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不是我針對誰

明亮的屋子,雪白的牆壁,這就是李東睜開眼率先看到的。

“這是哪兒?我不是應該在……”

李東想要坐起來,卻感覺渾身痛的就好像剛被人拆過一樣,每一個關節,每一寸肌肉,都被撕裂過,特別是胸前,就連呼吸的時候,都伴隨著劇烈得疼痛,他隨即打消了坐起來的想法,靜靜的觀察著周圍。

這應該是一家醫院的單間,是熟悉的消毒水味兒告訴他的,電視、冰箱、空調,沙發、衣櫃、飲水機,一應俱全,還是一個高級病房。

左邊的吊杆上掛著一個玻璃瓶,裏麵的**正在通過下麵的塑料管進入他的左手的經脈血管裏,右邊的椅子上坐了一個人,身子趴在床邊,看樣子是在睡覺。

這誰呀?

李東心中好奇,看長發還是個女的,他不記的自己有什麽女性親屬在身邊,難道是老媽回來了?

好奇心害死貓,李東強忍著痛,緩緩的抬起身,也許是扯到了被子,女人緩緩的坐了起來,當她看到李東時微微一怔,臉上立即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李東,你醒啦!”

“怎麽是你?”李東皺著眉頭,詫異的看著安然,對方沒穿警服,換了一身便裝,導致他剛才沒看出來。

不對!

李東突然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掙紮著從**坐了下來,緊張的看著安然問道,“小吳呢?他跑了嗎?你們沒事吧?”

“我沒事,吳剛屁股上挨了一刀,沒有生命危險,在隔壁趴著呢,比你輕,至於小吳……”安然頓了一下,看著李東說道,“也就是胡燁,他沒跑,昨晚在你昏迷之後,他就自首了,縣局先到的,把人押送到了市局,已經上報給了省廳,省廳的領導和臨市的警察正往青州趕呢。”

“什麽?他沒跑?”李東怔了怔,目光有些呆滯。

“對,而且胡燁已經全都交代了,市局的人就在外麵,等著對你進行詢問錄口供,你可別說岔劈了!”安然小聲的對李東囑咐道。

李東歎了一口氣,從新躺回到**,看了一眼安然,淡淡的說道,“不用你說,他的事,我比你們清楚。”

“問題就出在這兒!”安然望了一眼門外,神情古怪的衝著李東說道,“胡燁交代是交代了,但跟事實好像有些出入。”

“哦?”李東好奇的看向安然。

“根據我從市局那邊聽到的可靠消息,胡燁是這樣交代他在來到ds縣後發生的事,他說,他在警察的追擊中受了傷,暈倒在路邊被路過的你救起,本來他是準備殺你滅口,但聽說警察封鎖了ds縣,就決定留你一條小命,於是就在你的藥鋪隱形換名,編造了一段經曆,騙取了你的信任,當起了學徒工,昨天晚上,在得知警察撤離了ds縣之後,就決定將你殺了滅口,離開ds縣,結果沒等到你回來,卻遇到了我和周正宇這兩個警察,他擔心身份暴露,於是就打暈了我和周正宇,並開著周正宇的車準備離開東山,隻是還沒走出多遠,就被得知身份的你和吳剛攔住了,經過一番殊死搏鬥,他被你和吳剛製伏了……大概就是這麽個經過。”

李東聽完安然的話,整個人都陷入到了沉思當中,胡燁的話半真半假,不過也正因為如此,才會更能令人相信,而且在這個交代當中,胡燁反複提到要殺他滅口,這就堵上了那些懷疑兩人是同夥的人的嘴,而且最後還說是被他和吳剛製伏的,就更讓周正宇那種人無話可說了。”

“剛子呢?周正宇呢?他們也會被詢問吧?”李東問道。

“你放心,我已經把胡燁交代的情況告訴剛子了。”安然突然陰陽怪氣的說道,“不過,人家吳剛現在可是等著被市局領導省廳領導接見的大英雄、大功臣,破了這麽大的案子,還親手製伏罪犯,沒人會為難他,倒是周正宇……”

“那個騷包不會死了吧?”

“死倒是沒死,隻是胡燁在交代時,把周正宇說的一無是處,又說他求饒,又說他投降,還說這輩子沒見過這麽慫的警察,把負責審訊的警察氣的折斷了三支筆……”

“那騷包本來就是那樣,小吳說的都是實話,當時你也在場,難道你沒看到嗎?”李東問道。

“可是這話從一個罪犯的口中說出來,周正宇的前途算是徹底毀了,他現在就是整個公安係統內的笑柄,別說重用了,連留都不願留,我們薑隊已經向上打報告了,要求把他調走。”安然一邊搖頭一邊說道。

“怎麽,你心疼了?”李東似笑非笑的問道。

“誰,誰心疼了?”安然瞪著眼睛,一臉羞怒的看著李東,“他那是活該!”

李東笑眯眯的看著安然,嘴裏麵嘖嘖嘖的說道,“安然,你這就不對了,看人家落了難,就將人一把甩了?你忘了當初你們倆是怎麽你儂我儂一起逛街的了?”

安然氣的原本白皙的俏臉變的紅撲撲的,突然伸手狠狠的在李東的胳臂上掐了一下,“都說了是無意間遇到的,還有,我昨晚去你家,就是為了向你解釋這件事的,讓你不要到處亂說,誰想到逃犯就藏在你的藥鋪裏?”

聽到逃犯兩個字,李東的情緒又變的低落了起來,歎著氣說道,“小吳,完了。”

“這是他罪有應得!”安然沒有好氣的說道,“殺人犯就是殺人犯,你不要感情用事。”

“當當當!”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安然立即站了起來,對李東說了一句“別說露了。”然後走過去開門。

“黃大夫?快請進。”

“病人醒了嗎?”

“醒了,剛醒,你快過來看看吧。”

李東聽見安然跟人說話時微微一怔,這聲音怎麽那麽耳熟,該不會是……

李東趕緊朝著房門的方向望了過去,安然進來了,跟在她身後的有一群人,這裏麵有穿著白大褂的,也有穿著警服的,七八人之多,病房裏麵一下子塞的滿滿的。

“小夥子,咱們又見麵了。”黃萬辰笑嗬嗬的看著李東說道,後麵還有陳新平和幾個醫生,都是李東的熟人。

“這裏是公安醫院?”李東看著站在床尾的安然不滿的說道,“你怎麽不告訴我呀?”說著就要掀被子。

安然趕緊攔住李東,不解的問道,“怎麽了,公安醫院怎麽了?這裏治療外傷的水平是全市最好的。”

“拉倒吧!”李東一臉嫌棄的看著黃萬辰,又瞟了一眼其他幾個醫生,“不是我針對誰,在場的都是垃圾!”

“你說什麽?”陳新平立即炸了,“我們好心救你,你怎麽還罵人?”

“就是,不是好歹!”

“簡直就是現代版的農夫與蛇,東郭先生與狼,呂洞賓與狗。”

李東不屑一顧的撇撇嘴,“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要不,咱們再練練?”

剛才還一起聲討的幾個醫生,聽到李東的話後頓時啞了火,前些日子的賭局還曆曆在目,輸的那叫一個慘,別的還好說,但在治傷方麵,他們還真比不上。

“小夥子,以前的事情就讓它隨風而去吧。”黃萬辰說道,他並沒有因為李東的話而生氣,相反,眼中還帶著一絲歉意。

“過不去。”李東大聲的說道,“我討厭被人耍,如果你覺得我小氣,好,我就是這麽小氣,反正我又沒準備當你女婿。”說完直接把吊針拔了,並且當著這些醫生的麵,把身上的紗布全都拆了,然後假裝去床頭櫃拿衣服,實際上卻已經用意念將背包格裏麵儲存著的金創藥取到手中,並開始一粒一粒的往傷口上摸。

在場的所有醫護人員全都鬱悶了,到了他們公安醫院,竟然還自己帶藥治傷,這要是傳出去,還不被其他醫院笑掉大牙?

“看你說話這麽有力氣,想來身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人群外響起一個聲音,當人群分開時,就看到一個穿著警服的女人走了過來。

李東看了看黃萬辰,又看了看對方,冷笑著說道,“怎麽,來替你爸報仇的?”不錯,來人正是黃萬辰的女人黃榕。

“我沒那麽狹隘。”黃榕一本正經的說道,“請允許我自我介紹,我是市公安局刑警隊的黃榕,這是我的證件,奉命前來詢問你一些有關胡燁那件案子的事。”

“恩,是個公報私仇的好機會。”李東點點頭,看著黃榕說道,“行,你問吧,我保證,知我也不言,言我也是一言難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