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有人進來了

想到這裏的沈蔓歌思索著自己該怎麽樣自殺才好。

她的手腳被綁著,就算是想要割腕估計也做不到,她的嘴巴被堵著,就算是咬舌自盡估計也不可能,那麽她怎麽辦呢?

撞牆?

可是撞牆的話,她現在的距離也不夠遠,甚至身體也不能隨意動彈。

沈蔓歌覺得自己簡直太可悲了,她想要自殺都做不到。

果然唐子淵比較狠。

她有些絕望的看著天花板,看著看著就覺得眼花了,好像上麵有什麽人把天花板給打開了。

可是這怎麽可能呢?

這裏是地下室,所謂的天花板也不過是地板下麵而已。

沈蔓歌再次炸了眨眼,好像天花板上的瓷磚真的動了。

“咳咳!”

沈蔓歌咳嗽了兩聲,雖然沒有人聽得出她的咳嗽,但是她依然還是想要製造出一點聲音的。

門外麵一點聲音都沒有,顯然已經沒有人在外麵了。

沈蔓歌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天花板,直到那塊瓷磚真的被挪開了,然後漏出了一個腦袋來的時候,她才驚訝的睜大了眸子。

居然真的有人進來了!

而且是以這種方式進來的!

沈蔓歌有些驚喜,有些開心,特別是當她看到那腦袋的主人時,她的眸子突然蓄滿了淚水。

是葉南弦!

他來了!

他來救她了!

果然他上次來還是發現了自己的對不對?

葉南弦挪開瓷磚之後就感覺有一道視線一直跟隨著他,他往下一看,看到的景色差點讓自己的眼睛都瞎了,心更是疼的無法呼吸了。

唐子淵那個混蛋!

他居然敢這樣對待沈蔓歌?

沈蔓歌整個人被大字型的綁在**,嘴巴被塞住了,手腕腳腕的地方滲出了的血跡深深地刺激到了葉南弦。

他想過很多種再次見到沈蔓歌的樣子,但是卻沒有此事看到的震撼人心,更讓人痛徹心扉的。

葉南弦快速的跳了下來。

沈蔓歌的眼神一直盯著葉南弦,生怕自己一眨眼,眼前的人就消失了,眼前的一切都變成了幻覺和幻影。

“蔓歌!”

葉南弦快速的來到她的麵前,將她的嘴巴給解放了。

“南弦!”

沈蔓歌的聲音嘶啞,身體消瘦的不成樣子了。

葉南弦的手在發抖。

“怎麽會鬧成這個樣子?唐子淵不是很喜歡你嗎?那個畜生怎麽可以這樣對你?我要殺了他!我絕對要殺了他!”

葉南弦氣的渾身發抖,小心翼翼的解開了沈蔓歌身上的束縛。

沈蔓歌猛地撲進了他的懷裏。

當她聞到了熟悉的氣息,接觸到溫熱的胸膛時,沈蔓歌覺得恍如隔世。

這一路來的遭遇讓她都不敢相信自己還能活著見到葉南弦,如今真的見到了,卻又覺得像是做夢似的,沒有一絲一毫的真實感。

葉南弦被她勒的有些窒息,不過卻沒有推開她。

沈蔓歌瘦了。

瘦的身體都沒有以前那樣有彈性了。

他不知道沈蔓歌這一路上收了多少苦,但是想也知道,她承受了多少。

他不敢問,不能問,甚至害怕去問沈蔓歌經曆了什麽,他怕聽到之後自己承受不住。

“我來帶你回家。”

葉南弦的聲音顫抖著,多少有些哽咽。

真好!

終於找到她了!

終於見到了活著的沈蔓歌,這比什麽都重要,相比較其他,什麽都不重要了。

沈蔓歌什麽話都沒說,隻是哭,哭的有些聲嘶力竭,哭的有些絕望難過,哭的現在絕處逢生後的喜悅,以及看到葉南弦那一刻的心靈顫抖。

這有這一刻,她才深刻的意識到,自己是真的愛慘了這個男人。

沈蔓歌哭著哭著,突然就吻住了葉南弦。

那獨特的馨香讓葉南弦微微一愣,隨機萬分小心的迎合著她,生怕碰觸到她身上某處暗傷。

沈蔓歌努力的吸取著,所求這,像一個貪婪的人,像一個溺水的人,急需要一些東西來正視自己的所見所需是真實的,不是虛幻的。

葉南弦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他種種還是輕輕地推開了沈蔓歌,低聲說:“我們回家,要做什麽,回家我都陪你。”

沈蔓歌像個不滿足的孩子,眨巴著閃爍著淚花的大眼睛看著葉南弦,讓他心情激**,差點控製不住自己。

可是他知道,現在是在唐子淵的地盤上,唐子淵隨時隨地都能回來。

葉南弦站起身子,想要做什麽的時候才發現沈蔓歌緊緊地握住了他的衣服下擺,像個被人丟棄的小孩一般看著他。

他的心突然疼的有些窒息了。

“我不會扔下你,再也不會扔下你了,這輩子,不管去哪兒,不管前路如何凶險,我都要和你攜手一起走下去。蔓歌,我要帶你一起上去,你還有力氣嗎?”

葉南弦的聲音很低,很溫柔,從沈蔓歌認識葉南弦以來,好像都沒有聽過他這樣溫柔的同她講話。

她還是有些恍惚,卻點了點頭,可是當她起身的時候,整個人快速的朝地麵摔了過去。

因為這些天的囚禁,沈蔓歌的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況且隻是靠著營養液維持的生活也讓她儲備不了多少力氣。

葉南弦快速的抱住了她,突然感覺像是抱住了一片葉子,那麽的輕,那麽的讓人心疼。

他的眸子微眯了一下,快速的將沈蔓歌背在了身上,然後一步一步的朝著上麵爬去。

沈蔓歌趴在他的後背上,突然覺得葉南弦的後背是那樣的寬闊,那樣的安全,那樣的讓她心安。

她緊緊地圈住了葉南弦的脖子,眼淚早已迷失了雙眼。

葉南弦背著沈蔓歌上來之後,沈蔓歌才發現,這裏是一處地下水槽的地方。

這裏的地下井四通八達,不一定要從唐家的正門出去,但是卻有一個弊端,那就是人必須貓著身子才能夠爬出去。

想到葉南弦就是這樣爬進來,沈蔓歌的鼻子再次有些發酸。

“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沈蔓歌的聲音很輕,如果不是因為和葉南弦離得很近,葉南弦根本就聽不清楚。

他搖了搖頭,低聲說:“我背你回去。”

這句話說得平平淡淡的,可是卻讓沈蔓歌感動。

兩個人沒有多餘的言語,甚至沒有激烈的陳詞,可是彼此的心卻激動非常。

那種恍若隔世再見的珍惜,讓他們的手不由自主的緊緊地握在了一起,一點一點的收緊。

爬了大約能有半個小時的時間,葉南弦的膝蓋已經磨出了血,但是他不在乎,他渾身都濕透了,汗水滴落在沈蔓歌的手背上,吧嗒吧嗒的,說不出的味道在彼此間蔓延著。

終於爬出地下井的時候,沈蔓歌因為適應不了外麵的陽光而眯起了眼睛。

葉南弦連忙脫下外套遮擋在她的頭頂。

“上了車就好了。”

“嗯!”

沈蔓歌點了點頭,乖巧的像個孩子。可是這份乖巧卻讓葉南弦有些心疼。

他打橫抱起了沈蔓歌,快速的朝著車子走去,然後幫沈蔓歌記好了安全帶,踩下油門離開了唐家的範圍之內。

回到療養院的時候,葉南弦並沒有著急讓沈蔓歌見到沈落落他們,甚至沒有讓葉老太太見到他們。

他單獨給沈蔓歌找了一間房間,親自打開了浴缸,給沈蔓歌放了洗澡水,然後親自給她洗澡。

熱氣騰騰中,葉南弦還是看到了沈蔓歌身上已經淡去的傷痕。他的眸子猛然收緊。

“唐子淵打的?”

“不是,被墮落天堂的人打的,已經過去了,不疼了。”

沈蔓歌說的輕描淡寫的,可是越是這樣的輕描淡寫,越是讓人心疼的難以承受。

葉南弦沒再說話,隻是手下的動作更加的輕柔了。

他好像在對待一個瓷娃娃似的對待沈蔓歌。

沈蔓歌看著他此時的樣子,突然低聲說:“你不用這樣對我小心翼翼的,葉南弦,我除了受了點傷以外,我什麽都沒有失去,我依然還是你的。”

葉南弦的眸子猛然濕潤了。

“就算你經曆了什麽,我也沒資格怪你,是我沒保護好你,是我讓你生生的承受了這一切。”

葉南弦的眸子有些發紅。

沈蔓歌卻伸出手,輕輕地握住了葉南弦的手說:“知道嗎?被販賣到船上的時候,每天我都會看著身邊的人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死去。人命在那些人眼裏就像是螻蟻一般,一條條鮮活的生命葬身大海,很快就被吞噬了。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裏,甚至他們的親人都可能尋不到他們的屍骨。每一天我都在害怕,害怕下一個倒下去的人是我,害怕被扔下去的人是我。我每天想的最多的人是你。葉南弦,不管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後,我最後關頭想的人依然是你。”

“蔓歌!”

葉南弦不知道心裏是什麽滋味,有感動,又難受,更多的是心酸。

一個女人到底要經曆怎麽樣的痛苦,才能形成這樣的噩夢。

“沒事兒了,我們回家了,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了。”

他緊緊地抱住了沈蔓歌。

沈蔓歌已經瘦骨嶙峋了,失去了往日的風采,不過葉南弦一點都不覺得她醜。

這是五年後他們第一次坦誠相見,卻沒有任何的漣漪,而是心疼的讓人幾乎落淚。

葉南弦看到了五年前在沈蔓歌身上留下的大火灼傷的痕跡,即便是沈蔓歌用刺青遮擋住了,他依然還是看的十分清楚。

他終於明白了沈蔓歌曾經那麽討厭紋身,卻為什麽還要將自己全身紋上去,原來她依然希望吧自己最美好的一切展現給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