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若說謊,天打雷劈
第四章 我若說謊,天打雷劈
這聲音,正是母親的陪嫁林婆子的。
母親對林婆子極為信任。
她也將林婆子當成長輩看待,敬重有加。
可就是這林婆子,在母親染病後,以母親不能侍奉父親為由,沒日沒夜勸說母親給父親納妾。
母親耳根子軟,在林婆子不斷攛掇下,將林婆子的侄女納了進來。
後來,林婆子姑侄倆聯手,故意克扣母親的藥物和飯菜,活活將母親磋磨死。
想到前世母親死時的慘狀,憤怒與仇恨湧上心頭。
好,很好!
既然這老貨送上門來,那她就先拿這老貨開刀!
“林婆子,誰準你打我的丫鬟?”柳雲舟厲聲嗬斥。
林婆子被吼,先是一愣。
隨即陰陽怪氣的:“喲,姑娘耍大小姐脾氣呢?”
“您既如此精神,說明是沒大礙的,老奴也可以回去稟告夫人了……”
砰!
林婆子的話還沒說完,柳雲舟已走到林婆子跟前。
她猛地抓住林婆子的頭發,狠狠地將林婆子的頭磕在牆上!
這一下不能解她的心頭之恨。
柳雲舟又拎起林婆子的領子,巴掌不斷落在林婆子的臉上。
啪!
啪!
一下又一下,每一下她都下了死手。
柳雲舟出手太快,又太過猝不及防。
林婆子被打懵了,待她反應過來時,頭已被磕破,臉也被扇成了豬頭。
“大,大小姐,你為何突然打人?”
“本小姐想打你就打你,還要理由?”
“你,你這麽對老奴,老奴會如實告訴夫人的。”
“你還有臉提我娘?”柳雲舟怒氣更盛。
她再度狠抓住林婆子的頭發,渾身散發出的煞氣如鬼魅索命。
林婆子瞧著柳雲舟眼中的殺意,心底生出無限恐懼。
現在的柳雲舟就像從地獄走來的索命厲鬼。
她有預感,留在這裏,肯定會被活活打死!
“殺人啦。”
“大小姐殺人啦!”
林婆子仗著柳雲舟身體虛弱,掙脫開控製後,一邊大叫著一邊屁滾尿流往外逃。
柳雲舟打林婆子時動作太大,傷口撕開,沒力氣去追。
“便宜這老貨了。”柳雲舟望著林婆子逃竄的背影,殺意迸裂,“下次,你可不會有這麽好的運氣。”
這一切發生得極快。
知夏被嚇傻了,等林婆子逃走後才堪堪反應過來。
“姑,姑娘……您,您這是怎麽了?”知夏結結巴巴的。
柳雲舟抬起臉,從逆光中看到知夏略帶稚嫩的麵容,一臉歉意,“我沒事,知夏,對不起。”
知夏更懵了。
“姑娘,您為什麽要說對不起?呀,又流血了,姑娘您快躺下,我幫您上藥。”
腹部和後麵都疼得要命,柳雲舟隻能側躺著。
知夏拿了藥,小心翼翼地給柳雲舟塗上。
藥水與傷口一碰觸,柳雲舟疼得咬緊牙根。
知夏心疼不已:“姑娘您實在太可憐了。”
“前陣子,您剛為曲朝煙頂罪挨了三十板子,傷還沒好利索呢,現下又挨了三十板子,這六十板子下來,就算是男子們也承受不住,何況您腹部還有傷。”
“您都發了三天高燒了,我看著都覺得疼。”
“姑娘,不是我說您,您就是太善良了,先前曲朝煙那事,一人做事一人當,您幹嘛要替她頂罪啊?”
“還有,六賢王也真是的,竟然讓您一個重傷未愈的人去攝政王那裏偷東西,平白又讓您挨了三十板子,太過分了。”
知夏絮絮叨叨地說著。
柳雲舟卻捏緊了手。
五年前,她是替曲朝煙頂罪過。
那時,曲朝煙將定國侯家的掌上明珠悅容郡主推到了湖裏。
曲朝煙害怕自己無權無勢會被打死,哭著求她幫忙頂罪,說什麽看在柳家的麵子上定國侯會從輕發落。
她犯蠢替曲朝煙頂了罪,挨了三十板子,丟了半條小命。
養傷養了沒幾天,裴雲鶴又來慫恿她去裴清宴那盜龍玉。
她為了盜走龍玉又割開腹部。
如此傷上加傷,落下病根,才導致她身體一直虛弱。
“知夏。”柳雲舟問,“你剛才說的頂罪,是不是曲朝煙將定國侯家的悅容郡主推到湖裏的事?”
“是啊。”知夏氣鼓鼓的,“姑娘丟了半條命,她一次沒來看過姑娘也就罷了,還有閑情逸致跟六賢王去參加詩會。”
“六賢王也是的,他喜歡的人是姑娘您,怎麽能帶曲朝煙去參加詩會呢?就不知道避避嫌麽。”
知夏說了半晌,瞧著柳雲舟沒特別大的反應,不免有些擔心。
“姑娘,您,沒事吧?”
“沒事。”柳雲舟又問,“我昏迷在攝政王府,是誰將我送回來的?”
知夏說起這個更氣了:
“我本來以為六賢王在場,他一定會親自將您送回的,誰知,六賢王找了個借口離開了,是攝政王通知了三少爺,三少爺將您帶回來的。”
“我三哥?”柳雲舟笑了起來。
“姑,姑娘,您別生氣……”知夏知道自己說多了,戰戰兢兢的。
“我沒生氣,我是高興。”柳雲舟說。
幸好不是裴雲鶴送她回來的!
現在的她,一想到自己與裴雲鶴有任何形式的接觸,就覺得惡心無比。
“那,我給您端點飯菜來,您吃點東西,先睡一覺。”
“不,現在不是睡覺的時候,我有十萬火急的事去做。”柳雲舟道。
按照時間推算,今年是朝寧五年。
這一年,柳家發生了好幾件大事。
其中一件就是定國侯府與柳家反目成仇。
而,兩家反目的導火索就是她替曲朝煙頂罪這件事。
她記得清清楚楚,兩家徹底鬧翻,就在她盜走裴清宴龍玉後不久。
目前。
最糟糕的情況還沒出現,她還有機會挽回兩家的關係。
柳雲舟強忍著劇痛下床來。
“姑娘。”知夏嚇了一跳,“您還不能下床!有什麽事交給我們去做便是。”
“我得親自去趟定國侯府。”柳雲舟的傷口已被撕開。
稍稍一動,疼痛鋪天蓋地而來。
柳雲舟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知夏眼淚汪汪:“您傷得非常重,傷口又裂開了,若是強行走動,怕是會落下病根,您還是等傷好一些再去吧。”
“不行,拖延下去怕是會生變故。”柳雲舟咬著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