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血皇蜂
隨著這一道“嗡”聲傳來之後,任圖影還沒來得及多想什麽,接著就聽到一片“嗡”聲由遠而近,甚是浩大,隻聽得令人頭皮麻。
突然!一個龐然大物出現在頭頂上空,透過樹葉的間隙,兩人能清晰看到那一對血紅的眼睛,赫然就是一隻血皇蜂,個頭居然比大象都還要大上那麽一圈。
一時間,這隻血皇蜂翅膀高振動所傳出的聲音讓人感覺就好像兩耳失聰一般,心慌意亂。
“趁現在它注意力還未集中在我們身上,快溜!”任圖影低喝一聲,拉著雅紮菲的手就向密集的叢林深處跑去,也是在這時他才恍然想起之前崖壁上看到的那些圓洞並非是鷂子的巢穴,而是血皇蜂的巢穴。
那隻率先根據皇卵氣息找到這裏的血皇蜂落了下來,輕而易舉的帶斷了大片樹枝,看到前方那一片血泊中已經碎裂的皇卵就連忙爬了過去,口中出“嘶嘶”的叫聲,顯得很痛苦,而本先血紅的雙眼也變得更加鮮豔。
此刻任圖影與雅紮菲兩人還未跑遠,感受到後方那隻血皇蜂傳來的滔天怒意心頭忍不住咯噔了一下,然而沒過幾個眨眼的時間,他倆後方就傳來巨大的動靜,卻是根根參天大樹被折斷,那隻血皇蜂快的追了過來。
任圖影很是無語,邊催動疾風追雲靴逃命邊嘀咕道:“那什麽蛋碎了又不關我們的事,非得追著我們不放?這他娘也太不講道理了吧……”
雅紮菲嬌嗔道:“都到了這個動輒就會殞命的時刻你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她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有本事你去跟它講道理啊,說你已經幫它殺了捏碎皇卵的罪魁禍,它應該感謝你才對……”
後麵緊緊追來的那隻血皇蜂六條腿飛快律動,度竟是比任圖影差不了多少,甚至猶有過之,而且它一邊追口中還一邊出怪異的聲音,刺人耳膜,多半是一種給其它同伴傳訊的聲音。
雅紮菲見後麵追來的血皇蜂越來越近,心頭也不由急了起來,隻恨自己沒有當初的修為,不然的話解決這些血皇蜂不外就是揮揮手眨眨眼的事。
“這個坑是死路,看來這次我們逃不掉了,真正意義上的被坑死了。”她歎了口氣,度居然放慢了下來,準備打算去拚一把,以她的女王性格,縱然是拚死戰鬥也不願意狼狽逃命。
而且,這次的結果橫豎都是死路一條,逃跑的話也是徒勞之舉。
任圖影卻是麵容堅定,神色不見喜憂,抓著她的手一用力,加快了度,同時口中淡淡的說道:“你活了這麽多萬年,我想其間你經曆過的一些生死危險遠這次,但為何還是活到了現在?”
雅紮菲啞口無言,不知道說什麽才好,但也確實如任圖影所說,這麽多萬年過來其間經曆的那幾場大戰哪一次不是處在生與死的夾縫當中?哪一次不是動輒就會萬劫不複?但為何……還是活到了現在……
任圖影:“不到最後關頭,哪怕隻有一口氣,縱然麵對的是絕望也不要認命。一旦你心中有了認命這個念頭,那你就算還沒輸給對方就先輸給了自己。”
他緩緩說道:“我們武者所追求的大道看似虛幻縹緲、不可捉摸,但實際上每時每刻生的事,不管是大事還是小事,都是一種大道印記。”
“所謂大道,一種理解是天地乾坤、無盡寰宇,而另一種理解就是人的心。”
“你不覺得人心很神奇麽?縱然是一個普通人,亦或者是一個兩三歲的小孩兒,他心中都能存在比天地乾坤還要廣闊的事物,甚至在他心中能抹殺掉一切的存在,可以說是無所不能,隻不過這種心境非常混亂,沒有找對大道軌跡,所以它代表不了什麽。”
“而我們武者口口聲聲所說的大道其實就是在這種無所不能的心境當中一遍一遍的用現實來磨礪自己的心,直至越生與死……”
他笑道:“我說了這麽多屁話其實就是想要你明白,在這種絕境之下不要去想著生死,你隻要認準一個方向……相信自己不會死,一直走下去就行!”
“你要想著,不管生什麽事都始終是你人生大道中的一次磨練,而不是最後一刻。”
任圖影這番話令雅紮菲怔忪起來,雖然她有她的見解和看法,但也從任圖影這話當中懂得了一些什麽,目光漸漸變得明亮起來,心想可能是這段時間接連承受打擊導致自己的心境已經不堅定了吧。
而此刻她看任圖影的目光中也多了幾分神秘,也明白了他為何總是對一切事情抱著玩世不恭的態度去麵對,實際上這並非是一種玩世不恭,而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心境,是一種對生死的不屑。
一直以來她對任圖影的認識就是一個人類少年,幼稚、無知、衝動,然而經過剛才這番話她卻覺得他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或者說,他本就是一個這樣的人。
她癡癡的看著任圖影,心中驀然有種連她自己也說不上來的奇妙感覺,似乎從他身上看到了記憶中某個人的身影,喃喃的道:“我突然感覺你好成熟哦,就像是一個絕世強者那樣,無所不能。”
任圖影摸了摸鼻子:“咳咳……你想多了,我可不是什麽絕世強者,要是的話就不會在這裏瞎混了,而且還混的這麽差勁。”
“再說我也不覺得我這是一種成熟,我也從不希望一個人用成熟與否來評價我。我可以和比我大幾百歲的人暢談如水,但同樣也可以跟一兩歲的小孩兒快樂玩耍。”他注視著雅紮菲,挑眉道:“其實我就是這麽一個人,從不在意自己是成熟還是幼稚,總之該怎樣就怎樣,就這麽簡單。”
雅紮菲乖巧的點了點頭:“也對,人們評價一個人成熟與否無非就是看他懂的事情有多少,或者對一件事有沒有深層次的理解。世俗中那種整天為了房子和錢愁的人總是說那些無憂無慮的小孩子幼稚,實際上這些人也挺可憐的,他們並不是所謂的成熟,而是已經被肩上的擔子折磨成了一個生活的傀儡。”
任圖影緩緩說道:“然後在這種自以為是的人的教育下,等他們的孩子長大,達到了他們要求的‘成熟’,也就會和他們一樣變成生活的傀儡,失去了心中那份最真實的純真。”
他不由想起了敖特慢曾說過的一句話,聲音輕輕的道:“大人們以為在他們的經曆麵前那些小孩兒的思想無比幼稚可笑,但是,大人們所麵臨的一切牽絆和糾結對於他們眼中的幼稚小孩兒來說根本就是毫無意義的東西,他們比大人活的更加幹淨純粹。那個年紀的人,才是世間活著的東西,但在大人的熏陶下,長大了,也就都變成魔鬼附身了。”
然而正說著,急行中的任圖影驟然一個急停,身子向後猛仰,腳後跟在地麵磨了一段距離才好不容易停下,卻是此刻數十隻血皇蜂已經並排擋在了兩人前方,封死了前路。
此前若非任圖影反應快來了一個急停,隻怕兩人就會直接“投懷送抱”,跑進前麵那隻血皇蜂恐怖的大口中。
任圖影抹了一把汗,低聲嘀咕:“看來隻顧著和妹子聊天果真能忽略正經事兒啊,而且還要付出慘痛代價。由此可見,女人是禍水……”
“呸,那你的意思是怪我咯?”雅紮菲狂翻了幾個白眼,剛才還感覺他挺有責任感來著,哪想到轉眼間就把責任往女孩子身上推,也真是太那啥了……
但此刻她也無心和任圖影扯淡,目光掃了一眼四周慢慢靠近的血皇蜂,雖然心中很不想死,但卻也是波瀾不驚,那種屬於女王的高傲無形間便展露出來。
如果命運真的想終結你,那不過就是兩眼一閉萬事皆休的事,反之,就絕對會有出路,隻要這一刻你還有呼吸。
此時這些血皇蜂都出奇的安靜了下來,隻是六條腿律動向前緩慢靠近。在前方,一隻體型明顯比較大而且身上花紋不一樣的蜂王口中出“嘶嘶”的聲音,像是在說話一樣。
不過任圖影可不懂蜂語,隻是目光警惕的觀察著四周情況。
他心中有過計算,一隻血皇蜂的實力差不多相當於一個無心境九階的武者,對他而言,隻要付出一些代價就絕對能幹掉,但此刻數十隻血皇蜂那就相當於數十個無心境九階的高手,哪怕每一隻血皇蜂隻出一根毒刺自己兩人就會立刻死無葬身之地。
“怎麽辦?”他心中自問一句,有想過去開天空間躲一躲,但很快就摒棄了這樣的想法,若是自己躲在開天空間了那雅紮菲咋辦?又沒法帶她進去。
雖然與雅紮菲相識也不過這幾天,而且說實在的與她的交情也沒有達到那種很要好的地步,但不知怎的,要他放棄雅紮菲獨自一個人逃命他卻做不到,這是一種自他本能的——做不到。
前世的話,或許放棄一個人隻顧自己逃命對他而言隻是很平常的事,而且也是理所應當,但是今世不知為何原因,竟改變了他那種淡漠無情的心境。
他閉上眼,搖了搖頭。
卻在這時,數十隻血皇蜂同時加快度撲了過來,嘴邊鋒利猙獰的口器如同閘刀一樣掃來,勢要把兩人撕成碎塊!
千鈞一之際,任圖影腦海中在瞬間沒了任何想法,見血皇蜂撲出,下意識的就拉著雅紮菲縱身一跳,同時右掌向下拍出,一股斥力將那些血皇蜂彈的微微一頓,而任圖影兩人則順勢跳到了大樹上。
到了樹頂視野頓時就變得開闊明亮起來,令他驀然想起了一句話:天高任鳥飛!
“好機會!”任圖影大叫一聲,連忙踩著樹頂向前跑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