑。”
肖珍心裏輕哼嘟囔，有你這樣做村長的嗎，什麽事情就你一個人說了算，就你一個人知道，別不是忽悠人的啊。她覺得問最直接的最好，就說：“覃村長，你真的找到銷路了嗎？村民摘好蘋果，真能就見到錢嗎？”
覃力想也不想的說道：“當然！”
肖珍再問：“可如果村民再問我是什麽公司，我怎麽說？”
覃力說道：“你跟他們說，誰相信我，誰跟著我幹，誰就會賺大錢。”
他已經出門，大步幾邁，上車發動離開。
肖珍頓住筆，見覃力離開，她就有點失落，心忖，哎，你急著走做什麽，我的事沒跟你說呢。
覃力回到老屋的時候，李香琴也做好了早餐，她將手在圍裙上抹一下，就去叫住覃力，讓他快點過來吃早飯。
覃力看著李香琴的眼袋有點大，眼圈也有點黑，他心中就有點不忍，昨晚大哥回來，他應該留住大哥，這樣嫂嫂就會安心一點。但清官都難斷家務事，他剛回來，更加不好處理，為免偏頗，他覺得先了解了解再處理比較合適。
他說：“我看你沒睡好，你就別下地了。我昨天回來就去地裏轉了一圈，大體上我有個數了。”
李香琴昨晚的確沒睡好，生床不說，還有苗翠花睡著之後，都抱著她摸來蹭去，讓她也無語無奈，她當時要是男人的話，早就fan壓上去，將苗翠花給辦了。
當然，最主要的，她整晚，其實更加是在擔心覃力，也在想著這個突然歸來的小叔子……
她趕緊說道：“我不困，我身體好著呢。一會我跟你一起下地。”
覃力說道：“我可能要去一趟鎮上或者市裏。我看苗翠花也是一個人，等到收摘蘋果的時候，我們可以和她搭把夥。”
李香琴沒多想，給覃力拿饅頭的時候，也就隨口同意了。
但門外咣當一聲，然後就是大力踏步的拖鞋聲，在覃力兩人不解之際，廳門的紗窗也被掀開，一個穿著大褲衩，大褂子，黑拖鞋的幹瘦中年男人出現在。
此人掃一遍屋裏正在吃完的覃力李香琴兩人，而且桌上有肉有湯，鋥亮的白麵饅頭，他當即就冷笑起來。
“好你個覃雄，你個綠王八，贏錢不還，拿回家讓老婆養野漢子！”
“哎喲，李香琴，看你養個野漢子，小日子不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