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還能管你叫爸爸麽

王祈亮搖了搖頭,嘴上沒說,心裏默默的一動,被眼前這副居家過日子的溫馨一幕,觸動了心腸。

說不上來的滋味,暖烘烘的心腸有點發酥。

陶康康把自己團成一隻大蝦,縮頭撅腚,睡得小臉紅撲撲的可愛極了。

王祈亮忍不住低頭照著陶康康肉乎乎的小臉蛋親了一口,小聲叫道:“兒子,起床了。”

陶康康朦朧轉醒,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在看清楚眼前站著的是王祈亮時,黑漆漆的大眼睛裏猛然綻放出耀眼的光亮,驚喜叫道:“原來你真的沒走。”

王祈亮笑著直接從**把陶康康抱起來,大手撐著他腋下,在空中轉了一圈:“怎麽著,怕我走了?”

陶康康哈哈笑,被王祈亮抱進懷裏時,伸胳膊摟住他脖子,由衷的說:“你要是能一直留下來就好了。”

王祈亮伸手捏了捏陶康康的臉蛋,要不都說血濃於水,哪怕分隔多年,冷不丁見著,依然覺得親近,稀罕。

陶安寧的聲音從客廳傳過來:“康康!起床沒呢?趕緊去洗漱,飯好了!”

陶康康趕忙答應:“起來了!”

陶康康扭頭小聲問道:“那我以後還能管你叫爸爸麽?”

王祈亮一愣:“為什麽這麽問?”

陶康康說:“姑姑說你不是我爸爸,是叔叔。”

王祈亮看了眼臥室門口,同樣壓低聲音:“那你還想叫我爸爸麽?”

陶康康點頭:“想。”

王祈亮說:“那咱們以後偷著叫,不讓你姑姑知道。”

陶康康眼睛都亮了:“真的呀?”

王祈亮點頭:“真的,你叫一聲,我聽聽。”

陶康康叫:“爸爸。”

王祈亮笑眯眯答應:“哎,再叫一聲。”

陶康康眼睛彎成月牙:“爸爸。”

王祈亮心裏頭又酸又澀,摟著陶康康,狠狠照著臉蛋親了一口:“好兒子。”

陶安寧早飯熬了一鍋小米粥,饅頭熱好後,把醬牛肉和煮雞蛋切碎夾在裏麵。

王祈亮打趣:“你這是改良版的肉夾饃啊?”

陶安寧抿了抿嘴,眼底露出笑模樣,瞪了王祈亮一眼:“哪來那麽多廢話,還不快趁熱吃。”

王祈亮不吭聲了,抿嘴樂,三五口一個饅頭,一口氣吃了四個。

陶康康也沒少吃,平時最多隻能吃一個饅頭,今天早上愣是吃了一個半,喝粥時鼻尖上都是汗珠,看上去很興奮。

家裏別說平時,就連逢年過節也基本沒有客人,陶康康能開心成這樣,連陶安寧都很少見到。

陶康康剩下半個饅頭,打了個飽嗝,跟陶安寧匯報:“姑姑,我吃不下了。”

陶安寧也吃飽了,剛想隨口應一句:放那兒吧。

一旁王祈亮突然伸手拿過陶康康手裏捏著的半個饅頭,塞嘴裏咬了一口:“沒事,我幫你吃。”

陶康康歪頭看著王祈亮吃剩飯,臉上全是笑:“真好。”

“什麽真好?”王祈亮隨口應了一聲。

陶康康很響起的回答:“什麽都好!”說完,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兩聲。

王祈亮愣了愣,下意識抬頭看了眼陶安寧。

陶安寧沉默著沒有說話,臉色一時間晦澀不明。

王祈亮早上要回公司交車,陶安寧遞給他一個袋子:“拿回去吃吧。”

王祈亮接過來,一瞧,樂了:“你怎麽知道我沒吃夠醬牛肉啊?這回又是小半斤?”

陶安寧嘴角彎出一道弧,瞪了王祈亮一眼,這人怎麽就這麽貧呢。

王祈亮走後,陶安寧收拾廚房打掃屋子,忙完了,去衛生間把頭發紮係起來,回屋換了套衣服,對著陶康康說道:“康康,我去給徐嬸送點醬牛肉,你自己乖乖在家,誰來了也別給開門,知道麽?”

陶康康聽話答應:“知道。”

陶安寧找到徐嬸時,她正擺著菜板切蔥花。

徐嬸在超市前麵擺攤,正經有些年頭了,她烙的餅皮又薄又勁道,夾的果子都是自己家當天現炸的,個大條直,街坊鄰居來買,她總會特意把餅皮攤的大一點,果子多給夾一根,大夥平時沒功夫做飯都願意過來買一份,生意倒也紅火。

陶安寧把醬牛肉遞過去:“徐嬸,我昨晚醬了點牛肉,你拿回去吃吧。”

徐嬸擦了擦手,接過來:“哎呦,是麽,那謝謝啊。”

陶安寧笑著擺手:“和我不用客氣。”

徐嬸剛要開口有話,就聽著一道輕柔的女聲響起:“徐阿姨。”

陶安寧和徐嬸同時轉頭看過去,來的這人陶安寧也認識,是租住在小區四號樓的王嬌。

王嬌是五小的語文老師,去年師範畢業後直接應聘到五小,為了方便來回上班,才在小區裏租了套房子住。

小區裏的孩子大都在五小就讀,所以平時鄰裏鄰居見麵甭管大人還是小孩,都習慣叫她一聲小王老師。

王嬌模樣生得一般,小鼻子小眼小嘴,皮膚有些黑,不過這人挺愛笑的,言談舉止也特別有禮貌,打眼一瞅就知道家教不錯。

徐嬸一看到王嬌,立馬笑得合不攏嘴:“哎呦,小王老師,你這是準備要去上班啊?”

王嬌笑眯眯說道:“不是,我今天是下午課,上午調休,早上沒吃飯,想買張煎餅果子。”

徐嬸趕忙答應:“好,好,我現在就給你做啊,不放蔥,不放辣椒,對吧?”

小王老師點頭:“對,徐阿姨,你不用給我多加果子,我吃不了,剩了怪可惜的。”

陶安寧站起身,對著徐嬸說道:“徐嬸,那我先回去了。”

徐嬸挽留:“再呆一會兒唄?”

陶安寧說:“不了,我晚上還得去上班呢,回去睡一覺,養養精神。”

陶安寧離開時,就聽見王嬌問徐嬸:“徐阿姨,我易大哥呢?這兩天怎麽沒看到他啊?”

徐嬸說:“昨天晚上剛值的夜班,早上回來就睡下了,怎麽也得下午才能起來。”

王嬌感歎一句:“易大哥可真辛苦,難怪前陣子看著他,好像瘦了不少。”

徐嬸抱怨:“可不是麽,見天忙得跟陀螺似的,他們公安啊,完全就是女的當男的用,男的當驢使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