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站隊
耶齊浩特話音落下，周圍之人，目光無一例外地匯聚於蕭長空之處。
以耶齊浩特與蕭長空為為首，眾人隱隱分為兩派人馬，一派為煉器陣營，另一派則為煉丹陣營。其家族經營的業務，也往往與煉器或煉丹有著極為緊密的關係。
家族經營的業務與煉器有關的，便主動朝著耶齊浩特靠攏，而業務與煉丹有關的，便主動朝著蕭長空靠攏。
兩派人馬針鋒相對，涇渭分明，勢力不分高下。
盡管紅石城周邊城鎮有著數十個之多，勢力更是過百之數，但大部分勢力，都屬於這兩個派係中的一個，而這兩大派係，又以耶齊家族與蕭家為首。其中蕭家隱隱占據上風，畢竟，蕭家雖不複多年前的輝煌，但那豐厚的底蘊，不是耶齊家族短時間內能夠追得上的。
此時，楊家不經意中成為了兩大派係的戰場！
身處戰場中心，楊逍沒來由有些擔心。
“對，這是豐鎮，不是蕭家鎮。不過，這不是蕭家鎮，同樣也不是你們紅葉鎮，用得著你來出頭麽？”嗤笑一聲，蕭長空三言兩語，便展開了犀利的反擊。
不待耶齊浩特反駁什麽，蕭長空的目光，便挪到了楊逍身上，深深地注視著後者：“若是我沒記錯，楊家應該從未加入過煉器或煉丹的陣營吧？”
靜靜地注視著蕭長空，楊逍沉默不語。
豐鎮毗鄰妖獸森林，而坐落於豐鎮的楊家，主要經營的，則是藥材與煉器材料的生意，其中又以藥材為主。
多年來，曆任楊家族長，都努力地維持著平衡，不輕易介入兩大派係之間的鬥爭，但今日形勢極為嚴峻，楊家想要繼續獨善其身，怕是有些難了。
冷靜地站在一旁，藍楓麵無表情地盯著眾人，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什麽。
楊雪似乎也察覺到了氣氛有些詭異，怯怯地拉著藍楓的手，低著頭不敢說話。
“看來，兩大派係的矛盾由來已久，今日之事，倒是成了一根導火索，徹底將雙方的矛盾引爆了。”蒼老臉龐上的笑容緩緩褪去，老者語氣凝重地道：“此事若是處理得稍有差池，楊家便將同時得罪兩大派係，後果不堪設想……”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深深吸了一口氣，藍楓低聲問道。
老者搖頭感慨：“楊家想要獨善其身，顯然是不可能的了。如今唯一的辦法，便是下定決心選擇一個派係，徹底倒向其中一方。如此，雖會給家族造成一些損失，甚至於傷筋動骨，但好歹能夠護住根本。隻是，不知道楊逍有沒有這麽大的魄力……”
顯然，場中的形勢，比藍楓想象中還要嚴峻。
麵對著沉默的楊逍，蕭長空再進一步，咄咄逼人：“楊族長難道就不想說幾句嗎？”
事到如今，已避無可避了。
“楊家不過是紅石城以西的邊陲小鎮上一個小小的家族，對蕭家無甚影響，蕭族長何必苦苦相逼？”苦笑了一聲，楊逍還在做垂死掙紮。
若是卷入煉器、煉丹的陣營爭鬥中，楊家從此便再也沒有安寧之日了。
豈料，蕭長空卻是極為強勢地笑了起來：“不錯，我就是要逼你！”
目光灼灼地盯著楊逍，蕭長空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霸道，淡淡道：“要麽成為蕭家的朋友，要麽成為蕭家的敵人。二選一，你自己選吧。”
一旦楊家加入了煉丹陣營，成了蕭家的盟友，那麽藍楓這位楊家天才，自然也就成為煉丹陣營的一員，如此，他是否答應蕭長空改投煉丹一門，也就不重要了。
這一點，在場所有人都看得明明白白。
“好霸道的蕭家！”
眼睛一眯，藍楓悄然握緊了拳頭。
然而老者的一句話，卻是令得少年極為沮喪：“霸道是需要底氣的，而蕭長空，蕭家，擁有這樣的底氣……”
說到底，還是實力的問題。
依仗著家族的煉丹師，蕭家誕生了許許多多的高手，勢力更是輻射至諸多城鎮，區區一個楊家，根本沒被其放在眼中。若非藍楓的意外崛起，恐怕蕭長空根本就懶得走這一趟，自然也就不會導致楊家介入兩大陣營的爭鬥之中。
“我的實力，還是太弱了。”嘴裏泛著苦澀，藍楓低聲呢喃。
以他元氣境六重的修為，能夠擊殺星級後期妖獸森林狼王與岩石王，本已是了不得的成就，那顆異常驕傲的心，稍稍得到了些許滿足，然而狩獵曆練結束第二天，他卻是又遭遇了如此打擊，心中的驕傲，不見了蹤影。
與這些月級高手相比，藍楓的實力，顯然還欠缺了不少。
“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以你的年紀，能擊殺星級後期妖獸，已經十分了不起了。”老者安慰道：“或許再過幾年，你將會發現，這些人曾經在你眼中無比強大之人，這些所謂的月級高手，其實沒有你想象中那麽高不可攀……”
老者這一番安慰，令得少年眼中重新燃起了鬥誌：“不錯，我還年輕，年輕就是我的資本！”
目光微微挪動，落在蕭長空身上，少年凝視著對方，喃喃道：“蕭長空……你就先得意吧，我倒是想看一看，三年之後的你，是否還能夠這般得意。”
滿意地笑了笑，老者臉龐上浮現一抹欣慰之色。
此時，場中的氣氛，愈發詭異了，近乎凝固。
院子裏寂靜得令人有些心慌，令得那樹枝上的知了也停止了鳴叫，似乎連它們也意識到了一絲危機。
“楊族長，按理來說，我這時候不應該說話的，但我還是想說一句，蕭家雖強，卻也並不是那麽可怕，至少，我耶齊家族不見得會怕了對方……”耶齊浩特雖然打破了院中的寂靜，卻是令得場中的氣氛更為緊張了。
目光在耶齊浩特與蕭長空身上徘徊著，楊逍久久沒有開口，眉宇之間凝聚著一顆顆細小密集的汗滴。
連藍楓幾人都感覺到了巨大壓力，不難想象，楊逍這個做決定之人，承擔著多麽重的壓力。
雖被譽為楊無敵，但楊逍的實力，跟那些老牌月級高手相比，卻還是有著巨大差距。
何況，偌大的楊家，隻有他一個月級高手，無人能夠替他分擔壓力……
“父親……”低聲呢喃著，楊雪俏臉上布滿了擔憂之色，拉著藍楓手臂的纖長手指，早已覆蓋著一層緊張的香汗。
閉上雙目，雙手負於身後，悄然緊握著，過了許久，楊逍才慢慢睜開雙眼，瞥了蕭長空與耶齊浩特一眼，在場中眾人緊張的目光之中，聲音略微有些沙啞地緩緩道：“抱歉，蕭族長，我們楊家選擇加入煉器陣營……”
無論是耶齊浩特，還是其餘煉器陣營之人，紛紛臉色一喜。
“聰明！”老者也是輕聲讚賞。
藍楓還來不及開口詢問，便被蕭長空略帶冷意的聲音打斷了思緒：“楊族長，你當真確定要與蕭家為敵？”
搖了搖頭，楊逍臉色變幻不定，遲疑許久，才歎氣道：“我們楊家無意與蕭家為敵，相反，是蕭家有意為難我們楊家……”
沉默了片刻，蕭長空凝視楊逍許久，見得對方毫不避讓自己的目光，忽然一笑：“很好，楊逍，楊家，我記住了。”
話音落下，他的目光在藍楓身上略微停了一下，旋即衝著眾人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便告辭了。”
說罷，以蕭長空為首的煉丹陣營之人，便毫無留戀地離開了議會大院，來時匆匆，去也匆匆。
而蕭長空方才那一句話，也意味著楊家與蕭家的梁子，正式結下了。
直到此時，藍楓才來得及詢問老者：“老頭，你剛才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客觀評價，煉丹陣營與煉器陣營勢力相當，不分上下，單以這一點來看，選擇哪個陣營，其實差別不大。但對楊家而言，煉器陣營無疑更適合楊家。原因很簡單，楊家位處豐鎮，紅石城以西，耶齊家族位處紅葉鎮，紅石城西南方，彼此距離不遠。而蕭家，位處蕭家鎮，紅石城東北方。剩下的，你自己想去……”顯然，對於藍楓那一聲‘老頭’的稱呼，老者始終耿耿於懷，語氣中夾雜一絲不爽之意。
經過老者的提醒，藍楓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這麽簡單的問題，還要等老夫提醒過後才明白。”老者不屑地搖頭道：“老夫現在越來越懷疑你的智商了……”
翻了翻白眼，藍楓裝作沒聽見，眼觀鼻、鼻觀心。
目送蕭長空一行人離去，過了許久，楊逍才深呼了一口氣，強行振作起精神來，朝著耶齊浩特等人笑道：“不好意思，讓諸位笑話了。”
如今楊家加入了煉器陣營，自然要趁著這個機會，與煉器陣營的勢力好好聯絡一下感情。
而耶齊浩特等人看向楊逍的目光，也多了一絲親近之意。
“不，楊族長多慮了，同為煉器陣營之人，誰敢笑話你？”耶齊浩特搖了搖頭，鄭重地道：“相反，我們還要感謝楊族長，謝謝你選擇了我們煉器陣營。”頓了一下，他認真地注視著楊逍，“相信我，有了楊家的加入，我們煉器陣營的力量，將壯大不少，或許不久之後，煉丹陣營，便將不再是我們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