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弑君
甘露殿裏，墨九淵緩緩走近皇帝的龍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兄長醒了？”
老皇帝此時已經病重無法獨自坐起身了，隻能在太監的幫扶下靠在床頭。
看著墨九淵，言語裏帶著不滿，“這麽晚了，朕又沒宣召你，你來宮裏做什麽？”
“當然是來送兄長最後一程了！”
墨九淵言語間帶著幾分譏諷，“畢竟你我可是兄弟”。
老皇帝一臉怒色的指著他怒斥道，“你什麽意思，你難道是想弑君嗎？”
墨九淵沒有回答老皇帝的問題，反而自顧自的講起了一個故事。
“曾經有一個位公主，為了家國大義，來到淵朝和親，成親後皇帝隻寵愛她一人，她以為她可以在這裏幸福的度過一生，但沒想到皇帝的獨寵，也使得她招來了後宮嬪妃的不滿。
終於有一日，以皇後為首的眾人趁皇帝不在，再也忍不住想要除掉她，幸虧她的奶娘拚死向皇帝報信，才剛逃過一劫。
皇帝大怒，將參與的人全部處死，並不顧朝臣的反對，廢掉當時文昌皇後，立公主為新的皇後。
後來公主生下一名嫡子，看著繈褓內的孩子，公主以為她和皇帝終於可以不受任何人的打擾在一起了的時候。
皇帝看著愛人的兒子，當即提出要罷黜文昌皇後生的太子，想要立公主的孩子儲君。
可公主不忍太子喪母後，又經曆這些變故，便收文昌皇後的兒子作為義子，又在皇帝麵前保住他太子的位置”。
“兄長說，這位公主是不是很善良啊？”
老皇帝惱怒的想要墨九淵閉嘴，可是已經沒有了能站起來的力量，“你胡說什麽呢！文昌皇後乃是朕的生母”。
墨九淵看著他，露出一抹陰冷的笑容，“後來有一日，公主剛回走路的孩子突然中了毒，找遍天下名醫，也隻能將毒素壓製在體內，保其不死。
公主每日以淚洗麵，皇帝看著日漸消瘦的愛人，發怒要背後之人付出代價。
後來皇帝找到證據，都是指向冷宮裏的文昌皇後，皇帝大怒命令即刻絞殺，就連皇後生的太子也要一並賜死。
太子那時已是弱冠之年，極力為解釋，可皇帝卻不肯相信，隻好請出公主出麵為他辯駁，才饒他一命”。
說到這墨九淵的聲音變得極其陰狠，眼神的寒意似乎看穿了老皇帝，“可誰知養虎為患，沒多久皇帝就病重去世了。
公主這時才明白一切都是太子的陰謀，可為時以晚，隻能用皇位和性命換取自己兒子活命”。
說到這，墨九淵不得不閉上眼睛，強壓下滿腔的怒火。
“兄長說這位公主是不是很可憐啊？”。
老皇帝此時也明白過來，墨九淵是來為他母親報仇的，人之將死，他什麽也不怕了，“誰叫你那母親魅惑君王，她該死！朕的母親被她生生逼死的時候，她可有過手下留情？”。
沒想到這一個老皇帝依舊不肯承認自己錯了，墨九淵氣的渾身戰栗，用一隻手掐住老皇帝的下顎。
憤怒使他雙眼猩紅，抬起的拳頭握的咯吱響，忍了良久方從齒縫裏逼出一句話，“無論如何，她都曾真心待你，還救過你，可你卻要了她命”。
“別以為我不知道，當年雖然證據都指向冷宮的文昌皇後，但是其實給我下毒的是你吧？”
“是你膽小怕事，不敢麵對父皇的雷霆之怒，是你的自私，懦弱害死了你的母後！”
墨九淵說完就將老皇帝甩在一邊，“麵對殺母仇人，你還能虛以偽蛇，裝作受害者的樣子，我們的陛下，還真是能屈能伸啊！”
老皇帝用盡全身的力氣怒吼道，“你以為你那母親是真心對我嗎？
當時隻不過是因為你年幼，朕的母家勢大，她一個和親公主，不得已才這麽做而已”。
老皇帝越說越瘋狂，忍不住大笑了起來，“若是父皇活著，遲早這江山都會落在你手裏，隻有你生不如死，朕才能安穩的坐在這皇位上！”
墨九淵麵無表情的站直起身子，整理了一下衣襟，“這麽多年，你假意對我好，來彰顯你的仁德，一定很辛苦吧，現在你可以休息了”。
老皇帝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墨九淵，你敢弑君？就不怕留下千古罵名嗎？”。
墨九淵輕笑一聲，“罵名？兄長在毒害父皇的時候，可曾想過會留下罵名？”。
“放心，我給你準備了和父皇去世時一樣的藥，沒有人會查出來的”。
老皇帝不可置信，當年他謀害先皇的事做的十分隱蔽，不可能會被人知道，“你怎麽會知道此事？”
墨九淵往外走的腳步頓了一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順便說一下，本王身體裏的毒已經清幹淨了，不會再複發了，恐怕要讓兄長失望了！”
說完就轉身離開，示意太監給皇帝喂藥。
皇帝看著伺候自己半輩子的奴才，瞪大了眼睛，“盡忠，你也背叛朕了嗎？”
老太監麵無表情，一勺一勺的把碗裏的藥倒進皇帝嘴裏，“奴才的主子是攝政王，何來背叛？皇上莫不是忘了，當年盡忠已經被皇上親手打死了”。
看著老皇帝不肯下咽，老太監直接捏住他的嘴往裏麵灌。
“皇上還是別掙紮了，這藥奴才還準備了很多碗呢”。
此時站在門口的沈念桃已經快被嚇傻了，她沒想到墨九淵說的方法就是弑君。
更沒想到宮外的那些傳言都是真的，皇帝是弑父才得到的皇位，先皇的遺願是立墨九淵為皇帝。
墨九淵剛才說的毒，就是他體內的寒毒吧！竟然是皇帝在他年幼時下的，對一個孩童下手，如此陰毒，怎配成為帝王！
毒現在已經解了？墨九淵拿到火靈芝了？
沈念桃震驚的瞪大了眼睛，前些日子墨九淵寒毒發作，並未向她提起，看來墨九淵有很多事情她都不知道。
墨九淵出來的時候，就看見沈念桃呆呆的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他眼裏閃過一絲狠戾而興奮的笑容，拉著沈念桃的手走向一處無人的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