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的血脈

其實羅亞並不是在關心那三名守備隊成員的生死。

隻是熟人的死亡讓他回想起了一種感覺——

恐懼!

他在恐懼著。

令他恐懼的東西名為死亡。

而他能夠想到的,能夠令他擺脫恐懼的方法有且隻有一個。

那就是——

力量!

如果足夠強大,怎麽會受傷?

如果足夠強大,怎麽會死亡?

他想要得到能夠無視一切危險,絕對不會受到死亡威脅的強大力量!

羅亞和雷倫隊長兩人都緊張的看著眼前這間房門緊閉的房間。

相似的舉動,內心的想法卻截然不同。

不知道等了多久。

房門嘎吱一聲打開了,一臉疲憊的巴尼巫醫從房間裏緩緩走出。

“他們怎麽樣了?”雷倫隊長急忙問道。

“瓦格左腿廢了,布奇的身體以後估計是幹不了重力活了,倒是戴維看上去受傷最重,實際上都隻是皮外傷,休息一兩個月就能痊愈。”巴尼巫醫說道。

聽到三人都沒死,雷倫隊長頓時鬆了一口氣。

“我可以進去看看他們嗎?”

“嗯。”

得到巴尼巫醫的應許後,雷倫隊長快步走進病房中。

很快便從房間裏傳出雷倫隊長關心的話語,和受傷的隊員們虛弱的回應聲。

隻剩下羅亞和巴尼巫醫兩人後。

巴尼巫醫對著羅亞微微點頭,“我知道你的來意,跟我來。”

羅亞跟在巴尼巫醫身後,走進巴尼醫館的大廳中。

大廳正前方的牆壁挖空了放著一個個小抽屜,每個抽屜裏都擺放著不同的草藥。

巴尼巫醫並沒有在大廳停留,徑直的來到位於大廳最左側的一扇小門前。

那是一扇由幾塊薄木板拚接而成的木門,看上去有著許多縫隙。

隨著木門的開啟,露出一條漆黑無光的通道。

一股陰風從通道裏湧出,吹得羅亞身體不由得一縮。

“巴尼老爺子,裏麵是……”

然而羅亞話都還沒說完,就發現巴尼巫醫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通道深處。

羅亞抬起腳來,正想走進去。

忽然一陣犬叫聲從身後傳來。

羅亞回過頭去,發現一條黑犬對他狂吠著,似是在警告他,似是在害怕他。

正午的陽光越過屋簷斜斜的照在羅亞身上,本該溫暖的陽光卻讓羅亞感到絲絲涼意。

羅亞心中有一股不詳的預感。

但他更想要力量!

羅亞追著巴尼巫醫的背影快步進入通道中,身後的木門無聲關閉。

失去了唯一的光源,整個通道變得漆黑無比。

羅亞隻能循著巴尼巫醫的腳步聲前進。

嘚、嘚、嘚……

清脆的腳步聲在狹小的通道中回響。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羅亞居然隱隱約約聽到了“嘻嘻”的怪異笑聲。

“可能隻是錯覺吧。”

羅亞一邊這麽安慰自己,一邊加快步伐。

當抵達通道盡頭的時候,羅亞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漬浸濕了。

在通道的盡頭有著一間不足五平方米的,有著六麵牆壁的密封房間。

這間房間沒有窗戶,隻是在靠近天板的牆壁上,有著一個個筷子大小的小洞。

陽光透過小洞化為一道道光柱射進房間裏,纖細的灰塵在光柱裏漂浮。

被這些光柱照射著,讓羅亞感到像是被狙擊槍的瞄準紅外線射到一樣的冷意。

為了掩飾心中的害怕,羅亞借著微弱的光芒仔細觀察著房間。

房間裏空****的,除了羅亞和巴尼巫醫之外什麽都沒有。

不過每一麵牆壁上都刻滿了暗紅色的古老紋路。

“那些紋路該不會是用血畫的嗎?”

在這些想法浮現的瞬間,羅亞居然聽到了“咕嚕咕嚕”的流水聲,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湧入他的鼻孔。

四周的牆壁居然漏水了。

漏的還是血水!

“啊!”

羅亞不由得發出一陣驚呼。

趕緊逃!

想要拉著巴尼巫醫逃出這間房間的羅亞,發現巴尼巫醫背負雙手微笑著看著他。

“怎麽回事?”

“有些不對勁……”

羅亞感覺他的太陽穴“突突”的跳動中,從大腦深處傳來陣陣刺痛。

手捂著額頭向後退了幾步的羅亞突然閉上眼睛。

“哈——”

“呼——”

做了幾個深呼吸後。

當羅亞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血水消失了。

他所在的地方隻是一間普普通通的昏暗房間。

隻是每當他仔細打量房間牆壁上的紋路的時候,眼中總會浮現出重重疊疊的虛影,像是喝醉了一樣。

羅亞隻能強迫自己不再觀察房間,不再想多餘的東西。

他直直的看著巴尼巫醫,問出了縈繞在他心頭半個月的問題。

“巴尼老爺子,你帶我來這間房間是為了什麽?是有關我體內血脈的事情嗎?”

經過半個月來的讀書調查,羅亞已經知道他體內那些蠕動著的血絲的本質了。

那是隻有踏入大騎士境界之後才能做到的血脈覺醒!

那些血絲就是他體內的血脈!

隻是——

他怎麽會有血脈呢?

血脈不是貴族才擁有的特殊體質嗎?

他父親一係連續五代都是新羅鎮周邊鄉鎮出生的普通平民,和貴族根本不沾邊。

唯一有可能為他帶來血脈的,他能夠想到的隻有他母親。

他母親是從其它地方逃難而來的災民。

他繼承了父親德裏的長相。

不英俊不帥氣,走在大街上可以和路人甲完美的混在一起。

不過這張平凡的臉並不完全平凡,會給人一種“這個人是好人,可以信任”的感覺。

他父親德裏做生意起家之初,靠的就是這張普普通通卻能夠給人帶來信任的臉。

長相隨父親,眼睛則隨母親。

羅亞有著與親生母親相似的眼瞳。

一雙猶如藍寶石一樣純粹美麗的眼睛。

這個世界的人發色膚色多彩多樣,僅僅是走在新羅鎮的街道上,就能隨處可見紅發、白發、金發、褐發的人。

擁有異色瞳孔的人並不少,但擁有藍寶石瞳色的。

從小到大羅亞隻知道兩人,一人是他母親,一人是他自己。

巴尼巫醫特意把他找來,把他帶到這個近乎密封的房間裏談話,肯定和他的血脈,和他母親的身世有關。

“難道說我的母親是來自某個大家族?”羅亞期待著巴尼巫醫的回答。

巴尼巫醫輕輕撫摸著下巴稀疏的白胡子。

“這件事和你的母親有什麽關係?”

“我覺醒了貴族才有的血脈啊?”

“我們人類繼承了魔神的血脈,覺醒血脈的人可以擁有超越人體極限的強大力量,可魔神都多少萬年前的存在了?現在的人類,除了極少數特殊家族之外,貴族和平民體內的血脈濃度沒有任何區別。”

“是、是嗎?”

“之所以大部分覺醒血脈成為大騎士的人都是貴族,僅僅是因為他們能夠得到更好的鍛煉、更好的老師、更好的資源,成為大騎士的概率遠比平民大而已。”

羅亞覺得巴尼巫醫這番話很有道理。

真要追本溯源,哪個人的祖上不是貴族?

而且除非貴族們代代都是族內通婚,不然從神代到現在,數萬年下來血脈早就稀釋得不能再稀釋了。

也就是說他的血脈相比其他人根本沒有任何特殊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