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靠,又是你
渠道成叫來的這位法國妞,打一進茶水間,自始至終那粉白的臉上都掛著職業性的微笑,蠻有禮貌的模樣談不上討人喜歡,但也讓人討厭不起來。
她的開場白是一番很詳細的自我介紹,比如她出生在法國的某個小鎮啊,家裏都有什麽人啊,上過什麽學啊,從什麽時候開始背井離鄉的啊
要是香菜不開口打斷她,隻怕對方要從她自己的家庭背景道教育背景再到職業生涯,都要說的事無巨細。
“我並不想聽你的自傳,我隻想知道我們什麽時候能取到錢。”
乍一聽香菜張口便是流利的法語,這名法國美妞笑臉一僵,更難掩那雙美麗的像是一對彩色玻璃珠的眼眸中流露出的驚詫。
法國美妞笑臉凝滯,呆立在原地,一時不知作何反應。
香菜一副假小子模樣,穿的是渠道成的舊衣裳,背靠沙發而坐,雙臂環在胸前,翹著二郎腿。無論是從她的行頭,還是從她的舉止,讓人看不出來她有多尊貴。然而她高冷清傲的目光逼退對方的直視,甚至能夠壓迫得人抬不起頭來。她身上好像還散發是一股讓人忍不住匍匐在她腳下的氣息。
香菜極富耐心,眉眼間不驕不躁,說話的時候也是不疾不徐,“怎麽,我說的是一個很難讓人回答的問題嗎?”
那法國妞喏喏道:“我們花幟銀行的利息比其他銀行要高出三分之一,其實其實你們可以考慮繼續把錢存在我們銀行。”
“你的意思是,不經過你們的同意,我們還取不到我們在你們銀行存的錢了是吧?”
法國妞神色尷尬,“我並不是那個意思。你們可以隨時來取錢。”
“我要取錢,現在”香菜的口氣變得咄咄逼人。
這法國妞大概是沒碰到過像香菜這麽強硬又不肯退讓的主兒,一時間方寸大亂,不知該怎麽應對。
見她半晌不說話,一旁的老渠有些著急了,壓低聲音問香菜,“她怎麽不說話啦?”
“大概是被我流利的法語給驚豔到了。”
自吹自擂的人。老渠不是沒見過。但是像香菜這樣一本正經給自己點讚的人。他還真是頭一回碰到。對她,他還真是沒脾氣。
被晾在一邊的法國妞偷偷審視香菜,美眸轉了又轉。眼中的不安漸漸褪去,心神安定下來,隨之麵上鎮靜了許多。
“請您稍等。”留下這一句,法國妞便要退出茶水間。
香菜喊住她。“請稍等一下。”
對方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笑容不變。
香菜改用中文說:“我知道你能聽得懂中文,就算你要繼續裝作聽不懂也沒關係,我還是希望你能把我接下來的話聽完。你可以把你們銀行所有不同國籍的人都叫到我跟前來,你們要是覺得你們有實力陪我玩。我不介意奉陪到底,我這個人最喜歡你們這些自以為能力出眾的人了,正好可以用來給我打發無聊的時間。”
對。姐就是這麽**就是這麽霸氣
不想被姐虐,還望爾等三思後行
請記住。姐是林良辰
雖相識的時間不長,但老渠知道
香菜為人豁達而率性,行事隨心又恣意,有時張而不狂,有時狂而不妄。
她這樣的性子很容易得罪小人。
老渠著實不忍香菜為他做到這份兒上,心中打起了退堂鼓,輕輕拽了一下香菜的袖子,一臉難色道:“算了,不取了,咱們走吧。”
香菜不依了。他們當真此刻打道回府,豈不是如了某些人的意?
瞧瞧法國妞臉上的那股高興勁兒
從法國妞身上收回視線,香菜眉頭輕擰,臉上浮現出憤然和不甘之色,對老渠怒聲道:“我想問問了,這錢到底是誰的?”
存在花幟銀行的那些錢,是老渠花了大半輩子的時間掙來的當然是他的
一想到剛才那股慫勁兒,老渠就覺得自己特別不爭氣。胸口悶悶地,他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不能一遇到困難,就讓香菜出頭。
老渠深吸一口氣,臉色繃緊,抬起頭來時眼中已經沒了一絲退怯之意而是一片毅然決然之色。
尖銳的目光鎖定在法國妞身上,好似一道禁錮的咒語,讓她半分動彈不得。
“你們要是再不把我的錢給我,信不信我一個電話把你們投訴到財政局去”老渠終於威武了一把,以重重的一聲冷哼結束了示威。
法國妞身上的禁製一鬆,轉身逃出了茶水間。
隨後來了一個華人,許是剛才那名法國美妞的上司,借口手下的人不懂事還是自己忙,跟老渠說了一堆賠禮道歉的話,親自引老渠去取錢。
香菜和渠道成留在了茶水間。
渠道成約莫著這次應該不會出什麽意外了,老渠能成功取到錢的話,還多虧了香菜幫忙。
他道出心中的感激,“小林,這次麻煩你了,多虧了你”
香菜不過就是裝了一下蒜而已,其實也並沒做什麽。隻要勇往直前不生退意,銀行的那些人就不會一直認為儲戶是好捏的軟柿子。
她並沒有把心中的謙虛表現出來,“我說你除了我以外,就沒有別人可以麻煩了嗎?你跟藤彥堂不是好基友嗎,你怎麽不叫他來呀?”
“好基友是什麽?”渠道成問。
香菜抱頭痛呼:“這是重點嗎?”
渠道成當真聽不出真正的重點是什麽嗎?
滬市的四大才子之一啊,說好的智商哪裏去了?
渠道成默默道:“說好的加薪,會有的。”
香菜瞬間覺得整個世界都是光明的。
渠道成能從她的話中找到隱藏的重點,不錯,這孩子的智商沒到讓人絕望的程度。還是有救的。
香菜腦子裏靈光一閃,有些肉痛道:“加薪就不用了。”有求於人的時候,還是付出些代價才能成事。“渠教授,你路子廣,能幫我找幾本比較淺顯易懂的書嗎?”
渠道成有些不解,不過心中的疑惑很快一掃而空。上回在世和醫院見到香菜的哥哥,他發現當時芫荽的手指上有些墨水的痕跡。十有**是寫字的時候蹭到的。想來香菜是想找些書給她哥哥看。
他爽快的答應下來,“沒問題。”他還道,“有時間的話。你可以帶著你哥哥到我們學校聽聽課。”
“真噠”香菜雀躍無比,當即就不心想著等到芫荽的腿傷好些後,就帶他到菖蒲學院認認門。
不過她的這一陣歡欣喜悅的心情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幻滅了
“砰砰砰”
接連響起的數道槍聲。清晰的傳到了茶水間裏,如同一道一道勾魂攝魄的魔咒。滲入人的每一個細胞。
連串的槍聲落下之後,一陣陣此起彼伏的驚叫傳來,同時也把恐懼散布了過來。
香菜頭皮發麻,心中驚道:靠。該不會真的有人吃了雄心豹子膽來搶花幟銀行吧?
渠道成臉色猛然變得慘白,滿眼驚慌恐懼,心中亂作一團。
他從沙發上彈起。全身緊繃,一刹那之後。隻見他整個人如離弦的箭一般飛速衝出了茶水間。
老渠在外頭
他的父親在外頭
香菜默默在心裏禱告:渠老板,你千萬不要有事,這個月的工資還沒發呢
她緊隨渠道成之後,奔出茶水間,衝到大廳。
偌大的廳堂,包括花幟銀行的男女職員,二三十人都以五體投地的姿勢趴伏在地上,膽小的人更是顫顫抖抖。
空氣中隱約有一股尿騷味。
渠道成一眼就看到癱坐在地上的老渠,立馬撲了過去,緊張道:“爸,你沒事吧?”
趕來的香菜迅速掃一眼老渠的全身,見他沒有受傷,暗暗鬆一口氣。
不過老渠渾身軟綿無力,麵呈死灰,雙眼空洞的望著花幟銀行的大門外,嘴上喃喃:“錢錢我的錢”
香菜快速左顧右盼,這才發現老渠隨身挎著的菜籃子不見了。
菜籃子不見了。
老渠辛苦了大半輩子,存的積蓄就這麽被人給搶走了
這裏的很多人都跟他一樣遭了秧。
短短一分多鍾的時間,很多儲戶剛從銀行取出來的錢就這麽到了賊人的手上。
那一夥人手法奇快,速戰速決,他們八成不是衝著銀行來的。
時間不長,香菜料想他們應該跑不遠,於是追出了銀行大門口,還能看到一輛黑色的車影以極快的速度駛遠。
來不及多想,香菜跑下樓梯,打開離自己最近的那輛車的車門,一腳把司機踹到副駕駛的位置上,然後一頭紮進了車裏。
車裏,香菜與那人大眼瞪小眼,“靠,又是你”
榮鞅隻顧著擦風衣上的腳印,一時沒認出香菜來。
“我現在給你三個選擇,你自己乖乖的下車去,你把自己打暈然後我把你丟下車去,我把你打暈然後把你丟下車去,你自己選”
榮鞅暴躁道:“你搶老子的車,你特麽還有理了你知道我是誰嗎”
“算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香菜發動車子,追賊車而去。
榮鞅不禁瞪大眼,仔細打量香菜,認出她的臉來,頓時有一股氣堵在喉嚨處,咽不下去迆吐不出來。然而胸口處卻鼓噪的厲害。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