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謀算著想要吃絕戶?

後麵的鞭子響起來,“還不駕車快走。”牧修明的怒火達到了高點,他隻想著這一刻發泄。

小廝嚇得一甩馬鞭,馬車噠噠離開了。

留下還在等牧修明伸手扶她上馬車的何芸芸一臉錯愕。

看到離去的馬車。

她將火氣全都撒在沈慈恩身上。

那張臉猙獰地皺在一處,血紅的嘴唇張開:

“賤人,都是你在搞鬼。”

沈雲玥暴脾氣不能忍,上前對著何芸芸,又是劈頭蓋臉的一通打。這裏的動靜驚動了住在驛站的何家人。

何老爺子幾個兄弟早使了銀錢出了驛站,和牧府的當家人在酒樓吃飯。

對於驛站這邊發生的事情,如何得知。

隻有家裏的女眷和其他旁支不得寵的人在驛站。

何老夫人幾個人忙不迭地跑出來。

剛出來,就看到沈雲玥扯著何芸芸暴打。

旁邊的丫鬟仆婦根本攔不住她。

有小廝想要上前幫忙,被坐在輪椅上的傅玄珩以及影風給製止住。

傅玄珩那張臉像惡鬼出行,坐在輪椅上陰狠的氣勢也有三丈高。

手裏把玩著一把飛鏢,看得那兩個小廝心驚肉跳。

同樣都是坐輪椅的人。

還是牧修瑾好欺負,這個惡鬼看著不好對付。

大家都在看沈雲玥暴打牧府二房大夫人。

“沈雲玥,你做什麽又欺負我們何家?”何府的幾個人趕忙上前拉開她們。

被沈雲玥一腳一個全都踹翻在地。

圍觀的路人,本來想離開的。

這會都停住了腳步,這小姑娘個頭不高也不會武功。

一身的蠻力對付後宅婦人,厲害。

“小姑娘,牧二夫人這些年過得淒慘。聽說大年初一都被罰跪,有次去山神廟還跪在廟門口。

要不是廟裏的師父說情。她可就被她婆婆和大嫂子欺負死了。”

有那知情人看熱鬧不怕事大。

幹脆添加了幾把火。

沈雲玥一聽,用力撕扯何芸芸的頭發。鬆開手的時候,一縷頭發從手指縫掉下來。

圍觀的路人冷嘶一聲。

“好痛。”

何芸芸哪裏還有牧府大夫人的樣子。

錦衣華服拖在地上,頭上的珠釵也掉了下來。

心疼的何二夫人趕忙將珠翠撿起來,揣進自己的袖子裏。

她心裏記著何芸芸這個小姑子沒給她好處,如今撿了的珠釵自然也不想歸還。

現場亂成一片,也沒人注意到她的動作。

沈雲玥拍了拍手。

掉下一絲絲頭發。

沈雲玥對著方才出聲的地方福身,收起囂張狠戾的表情。一張小臉上聚集了心疼和不甘,“多謝這位公子出聲。

哎。

原以為我姑姑姑父恩愛兩不疑,家中的祖母也沒多想。

誰知道他們過的日子這麽不堪。

我們沈家給的嫁妝銀子就是放在京城也不少。隻是牧府二房老夫人愛憐我姑姑照顧姑父辛苦,替我姑姑把持著嫁妝銀子。”

沈雲玥故意抹了抹眼角並不存在的眼淚。

“親家老夫人的一番好意,我們自然是心領。

隻是我姑父請醫問藥,都從公中出銀子,難免惹人說閑話。

若是動用我姑姑嫁妝銀子,別說我姑父這十幾年,就是一輩子也是生活無憂。”

沈雲玥這話一出。

大家驚呼聲一片,牧府居然私吞兒媳婦嫁妝?

這可是丟臉麵的事情。

就是西街的窮人都看不出這不要臉的事情。果然人至賤則無敵。

何芸芸察覺事情不好,著急忙慌的開口:

“你知道什麽?還不是二弟妹不懂管家,母親隻是暫時替他們收著。將來還不是給了他們。”

沈雲玥意味深長的眼神睇了過去。

冷哼道:

“我沈府雖說比不上何府,可我沈府的姑娘打小學的就是管家理財。

別說我姑姑千尊萬貴的長大,從小教習不比旁人差。就說我如今這個年齡經濟賬也是手到擒來。”

“難不成大夫人的嫁妝也是婆婆收著?

還是說你們婆媳二人口蜜腹劍,謀算著想要吃絕戶?”沈雲玥步步緊逼,一步一步走的何芸芸是心頭咚咚作響。

這個小丫頭是怎麽知道的?

太可怕了。

她隻覺全身如墜入冰窖裏,通體寒冷。

沈雲玥在逼,她要逼著牧修瑾看清這些人的嘴臉。

能立起來和牧府分家。

若是他不能,沈雲玥也斷不會讓沈慈恩待在這吃人的地方。

如今,她鬧得這麽大。

就是逼著牧府和牧修瑾那點情分磨斷。

“對啊。牧二爺這病來的也奇怪,按理說都是親生的孩子。還真有吃了老二的絕戶,這不是母子,怕是仇人吧?”

“瞧著老二隻收養了一個閨女。據說連兒子都不讓收養。”

“聽說二夫人不生養,還有二爺身子骨弱不能人道。”

……。

眾人的議論紛紛,落在沈慈恩和牧修瑾耳朵裏。

牧修瑾陰沉著臉,他閉上了眼睛想到方才傅玄珩說的話。

“姑父,你這像是中毒?不像是癆病。”

“這毒素且得是身邊人手筆,長期下毒,直到五髒六腑被毒素浸泡。

往後再無解毒的可能,你的毒素和我又有不同,要不了你的性命。

每個月月圓之日就是你毒發之時。

長年累月的被折辱。可見下毒之人是恨毒了你。”

他握著沈慈恩的手不斷地顫抖。

下毒之人?

親近之人?

他想到了從小嚴苛教導牧修明,卻縱容他打架鬥毆的母親。

要不是他祖父一番責打。

當年的他必不會戒掉壞習性。

下苦功讀書。

原本沒有這個想法,可被人提醒了後,那顆懷疑的種子在心底生根發芽。

牧俢瑾不相信會有這樣的母親。

可吃了傅玄珩遞過來的解毒丸,到現在他隻咳嗽了一次。

胸口那股窒息的鬱結似乎緩解不少。

字字句句昭示著什麽?

沈慈恩顫抖著身子,泫然欲泣。

“大嫂,當年在京城裏。你們何府除了廢太子妃,再也找不到一個姑娘比我會管事。

大嫂都能管家,我連自己嫁妝銀子都被人謀算,這些年的生活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抱養的女兒也跟別人更好。

她低頭看向牧修瑾。

“相公,你……。”

“你我夫婦二人一體,你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牧修瑾明白了後續的事情該如何。

瞧著他身邊跟著的小廝悄悄從人群裏溜走。

他冷笑一聲。

“玄珩,你說的可行?”

傅玄珩點點頭,手指頭很有節奏的敲打輪椅的把手。

“自然。”

何府的人見他們挑開了事情讓路人去揣摩,知道明日開始隻怕延陵府都知道這件事。

到時候豈不是得罪了親家。

心裏不免埋怨何芸芸惹上沈雲玥這個惡魔。

抬眼看向沈雲玥和沈慈恩,更是淬了毒恨不得拔了她們的牙齒。

“沈慈恩,你真要撕開臉嗎?於你們夫妻有什麽好處?”何老夫人拄著拐杖,花白的頭發攏成一個簡單的發髻。

藍色的抹額上繡著精致的花紋。

一看就是今天何芸芸剛送過來的抹額,何老夫人拿到後便迫不及待戴上了。

沈慈恩淡淡瞥了一眼何芸芸狼狽的樣子。

高聲慢語道:

“有沒有好處的於何家什麽關係?老夫人似乎著急了點。”

何老夫人沒想到她也不給麵子。

眯著的眼裏射出冷光,沈家的女人是何家的克星。

一個個的就該死。

“牧府的臉麵被你給丟盡了。你還好意思強嘴。”

沈慈恩抬頭輕笑,“何老夫人慣會禍水東引,牧府的臉麵不是被何芸芸丟盡了嗎?

瞧瞧大夫人如今這幅樣子。

倒像是街頭罵架的潑婦,我一個在牧府說不上話的人還真沒有能耐丟臉。”

圍觀的路人哈哈大笑。

“二夫人有自知之明。咱們誰認識二夫人啊,也就看到大夫人在這裏才停下來看看。”

“這話倒是正理,大夫人往常尊貴的樣子自是過目不忘。”

……。

何老夫人:……。她想撕爛這些路人的嘴。

她回過頭皺著眉頭,輕聲道:

“你還不回去,跟你婆母和相公好好解釋。”

這話點醒了何芸芸,她得趕快回去找婆婆哭訴。借機將所有汙水潑在沈慈恩頭上。

她眼裏淬毒瞪了沈慈恩一眼,帶著丫鬟仆婦趕緊離開。

大丫鬟也冷眼斜睨,怒斥小廝:

“快去找一輛馬車過來。難不成讓大夫人走路回去?”

“是。”小廝抹了一把汗,趕忙離開。

那些人離開後。

何老夫人冷眼睇了沈雲玥。

“沈姑娘好手段,讓我何家的外孫也偏心向你。還一直欺負我何家的姑娘。”

沈雲玥一張臉上掩蓋不住的喜色。

“老夫人此言差矣。是你們為了一己私利舍棄自家外孫,想要攀高枝。何來玄珩偏心於我一說?”

“再者,何府姑娘不欺負旁人,又怎麽會種惡因,得惡果呢?”

她揚起明豔囂張的笑容。

“風水輪流轉,何府欺辱別人,也該嚐嚐後果了。”

圍觀的路人紛紛讚同:

“小姑娘,你放心好了。當年牧二爺也是延陵府裏的才子,隻是身體拖累了他。

我們必然會為他們講話。”

“雲玥在此謝過各位俠義之士。”沈雲玥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