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皇帝的親姑姑

被人潮一路簇擁到李家的宋哲理了理身上的公服,畢竟是當朝駙馬都尉的府上,門口代表皇家外戚的大旗輸的高高的,冀國大長公主的名聲可是人盡皆知。

公主溫柔賢惠,李遵勖在新婚期間就與公主乳母私通,降授均州團練副使,公主知道後反而流涕被麵,僵仆於地,宋真宗無奈赦免李遵勖,這事情東京城的百姓幾乎是人盡皆知,所有才有人說詆毀官家的幕後主使說不定就是李遵勖。

俗話說的好不看僧麵看佛麵,李家即使有再大的錯處也不是升鬥小民能討伐的,不少人看著氣派的駙馬府,心中打起了退堂鼓,但這麽多的人都擁擠在街道上,即使想退也退步得。

駙馬府門前的仆從見浩浩****的百姓湧過來嚇了一跳,趕緊進府稟報。

此時的冀國大長公主早已經在後院聽到外麵的吵鬧聲,正準備派人去看看什麽事,正巧門房來報:“啟稟長公主殿下開封府提刑司的宋提刑來了,後麵還跟著數不清的百姓,小人聽了一耳朵好像和李管家的事情有關!”

正在一旁躬身的李敬嚇了一哆嗦,手中的點心匣子也打翻在地。

長公主瞥了他一眼喝道:“你這殺才到底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讓東京城的百姓恨之入骨,難道想為我都尉府找來禍事不成?!”

李敬伏到在地:“小人冤枉啊!這事情是駙馬一手操辦,小的隻是幫駙馬跑腿而已!”

一聽居然連駙馬都攙和其中,長公主不禁氣的怒火攻心,抓起一旁的盤子扔了過去:“本公主是怎麽和你們說的,駙馬在東京城做的事情爾等一定要告知,現在倒好人家找上們來本公主還被蒙在鼓裏!還不速速道來!”

此時的李敬已經嚇得腿軟,再被長公主如此嗬斥立刻如竹筒倒豆子說的明明白白。

“什麽?!”

長公主在聽了他的話後怒火攻心的驚叫:“混帳東西!這是大逆不道啊!我那官家侄兒是什麽脾氣你們難道不知?凡是和他做對的幾乎不是貶為庶人就是身死,連皇後娘娘都不在了誰能幫駙馬府求情,這是給官家由頭處置駙馬!”

李敬小聲道:“那如何是好?”

“彩兒去本公主的朝服霞帔!此事不能善了,本公主怕是免不得要去宮中祈求官家恕罪!”

冀國大長公主的話讓李敬送了一口氣,駙馬說的沒錯,隻要長公主出麵此事就好辦許多,官家最是仁孝,定然不會為難自己的親姑姑。

換好華服的長公主走出,看著還在地上跪倒的李敬道:“如果提刑司的宋哲要人,你可知道該怎麽做!”

李敬身體一抖,隨即趴下道:“小的知道!還請長公主殿下照顧家中老小!”

長公主甩手道:“這自是應當,早就和駙馬說過,現在的李家已經不是世家,而是外戚,外戚就要有外戚的規矩!可他偏偏不聽,還指望成為豪族不成?隻要安分守已便可子孫後代世受皇家君恩,非要爭上一爭又有何用?”

說完便向前院走去,走之前對府中的人吩咐道:“把李管事綁了!”

就在門外百姓稍稍忐忑的時候,駙馬府的中門大開,走出的竟是身著朝服的長公主殿下!

一身華服霞帔在侍女的簇擁下如雲端皎月高貴典雅,瞬間就把躁動的百姓給安撫下來,在宋哲的帶領下躬身行禮:“參見冀國大長公主!”

“諸位快快平身,本公主已經尚嫁駙馬,諸位不必如此多禮。”

皇家的威儀和仁慈在長公主的身上展露無遺,百姓無不讚歎。

宋哲伸手捋了捋已經整理過好幾遍的公服上前道:“開封提刑司提刑官宋哲參見冀國大長公主!”

冀國大長公主伸手虛虛一扶道:“宋提刑免禮,不知今日率眾而來所謂何事?”

上來就是一頂大帽子,宋哲一驚連忙解釋道:“百姓們是自發而來,非本官率領。”

長公主掃視一眼百姓隨即笑道:“哦!那倒是本公主誤會宋提刑了,來我駙馬府所為何事?”

宋哲麵露尷尬道:“不知李觀察方便否?”他很聰明的沒有叫駙馬而是直呼官名。

冀國大長公主皺眉道:“駙馬早已離京去宣州看望好友劉筠去了,凡府中之事本公主便可代勞!”

宋哲被將了一軍,反正也是騎虎難下隨即把前來目的說個清楚。

冀過大長公主杏目圓睜嬌斥道:“豈有此理,定是府中殺才擅自而為,本公主和駙馬絕不會幹出這種大逆不道欺君罔上之事!”

百姓們見她如此模樣,仿佛比自己還生氣一時間頗為同情,刁奴欺主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的,何況是李遵勖這種上梁不正下梁歪的駙馬?

見被五花大綁的李敬被扔出府外,宋哲也不好再次糾纏,隻能派人押著他回提刑司。

可百姓們不打算這麽算了,人群中傳出不和諧的聲音:“大長公主肯定是不知緣由的,可駙馬未必能脫得幹係,當年能和乳娘私通,說不得這次就是瞞著長公主幹出這種事情嘞!”

見李遵勖的舊賬被人翻出,冀國大長公主轉身的身體一僵,羞憤的幾乎要吐血,可百姓們的話也是實情,要是沒有駙馬授意,這李敬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亂來。

百姓們跟著宋哲離開,他們還要前往提刑司看看熱鬧嘞!大宋百姓的八卦之火被點燃,沒想到其中還牽連這麽多的事情,這出好戲看得值了!

宋哲也是立功心切,回到衙門中的他才反映過來,這次自己算是得罪了駙馬府和長公主,如果不能從李敬的嘴中挖出有用的東西,怕是自己也難保全。

既然如此索性就把事情鬧大,反正是官家讓自己當這提刑官的!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官家豈能難為自己?隻要證據確鑿,不怕駙馬和長公主到官家麵前告狀!

光腳不怕穿鞋的,宋哲決定當堂審案,百姓們都看著呢!誰能說自己是故意汙蔑駙馬?

“帶人犯李敬,張生,王啟明,朱耷又,韓少堂!”

五人分左右在堂下跪好,此時的李敬恨不得撲上去咬死張生,這麽多錢財給了他居然還不知遠走高飛,非要被人抓個現行,而張生等人此時也是對李敬恨之入骨,把自己的大好前程就這樣毀了,說不定還要陪上性命!

提刑司的審案在緊張的進行,一樁樁證據和口供放在麵前由不得李敬不認罪,但問題是他要說出幕後的主事人,否則宋哲豈能善罷甘休?

“呔!你這殺才既然已經認罪為何不交代幕後主使?你不會妄想自己扛下罪責吧?潑天的事情也是你能承擔的?”

不需宋哲說,即使是圍觀的百姓也能看出這事情不是李敬自己能幹出來的。

“就是我!宋提刑愛信不信!”李敬則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顛來複去就是這句話。

即使用刑也沒用,他知道如果自己說了,全家人都沒有好下場,如果扛住,說不定還能有一線希望!

就在提刑司審問的時候,冀國大長公主卻坐在車駕中向皇宮駛去,她本就是先帝的妹妹,當今官家的親姑姑,當然是向著侄兒的,可她也知道自己的駙馬於此事脫不了幹係,隨即決定到官家麵前求情。

哪怕是不要了這幅臉皮也要保住李遵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