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高箱精神病院9
甫一踏上三樓,明顯感覺到氣溫低了許多。
空氣裏似乎湧動著某種氣體,無聲無息,偏偏又滯澀在胸口,惡心冰冷,咳不出來又咽不下去。
解雨在論壇裏惡補了這方麵知識,據說這是徘徊不走的枉死鬼魂留下的怨氣。
三樓很安靜,畢竟這裏隻有院長和主治醫生,不安靜才更恐怖。
院長辦公室在走廊盡頭,解雨拔下一根頭發掛到門把手上,隻要門打開就會掉地上。
這才轉身鑽進了掛有主治醫生名字的辦公室。
還好,門沒鎖,可能醫生也沒想過有人敢偷偷潛進他的辦公室。
這間辦公室的裝潢還是一百年前舊照片裏的樣子,極具書香氣息的實木辦公桌和書櫃,桌上擺放著一台留聲機,唱片搭上細細的唱針,正播放著動聽的古典樂。
如果不看角落裏那一堆用過的注射針筒,垃圾桶裏已經幹透變成褐色的帶血繃帶和紗布,還有書架的一眾名為《死亡之書》《論各部位的功用》《欲望的治療》《規則與懲罰》《論對靈魂**的治療》《施虐與被虐:征服與被征服的研究》等書籍。
這的確像一個文質彬彬,還有點小資情調的海歸醫生的辦公地。
窗戶上清晰的血手印,大大小小,形狀各異。
解雨放開那些看名字就有點怪誕的書籍。
許多張黑白色也不掩血腥的人體實驗照片,被書的主人當成了書簽夾在書裏。
這些照片大部分拍攝的是局部的身體部位。
照片上帶著紅色斑塊的皮肉被切割開,鮮活又肥碩的的內髒被帶著手術套的手捧在手心。
也有幾張露出了麵部的照片,男女皆有。
盡是紅斑的獅麵臉驚恐痛苦,打開的頭蓋露出粉粉皺皺還粘連著血絲的腦子。
這些照片明晃晃地擺在桌上,搭配著悠揚的古典樂,窗外依舊是壓抑噬人的黑暗。
這一切的一切,都昭示著這間房間的主人是個心理扭曲陰暗的變態。
解雨專門研習了密室逃脫搜證的路數,從書櫃後的牆洞裏又翻出了一遝舊報紙。
這遝報紙一看就是被人經常翻閱摩梭,邊角都已經起了毛邊。
第一張報紙,詳細記錄了當年高箱精神病院的那位護工離奇失蹤的報道。
登在報道上那張含笑的臉,他曾在那張從宿舍裏翻出的老照片裏見到過,正是那位女性護工。
報道裏有一位記者稱,這位女護工在失蹤前兩天曾經聯係過她,想要進行一些獨家爆料,但還沒等到赴約那天就離奇消失,後麵幾篇報紙也都在討論女護工失蹤這件事,越傳越玄乎。
有的報社說這家精神病院前身是一座刑場,後麵改造成醫院更是加重了陰氣,平時都是男護工值夜才壓住,但這位女護工的陽氣太弱,才會被那些徘徊在精神病院不肯離去的冤魂傷害。
也有報社稱高箱精神病院表麵上是當地政府出資開辦的福利性質的麻風病院,實則背地裏一直在拿這些活體病人做實驗,把一些有用的器官拿出去交易,不然為什麽總能聽到裏麵傳出慘叫聲。
報紙上那位護工的丈夫家人也在登報尋找,但似乎沒有後續。
解雨心裏稱奇,多變態啊!居然收集了這麽多報道!
他在網上查過,這家精神病院最早被冠上“鬼屋”之名,就是在女護工失蹤以後,也是在這件事後,關於這間廢棄病院的靈異傳聞才愈演愈烈,最後成了人們敬而遠之的鬼屋。
再後來,詭異複蘇前,還有無數獵奇的玩家在貼吧裏組織人手來這裏探險。
有個網友提到,她的親生姐姐就曾經參加了一個探靈隊伍。
失蹤了三天三夜,就在家裏人急得不行準備報警時,她姐姐回來了。
隻是姐姐從那以後就變得非常奇怪,不喜歡白天出門,經常說些神神叨叨的話。樓主有一次半夜被尿漲醒,睜開眼睛就看到姐姐靜靜地趴在她床邊,裂開血淋淋的嘴朝她笑,把樓主嚇得假期都住校不敢回去,之後沒多久樓主姐姐就鬧著出國念書,之後下落不明。
結合桌上的那些照片,解雨心裏也大概有了個故事脈絡。
而垃圾桶裏,排班表被揉成了一團,上麵的日期正好和舊報紙上的日期能對上。
值班表記錄了那位女護工失蹤前後一個月的值班情況。
精神病院為了防止病人忽然發難,滋生事端,晚上基本都是安排男性職工值班。
那位女護工是在和男護工換班的第四個晚上出的事。
所有的詭異也都是從女護工失蹤以後才慢慢傳播開。
解雨將值班表也一板一眼疊好,也多虧了主治醫生的變態欲,讓他滿載而歸。
眼看一個小時已經過去大半,趕緊去探索下一個房間。
他已經盯上手術室好久了。
自古手術室都是恐怖片裏絕對危險的地方之一。
但很可惜,手術室落了鎖,他剛才在醫生的辦公室裏沒找到鑰匙,應該是在院長那裏。
解雨路過院長辦公室看了一眼,那根頭發還在。
這麽想著,他轉身進了標本陳列室。
一進入標本陳列室,感覺溫度甚至比走廊上更低了。
冷氣激起臉皮和後頸的雞皮疙瘩,潮濕的氣息如蛆附骨,緊緊地貼在暴露在外界的皮膚上。
福爾馬林混合著消毒水的味道撲麵而來。
標本陳列室不大,貨架上放滿了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
罐子裏裏麵泡著渾濁的福爾馬林,和已經泡的灰白的內髒器官。
瓶身上貼著捐助者的名字,大部分的器官明顯發生了病變,畸形醜陋。
在這些奇形怪狀的器官裏,他看到了一個胎兒標本。
擺放在最角落,已經隱約看得到人體的形狀,應該有四五個月,皮膚還是半透明,雙眼已經移到頭部前方,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