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章 鳥和籠
淩身體不動、眼球卻瞟了眼盧班麵前的屏幕，溫鄒的資料欄裏果然缺少了幾欄信息，性別、有無病史、身高和體重這幾欄都是‘未知’。
“真的是資料丟失了，”溫鄒無奈的笑了笑，“還好隻是丟失了這幾項，後麵去補上就好了。”
盧班勉強信了溫鄒的話，嘀咕了句：“這係統果然不牢靠。”
淩看了眼溫鄒，後者眼鏡之後那尷尬的表情並不像作偽。
“學校係統很容易破解嗎？”淩好奇的問。
盧班挑了挑眉，自得的一笑：“怎麽會，這也是需要高超技術的；而且咱們學校係統是閉合的，隻有通過這種終端機進行資料調取和輸入，並沒有連接到外網。”
淩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果然是術業有專攻，讓自己打架還行，敲代碼還是算了。
又有一波新生過來，淩已經進入了狀態，而盧班也隻是記下了那些男生的信息，又查看了學校新生係統的分配模式，露出了胸有成竹的微笑。
送走兩個女同學，盧班賊兮兮的問：“淩哥，文縐縐，你們知道新班是怎麽分的嗎？”
溫鄒還真是文縐縐的搖搖頭，坐實了這個外號。
“怎麽分的？”淩好奇的問。
盧班嘿嘿笑著：“咱們三個，呃，還有後麵這位是在一個班，是根據報道順序，四十五人一個行政班。”
淩一手扶額，故意做出了一副為難的樣子，“竟然真的要跟你一個班級？唉。”
“喂！”盧班眼一瞪，然後看淩忍不住露出的笑容，鬆口氣之餘直接一把摟住了淩的脖子，“大哥，帶我裝逼帶我飛啊！我是找條大腿抱著就不讓你跑了。”
淩的身體像是固定在那的雕塑，任憑盧班搖晃，愣是紋絲不動。
背後靠著他的少女還在輕輕睡著，淩不想吵醒她。
溫鄒就含蓄多了，站在那輕輕搖頭，笑著看他們兩個打鬧；隻是溫鄒偶爾不經意間會露出些思索的表情，似乎在想一些人生和哲學的問題。
這個下午還是比較忙碌的，來報到的新生比上午多了兩倍，而且也終於再次出現了三個男生。
進入指揮係的男生都比較……比較……秀氣一些，除了淩和盧班。
淩是長年累月的鍛煉，皮膚並不算‘白嫩’；而盧班就算是刮了胡子，臉上也有一個U型的陰影，還是很容易被人當做是大叔對待。
下午五點，來接新生的大巴車駛入了場地，而幾名指揮係的學姐也過來收拾桌子。
孟初燕學姐背著纖細的手臂，腳步輕盈的‘飄’到了淩和盧班麵前，那種仙氣讓許多趕過來看學妹們的學長都看的呆了……
“今天辛苦學弟了，工作完成的很棒哦……呃？”
孟初燕的表情從溫柔變成了錯愕；因為視線角度，這位學姐一直沒注意到淩背後的少女。
“她有些累了，學姐，”淩笑著解釋了下，咳了一聲，晃動了下背，背後的少女立刻警覺的睜開雙眼、下意識的跳了起來，轉身看著淩。
她做夢來著，夢裏麵自己靠著一棵大樹睡著了，然後大樹的樹幹突然就動了……
一看是淩，想起之前發生了什麽，小黑頓時抿了下嘴，目光看向了側旁，臉似乎都有些紅。不過看小黑的狀態，現在應該是過了酒癮。
孟初燕錯愕了幾秒、眼神幽怨了幾秒，也是懂了淩和小黑的關係，試著打消自己心中的想法。
然而，打消這個想法似乎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盧班察覺到了氣氛裏微妙的尷尬，連忙打圓場：“學姐，明天我們還過來嗎？”
“過來幫忙吧，學生會其實要忙很多事，總校區這邊的人手並不多，”孟初燕笑著說，“你們去趕那邊的大巴車吧，別走回去了。”
盧班：“好嘞，謝謝學姐！”
淩皺了下眉，閉上眼緩緩晃動了下身體，然後慢慢的站起來。
咚！淩雙手摁在了桌子上。
旁邊的小黑立刻到了淩身邊，而剛站起來的盧班也趕緊伸手。
“別動！”淩抬手阻止了盧班的大手，表情有些痛苦，緊緊閉眼皺著眉。
孟初燕嚇壞了，“林學弟你怎麽了？這是怎麽了？”
盧班：“別嚇我啊！昨天受傷了？受傷去醫務室啊。”
淩睜眼看了他們一眼，雙手撐著桌麵，慢慢的挪動了下兩條腿和脊背，“長時間不動，麻了。”
周圍這兩男兩女瞬間額頭掛滿黑線。
其實從小黑睡著到醒來的過程中，淩像是在進行耐力訓練，一直保持相同的坐姿，不曾有半點移動。
而這種堅持也是有回報的，雖然這種回報在淩看來……有點尷尬。
大巴車還是先送指揮係的學生，女士優先的紳士原則如今也是存在的，指揮係幾乎都是妹子嘛。——淩他們幾個就在‘幾乎’之外的區間內。
他們沒著急，上了最後一輛大巴車，靠後還有四五個位置。
小黑低著頭坐在了倒數第二排靠窗的位置，盧班、淩和溫鄒坐在了最後一排。
有個女生和他們一起上車，這女生估計是想坐在小黑身邊；可小黑抬頭一看，目光冰冷而不帶任何感情……讓女生瞬間身體僵直。
淩及時站了起來，笑著讓出自己的座位，而後很自然的坐在了小黑身邊。
那個女生對淩感激一笑，坐到溫鄒身邊，稍微鬆了口氣，感覺自己像是從鬼門關轉了一圈。
淩下午的‘耐力訓練’所得到的回報，其實就是坐在小黑身邊的時候，沒有被她瞪……
車開，小黑似乎有些虛弱的靠在座位上，看著窗外掠動的綠色光影。
看著藍色而廣闊無邊的穹頂，小黑突然問：“淩。”
“嗯？”淩對她口吻的自然一時間有些不能接受……什麽時候這麽熟了！他自己怎麽不知道。
“你說，人類還能走出穹幕嗎？”
怎麽突然就是這麽沉重的問題。
“能，”淩的回答倒是很輕鬆和果斷，“隻要努力去做，勇敢去戰鬥，總有恢複原本文明的機會吧。”
小黑的聲音有些空靈：“可是，人類走出了穹幕，不是還被關在一個巨大的穹幕中嗎？”
“可你想，”淩思索了下，笑著回答，“如果一隻鳥兒被關在了籠子裏，它其實每天能不擔心食物和安全問題的活著，是不是幸福呢？”
小黑點點頭。
淩：“那為什麽，如果籠子的門打開，它還會奮不顧身的飛向外麵的世界呢？”
小黑靜靜的思索著，歪著頭依靠在座位上，回去的路上再沒說話。
……
回到宿舍的第一件事，小黑抱著啤酒瓶在那開始了各種牛飲。
淩則是去洗澡換了身衣服，因為身上滿是塵土，蓋爾軍校畢竟是修建在荒漠中的高牆之上。
等洗澡出來，淩做了個動作，頓時映入了小黑的眼中。
淩的動作很簡單，許多男生洗完澡都會做的，就是抬起手臂，嗅了嗅腋下。
趁著淩扭頭的瞬間，小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抬起自己的小胳膊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蓬！
鐵門被緊緊關上，裏麵傳來了插鐵栓的動靜。
淩站在門口各種淩亂……
憑什麽！自己洗澡的時候都沒怕被她看，她洗澡的時候直接把自己給趕出來了！
算了，女孩子的臉皮都比較薄；淩走向了天井旁的護欄，靠著護欄站在那，開始從網絡中找點有趣的新聞看。
腳步聲……輕緩的呼吸聲……似乎不經意間，就出現在了自己身後很近的位置。
淩立刻繃緊了身體，目光掃向了身後。
離著他不過一米的距離，一個有些瘦小的女孩站在那，那標誌性的圍巾……依然還在。
左香？超限者？她要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