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麵包愛情
不知不覺間，牆壁上的掛鍾已經指向了晚間九點半，林成孝已經一連打了三個嗬欠，看起來昏昏欲睡的樣子。
他收拾完自己的課本和書包，就想先行離開，知道自己不該在這兩人麵前，當這個超倍瓦數的電燈泡，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
林成孝先一步離開之後，江聿風也送林清歡回家。
時值寒冬，明月高懸，安逸而寧靜。路上的行人行色匆匆，偶爾還能看得到一兩個擺地攤的小商販，在冬夜裏凍得瑟瑟發抖。
林清歡和江聿風並肩走在馬路上，昏黃的路燈將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
林清歡走著走著，自己就把手往江聿風寬厚的掌心裏送。
江聿風的手好溫暖啊！
可是今天，在這一瞬間，林清歡還是感覺到了江聿風的情緒變化。
心中沒有來的咯噔一下，江聿風這是怎麽了？聯想到之前哪個叫何雨彤的助產士，難道，江聿風這麽快就變心了嗎？
林清歡頓時就感覺心裏一陣難受，難受的情緒很快蔓延開去，不僅感覺心口發悶，眼睛發酸，還感覺喉嚨幹澀，渾身上下頓時就充滿了一股子苦味兒。
想著想著，她就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頓住腳步站在路燈下。
“江聿風，今天你怎
麽了？”
江聿風也站住腳步，緩緩的轉過身來，臉上帶著林清歡從來沒有看過的表情，有痛苦，有掙紮，還有更多的是留戀與不舍。
“清歡，我……我可能要出國深造一段時間了……”
聽到這句話，林清歡驀地睜大了雙眼，一時之間以為自己聽錯了。
沈旭寧不是才說自己要出國深造嗎？怎麽江聿風也要出國深造？這又是怎麽一回事？他們倆約好的嗎？
“是鄭教授給總院推薦的名額，到國外深造，學習更加先進的醫療知識和經驗，然後我一定會回來，我會回來……和你結婚。”
江聿風說著說著，不由自主的靠近了林清歡，有些急切地伸出自己的雙手，握住了她的雙手，似乎害怕她會推開他、拒絕他。
一時之間，林清歡隻感覺自己的世界好像寂靜了好幾秒，這才又恢複了正常轉動。
林清歡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這是件好事啊！出國深造，再回來的話，你肯定就是著名的外科醫生了！這對你的仕途大.大有利，江聿風，你現在可是前途一片光明燦爛啊！”
“可是我這一走就是三年……三年……”
江聿風咽了一口唾沫。
與此同時，林清歡看著江聿風的眼睛，明白過
來，江聿風已經做好了與自己告別的準備。
他雖然看著依依不舍，可實際上他心裏拎得很輕，他不會因為兒女情長而耽誤自己的前程萬裏，所以他今天才表現的這樣怪異，因為，他不知道該如何對自己說出訣別的話。
三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誰知道在這三年之內又會出怎樣的變故。
林清歡倒是很灑脫。
“沒關係，也就三年，三年而已，我又不是等不起。”
聽到林清歡這句話，江聿風詫異地睜大了眼睛，似乎有些受寵若驚，又有些難以置信，一時之間愣在原地，唇瓣動了動，不知道該說什麽話接口。
“清歡，你願意等我？”
“你是去國外深造學習，又不是一輩子不回來了，別說的這麽傷感好不好？再說了，愛情本來就是雙向選擇，我沒有權力綁住你，你也沒有本事拴住我，三年之後，如果我們還能再續前緣，那就應了你那句話，我或許可以考慮考慮，答應跟你結婚。”
這一通話，又把江聿風給說得愣住了。
她這是什麽意思？她這是打算不等他了？不，她好像就不打算給自己一個確切的回答，而仔細去理解，她說的那些話，又充滿了理性。
三年的光陰，對於
一個年輕女孩來說，的確太過漫長。
江聿風突然有些慌了，如果三年後，他回來，林清歡已經嫁給了別人，那自己該怎麽辦？他在答應鄭教授的邀約之前，並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可他卻刻意回避。
如今看著林清歡那雙清澈明亮的大眼睛，他知道自己沒有辦法躲過這個問題，隻能去直麵她。
“我會保守我的初心，無論三年後你怎麽樣，我都會回來，盡我最大的誠意，努力實現和你結婚這個願望。”
林清歡突然撲哧一聲笑出來。
把結婚這件事說得這麽官方的人，江聿風可能是獨一個。
“那我，就盡量等等你吧！”
林清歡衝他笑了笑。
回到房間之後，林清歡從自己的窗戶往外望去，看見江聿風久久站立在林家大宅門口，望著自己的窗戶發呆。
月光照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一個高大挺括的身影，林清歡第一次這麽遠遠的注視著他，卻感覺與他初次見麵好像已經是很久遠的事情。
晚安！江聿風。
她在心裏這麽念了一句。
而站在樓下的江聿風，此時此刻心境複雜。
之所以選擇出國深造，是因為，他的確有必須要完成的夢想。
這些夢想最堅實的後盾，那就是經濟基
礎。
拋開經濟基礎，談論夢想，那都是不現實的，包括與林清歡之間那朦朧和曖昧的愛情也是。
如果他真的想要跟林清歡結婚，他的家庭和林家的家庭，必然是一道他難以逾越的屏障。
林家家庭條件那麽好，就算林清歡的父母不會看不起他，能夠接受他，可他心裏也覺得難受，明明林清歡有更好的選擇，她或許可以過更好的生活，為什麽非得放棄自己溫暖的小窩，跟著自己受苦受累？
而且，林清歡並不是一個簡單的鄉下丫頭，她有理想，有抱負，又聰明，且有想法。有時候江聿風甚至有一種錯覺，自己好像很難跟得上她的腳步。
或許有那麽一天，林清歡甚至站在他需要仰望的高度，到那個時候，他將一無所有，站在林清歡的麵前隻能自慚形穢。
趁現在還有這個機會，他必須要抓住，努力往上爬，往上爬，再往上爬，一直爬到他覺得能夠心安理得地牽林清歡的手，告訴她，跟我走，我會給你更好的生活，跟我走，我會證明給你看，我值得……
他很貪心，麵包和愛情他都想要。
不僅想要，還想要最好的。
為今之計，隻有自己努力變得更加優秀，才有資格，得到他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