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幻羽宗

夜空下的群山有著異於白晝的神秘與詭異,也平添了幾分驚恐和恭敬。

就連從群山之中吹出來的風也好似狗的舌頭舔在臉上,黏黏的有點惡心。

而在雄偉的群山中,有一高出數千丈的直立山峰,山峰宛如五指張開,若是近身,則能聽到撼動心神的瀑布聲。而縹緲變幻的雲霧,也使的這數千丈高的山峰多了幾分神秘與深奧。

雄偉的群山之下是密林綿延,徐徐而來的清風使得樹葉“沙沙“作響,如泥土下的蟲子窸窣一樣。廣袤的湖泊上,則緩緩地落下泛了黃的樹葉,**起如蜻蜓落腳時一樣的漣漪。

穿過廣袤的湖泊便是數萬裏的城邑,城邑常年繁華,生活在這裏的人也很淳樸。

密林的當空忽然閃過兩道黑影,在這昏暗的夜空下,很容易使人覺得自己產生了幻覺。

兩道黑影宛如鬼魅一樣,快速地飛行在密林的當空,片刻之後,一道黑影伴隨著耳邊“呼呼”而過的風聲說道:“師弟,我們前往曆練遺址經過幻羽宗,不如去幻羽宗看看,見見師弟的家人也是好的。師兄自從入門,這也是第一次離開天宮神域。”

聽到子鳴師兄這麽一說,李野蠻不免一驚,緩緩開口道:“師兄怎麽想要去幻羽宗?”

要說李野蠻最不想去的地方就是幻羽宗,吞噬李若痕的魂魄、占據李若痕的身體,李野蠻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愧疚的。況且,李若痕還與自己無冤無仇。

“幻羽宗乃是小宗派,我們這次又是前往曆練遺址曆練,若是錯過了曆練遺址開啟的日子,我們定會受到師傅的責罰……”李野蠻又道:“況且曆練遺址裏危機四伏,我不想父母為我擔心!”

“不會的,以我們現在的速度,我還擔心去的太早呢!”子鳴師兄好像鐵了心,咧嘴一笑道:“我們不告訴你的父母,他們豈會知道我們要去曆練遺址裏曆練?”

子鳴師兄倏然臉色一變,聲音甚是不悅,“莫非師弟覺得師兄修為太低,無顏拜見師弟的父母?”

“這……”李野蠻有些哭笑不得,幻羽宗除了李若痕與自己有些關係,去見幻羽宗的其他人,又有何意義呢?

不過李野蠻還是不由心的說道:“既然子鳴師兄執意,我們就去幻羽宗一趟!”李野蠻叮囑道:“在幻羽宗,子鳴師兄切不可喊我李野蠻……”

“知道!喊師弟李若痕!”子鳴師兄又保證道:“師兄不會喊錯的!走吧!”

天大亮時,李野蠻與子鳴師兄來到了幻羽宗,有一點李野蠻沒有說錯,幻羽宗的確是個小宗派,整個幻羽宗建立在一座小山峰之上,占地也不過三十裏,不過到是山清水秀,鳥語花香。

“少宗主?”幻羽宗的弟子看見李野蠻突然一驚,好像看見鬼一樣。

“他們看見你怎會如此大的反應?”子鳴師兄笑吟吟地傳音道:“是不是覺得大惡魔回來了,他們就沒好日子過了?”

子鳴師兄到是沒有說錯,李若痕在幻羽宗那的確稱得上大惡魔,沒事就喜歡捉弄幻羽宗的弟子,尤其還是女弟子。

李野蠻到不在意子鳴師兄說的話,對他傳音道:“我曾一氣之下留了一封家書離開了幻羽宗,也曾立下誓言,若是在外曆練不得成果,就算死在外麵,我也不能回到幻羽宗。”

李野蠻與萬雪的事情子鳴師兄還是知道的,卻不知道李野蠻是一氣之下,留了一封家書離開幻羽宗的。

“走吧,去見見師弟的父母!”子鳴師兄的神情忽然有些不一樣,但隨後又說道:“所謂‘兒行千裏母擔憂’,師弟的父母若是見到師弟能力大增地平安歸來,定會喜極而泣的。”

隨著子鳴師兄的話,李若痕的種種記憶在李野蠻的腦海裏清晰可見,李若痕父母的笑貌,和疼愛李若痕的場景也不由自主的觸動著李野蠻,這讓身處修仙世界的李野蠻想起了地球上的父母,雖然沒有李若痕的父母這般溺愛李若痕,但那也是無微不至、有求必應的。

李野蠻覺得鼻尖酸酸的,便輕微的縮了縮鼻子,但還是被眼尖的子鳴師兄看在眼裏,被他調侃道:“看到熟悉的畫麵,觸景生情了?”

“走了!別再發愣了!”子鳴師兄敲下李野蠻的腦袋,催促道。

隨著子鳴師兄的催促,李野蠻行走的腳步加快了,最後竟然跑了起來,尾隨其後的子鳴師兄,笑眯眯地調侃道:“我這個小師弟呀!明明就是嘴硬!”

“痕兒?”李若痕的父母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彼此相視一眼,急忙走出了屋子。

當看到疾步而來的李野蠻,李若痕父母的神情頓時變得飽滿起來,特別是李若痕的母親,看到李野蠻的刹那間已是淚人,急忙上前把李野蠻抱在懷裏,邊聲音哽咽,邊捶著李野蠻的脊背道:“你個死孩子!留下一封家書就不知去向,不知父母時時刻刻牽掛著嗎?”

李野蠻能感覺到李若痕母親此刻的喜悅,對兒子不辭而別的怒氣,此刻已經變得不那麽重要了。

“母親……”

“父親……”

李野蠻好像看到了他地球上的父母一樣,聲音顫抖地喊著。

“你們的兒子死了,他的魂魄已被我吞噬,他的魂魄已然融入到我的魂魄裏,而此刻站在你們麵前的人不是你們的……”這些話李野蠻難以啟齒,隻能在心裏說默默地說道。

麵對李若痕的父母,李野蠻自信,等他強大之後,他對李若痕的愧疚也就**然無存了,但此刻,李野蠻卻對自己說:“算了吧!此刻李野蠻就是李若痕!”

李若痕的父親隻是站在旁側看著自己的妻子與孩子,眼眶中的眼淚始終沒有流出來,而是笑容慈祥地看著兒子,嘴裏不跌地說著: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子鳴師兄看著眼前這久別重逢的畫麵,嘴角牽起難以言明的笑容。

許久之後,李若痕的父母才問道:“痕兒,這位是?”

“宗主,宗主夫人,我是若痕的師兄。”子鳴師兄笑容滿麵道。

“若痕的師兄?”李若痕的父母目目相對,然後看著他們的兒子以求解釋。

沒等李野蠻回答,子鳴師兄就言辭尊敬道:“若痕師弟的事情我是知道的,此次天宮神域招收弟子,若痕師弟通過重重考驗,現如今已是天宮神域的弟子!”

“天宮神域?!”李若痕的父母頓時一驚,緊忙問著兒子,“痕兒,你現在是天宮神域的弟子了?”

李若痕的父母對天宮神域隻知甚微,但對天宮神域的諸多流傳還是知道的,雖然子鳴師兄告訴了他們,但他們還是想從兒子的口中證實。

“回稟父母親,孩兒現如今已是天宮神域的弟子。但天宮神域宮規神威,有關天宮神域的事情恕孩兒不能告知父母親。”李野蠻又道:“不過孩兒已不是以前的那個李若痕了,在修仙的路上,孩兒定能走的長遠!”

李若痕的父母也不是那種蠻橫之人,既然不能說,他們也不再問。

“父親、父母,孩兒成為天宮神域的弟子後,已不再是他人口中的廢材了,所以孩兒想改名為李野蠻,在修仙的路上孩兒要野蠻生長,不知父親、母親意下如何!”

“這小師弟還真會順勢而為。”子鳴師兄默默道。

李若痕的父母相視一眼後,李若痕的父親便說道:“既然我兒想改名為李野蠻,那就改吧。”

“謝父親、母親!”

“痕兒……”李若痕的母親又道:“蠻兒,你此次回來,是不是要去上古曆練遺址?”

聞言,李野蠻神情一變,還未等他說話,他的母親又道:“此次的曆練異常危險,母親希望你不要去,等下次的曆練遺址開啟時,你再去!”

“母親,若是我此次不去,定當引來宮規責罰。況且,前去曆練遺址曆練並非他人強迫,而是孩兒自己願意的。”李野蠻看眼父母的神情又道:“既然孩兒已不是廢材,那孩兒就應當多多曆練,躡手躡腳隻會讓孩兒一事無成!”

“宗主、宗主夫人,你們無需擔心師弟的安慰,既然我們敢進入曆練遺址裏曆練,當然有些自保的手段。”子鳴師兄在一旁說道。

“是的!此次前往曆練遺址,師傅與師兄師姐給了我們不少的保命手段。況且,前往曆練的師兄師姐有三百人,孩兒是不會有危險的。”

言聽到此,李野蠻的父母也不再說些什麽,而是叮囑李野蠻與子鳴師兄定要小心謹慎,凡事不可逞強。

此次回到幻羽宗,讓李野蠻覺得,他在這個世界也有家人。而在幻羽宗住了兩天之後,在父母的依依不舍與擔憂中,李野蠻與子鳴師兄再次踏上了去往曆練遺址的路程。

前往曆練遺址的路途中,李野蠻與子鳴師兄經過了不少山河密林,遇到實力弱的,且故意送上門的妖獸、靈獸,師兄弟輕而易舉的就擺平了事。

若是遇到實力相當的,師兄弟也能鬥上一鬥。遇到實力了得的妖獸、靈獸,能戰則戰,不能戰那就麻溜走人,絕不拖泥帶水。

在修仙世界,殺人劫寶那是常有的事情,就好比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李野蠻與子鳴師兄也遇到了暗中埋伏的修仙者。

可當這些修仙者覺察到李野蠻故意釋放的神識後,他們便不敢貿然出手了,免得抓不住狐狸還惹得一身臊。

不過偶爾還是會遇到一些愣大膽,仗著人多蜂擁而上,可當李野蠻的分身出現後,個個又被嚇得倉皇而逃。在他們看來,李野蠻已是分神修為,李野蠻的分身乃是他的第二元神和第三元神。

至於那些修為高深的修仙者,則不會選擇在半路守株待兔,修仙者密集的地方才是他們願意去的。

傍晚時分,李野蠻與子鳴師兄看到了一座城邑,這座城邑是距離曆練遺址最近的一座城邑。所以這裏也聚集了大量的修仙者。

當李野蠻與子鳴走進這座城邑後,李野蠻眼前的不遠處,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頓時讓李野蠻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確切的說,是李若痕似曾相識的感覺。

“怎麽了師弟?”子鳴師兄覺察到李野蠻眉宇間的變化,問道。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李野蠻自顧自地說道。

“嗯?”子鳴師兄不明所以道。

“師兄,看見前麵那個身材魁梧的大漢沒有?”子鳴師兄順著李野蠻的眼眸看過去後,李野蠻接著又道:“此人與我有生死大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