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殘暴

林芸出生在距離黃江市兩千公裏的琛西地區的普通農村家庭。可是她一生下來就沒有見到過生母。因為她的媽媽在生她後,突發大出血,不治身亡了。所以,她一出生就幾乎是一個孤兒。

她的爸爸名字叫林凱,是一個農民工,常年在外麵工地做泥瓦工。老婆的難產讓他很難過,便遷怒於自己的女兒。在他看來,自己的老婆如果不生她,就不會死。她就是把自己的老婆克死的。不過,他還不能把還處於在繈褓裏的女嬰怎麽樣,就把她交給年老多病的老媽照顧,自己繼續出外打工。

可是禍不單行,小林芸在奶奶的嗬護下才長到一歲多時,奶奶突發腦溢血,很快撇下她而撒手人寰了。

林凱從城裏回來為老媽料理喪事的時候,居然領回來一個女人。

她就是林芸後來的繼母——李敏。

林凱一看自己的女兒長得蠻可愛的,又沒地方可送,便跟自己的女朋友商量後,勉強收養在身邊。不過,他對女兒並不好,因為一看到她就會令他想到自己的亡妻,所以對女兒一點好眼色都沒有。

李敏一看老公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並不待見,也自然不把這個女孩當回事,因為小林芸乖巧可愛,她對這個孩子還算過得去,可一年後,她生下了自己的女兒小林麗時,立即把所有的母愛都放在了親生女兒身上,不僅疏遠了小林芸,甚至對她虐待。

林凱因為繼續在外麵打工,不經常在家,自然不會理會小林芸在家受虐待的事實,因為愛屋及烏,同樣對小林麗寵愛而冷落另一個沒娘的女兒小林芸。

小林芸就是在父親冷落和繼母的白眼和打罵的環境裏慢慢長大的。由於她在家裏很孤立,所以培養起了她不屈和自強的性格,學習成績一直在學校名列前茅。

小林麗相比之下,因為受到溺愛太多,便養成了張揚跋扈的性格,並在生母的縱容下,經常欺負同父異母的姐姐。小林芸也因為她沒少挨繼母的打。

就在小林芸十一歲的某一天,林凱從外麵打工回來,並帶回來一個小古玩,那是一個小花瓶。

據林凱說,這是他們在施工過程中,從十幾米的地下挖掘出來的,估計是哪個朝代的文物。他偷偷帶回家,就是想把它高價賣掉,可以發一筆橫財。

李敏也很高興,立即把它收藏起來,要等合適的機會再把它出手,並對露出好奇眼神的小林麗和小林芸警告道:“你們倆聽好了,千萬不要碰這東西。假如弄壞了,那就不得了了。”

小林芸聽了警告,自然對那個小花瓶避而遠之。可小林麗眼看媽媽把小花瓶包裹好了,放在箱子裏,顯得意猶未盡。

林凱因為好些時間沒有回家了,村裏有一個本家請吃飯,於是帶著老婆去用餐,並沒有帶上兩個女兒。

小林麗等爸媽一走,就立即打開藏小花瓶的箱子,並開始翻騰起來了。

小林芸猜到她的用意,嚇得趕緊勸阻:“小麗不要呀。媽媽不讓我們碰那東西。”

小林麗不滿地橫了她一眼:“你住嘴。我趁他們不在拿出來玩一玩而已。你要是敢告狀的話,當心我給你好看!”

小林芸因為這個妹妹過於刁蠻,自然惹她不起,眼睜睜地看著她翻出了那個小花瓶,並一層層打開包裝布。

小林芸其實也很好奇,便借機湊過來欣賞。

小林麗因為才八歲,手上自然沒輕沒重,突然手一滑,那個小花瓶從手裏脫落下去。

小林芸趕緊去接,但她的動作太慢,還是晚了一步。

啪嚓!

小花瓶一碰到堅實的水泥地麵上,頓時爆成了碎片。

小林芸嚇得麵如土色,不禁失色道:“小麗你闖禍了。咱爸回家後,非得心疼死不可。”

不料,小林麗在驚嚇之餘卻埋怨她:“我拿的好好的,你幹嘛衝過來搶?都怪你!”

小林芸驚愕地瞪著妹妹:“我沒有呀,剛才是為想幫你接住它。”

“不是,你就是過來搶了,害得我脫手了。都怪你!”

小林芸一副哭相:“小麗不能冤枉姐姐呀。他們會打死我的···”

“哼,就是你的過錯。他們打死你才活該呢。”

小林芸頓時嚇哭了:“小麗···求你不要賴在我身上好不好···姐姐求你了···”

可是,無論小林芸怎樣哭求,但小林麗一向驕橫慣了,豈肯憐憫姐姐?

等林凱喝得醉醺醺的領著老婆回家時,一看到滿地破碎的花瓶,驚得酒醒了一半,不由失聲指著嚇成一團的兩個女兒:“這···這到底是誰幹的?”

小林芸一看爸爸要發飆,嚇得連連搖頭。

李敏也心疼得不得了,一看到這種狀況,首先表態:“當然是小芸幹的了,咱們的小麗多乖呀,平時最聽我的話了。”

小林麗一聽媽媽這樣說,便順勢指著姐姐:“是她幹的。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林凱雙目冒火,緊緊盯著大女兒:“你為什麽要跟我過不去?”

小林芸這時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隻能連連搖頭:“爸爸···不是我···不是我···”

李敏頓時氣道:“你這個臭丫頭既然闖禍了,卻不敢承認,難道想賴我們小麗不成?”

小林芸一看爸爸情緒快要失控了,就算得知是妹妹幹的,恐怕也要痛打一頓了。

她的淚眼瞥了一下表情緊張的妹妹,便‘噗通’一聲跪在爸爸的跟前:“爸爸···是我錯了···對不起···”

林凱就算大女兒不承認,也要先拿她開刀了,這時更是怒不可遏,照準女兒的頭部狠狠就是一腳。

小林芸一聲悶哼,身子頓時砸在地麵上。

林凱當時不到四十歲,尚屬於身強力壯,這一腳踢在小林芸的要害處,幾乎要了小林芸的命。幸虧他穿的是拖鞋,才沒有讓小林芸的腦部受到硬傷害。但小林芸還是痛得幾乎昏死過去。

林凱對這個女兒的新仇舊怨一起湧上心頭,不等她慢慢爬起來,便繼續一番狂風暴雨般的拳腳相加。他不像是在打女兒,而是像打苦大仇深的階級敵人。

小林芸感覺全身就像被撕裂了一樣劇痛,用一副柔弱的軀體去承受力道十足且雨點一樣的壯漢的拳腳,痛死過去又被打醒了,來回重複著···

李敏都看得嚇呆了,雖然她也經常毆打小林芸,但從未有這樣的重手,想開口勸阻,但沒敢開口。

小林麗則已經嚇壞了,連聲哭喊:“別打了···別打了···”

李敏一看愛女受驚,趕緊把她摟住懷裏。

小林麗雖然在媽媽的懷抱裏,但嚇得身體依舊瑟瑟發抖。她沒有勇氣把實情講出來,就怕爸爸像對付姐姐那樣對付自己。

已經喪失理智的林凱哪裏肯罷休,一想到這個‘討債鬼’處處跟自己做對,先是克死了自己的前妻,又讓自己的老媽死於非命,如今又讓自己發財的美夢破滅。這些無法不讓他嫉惡如仇。他的出手越來越變本加厲了。

小林芸開始還能發出慘叫,但最後已經沒有聲息了。

李敏一看情況不對,便再也不能無動於衷,放開女兒奔上去拉開了已經累壞的老公。

林凱真的疲憊不堪了,再也沒有力氣施暴了,便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呼呼喘息不停。

李敏蹲下身對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小林芸一檢查,頓時大驚失色:“老林,小芸已經死了!”

林凱驚愕地瞪著她:“這個‘討債鬼’真的死了嗎?”

“是呀···她已經沒有呼吸了!”

林凱沉寂一下,不由恨恨地表示:“死得好,她該死!”

“可是···現在出人命了···你要為她償命的。”

“哼,她是我的孩子。難道我就不該教訓嗎?”

“你教訓她,當然可以,但不能把人打死了呀。”

“誰讓她這麽不經打了?死了活該!”

李敏還是有點文化的,麵對粗暴且沒有一點法律意識的老公,簡直是不可理喻,隻能皺緊眉頭:“這該如何是好?”

小林麗一聽姐姐已經被爸爸打死了,簡直懵了,傻傻地呆愣在那裏。

林凱的雷霆的怒火終於燃燒殆盡,冷靜地一想,自己家裏出了人命,自己絕對難逃幹係,不由沉思起來。

李敏一看老公也已經後怕了,不由哀求道:“孩子她爸,你快想個辦法呀。”

林凱望了一眼窗外的夜幕,突然眼珠子一轉:“我立即把她扔到村東的大坑裏去。這樣,咱們就可以把責任推得幹幹淨淨。”

李敏先是一愣,隨即明白了老公的意圖,便連連點頭:“你這個辦法好,趁現在趕緊辦吧。”

林凱喝了幾口涼水之後,便俯身把小林芸抱起來,並把扛在了肩膀上,想趁著夜色把大女兒偷偷運送出去。

李敏有些不放心,便隨手拿起一把鋼叉要跟老公一起走。

林凱壓低聲音問道:“你要幹什麽去?”

“現在天已經黑了,恐怕野狼已經出動了。我不放心你,幫你壯壯膽吧。”

林凱感覺老婆講得有道理,便點點頭,算是默許了。

李敏在出門之前,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女兒,便匆匆叮囑已經嚇傻的小林麗:“閨女好好看家。我們馬上就回去。”

小林麗的目光有些呆滯,對媽媽的話無動於衷。

李敏又想到了什麽,便加重語氣警告女兒:“關於今晚的事情,你千萬不要對任何人講,就說姐姐被狼給吃了。”

小林麗一聽,驚恐地抱住了腦袋。

李敏一愣,但因為老公扛著小林芸走遠了,無暇再顧及女兒,便關好家門去追老公去了。

林凱的家正好住在村東頭,所以不需要通過街坊的家門,減少了不少的風險。

他扛著女兒的屍體一口氣走出了二裏多地,終於來到了一個幾十米見方,最深處達三米多的大坑邊緣。

他這時有些追悔莫及,但為了逃避法律的製裁,還是一狠心把女兒的屍體拋下了黑漆漆的大坑裏。

李敏這時也趕到了,一看老公已經完事了,正低頭呆呆地望著這黑漆漆的大坑,便趕緊一拽他的胳膊:“死鬼,你還不快走,難道等狼過來吃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