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發火
“她有我。”
千河不輕不重的聲音,卻如同重石般壓在了青鸞心頭。
她倒是忘了,他現在已經不屬於曲項的人了。
說話間,沐寧已經拿出她那把銀色的鐮刀,衝向了紅衣女他們,“能動手,少bb。”
實力見分曉。
青鸞掃了眼那泛著森冷銀光的鐮刀,回手從腰間抽出長鞭迎了上去。
“我早就想會會你了。”
若不是因為有事耽擱,豈會讓她再有機會傷她師弟。
沐寧不屑冷諷,“你以為你是茄子,還是土豆,想燴燴。”
“……”青鸞麵色一尬,隨即滿臉盛怒,“伶牙俐齒。”
鞭子隨著話音落下,快速地朝著沐寧揮了過去,鋒利如劍。
沐寧自然不能落得下風,雙腳刹車,身子靈敏地向後折去,躲開了青鸞的致命一擊。
隨即她一個半旋轉,揮動著手中的連帶,掃向了紅衣女青鸞。
兩人最初不分上下,漸漸地,青鸞開始落的下風。
沐寧步步緊逼,幾乎不給她喘息的機會,手中的大鐮刀揮得虎虎生風,淩厲逼人。
幾次險些砍到青鸞,被她僥幸躲開,身上的旗袍就遭了殃,被淩厲的氣割出了好幾道口子。
胸口的一口子,險些讓她坦白見人。
青鸞滿腔怒意,握著鞭子的手,骨節泛白,“下流之輩。”
這臭丫頭,絕對是故意的。
沐寧耍了一會,全身都舒暢了。
她看向青鸞,嘴角一勾,笑得明媚奪目,“今兒,你跟你那師弟一起葬身於此吧。”
該女子身上的修為,非正道而來,氣汙濁不堪,手裏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血。
殺了,也不過是替天行道。
青鸞卻覺得沐寧是在說大話。
直到她一個虛影來到她身前,手中的鐮刀快速地劈向她。
根本不給她反應的機會。
這一刻,青鸞才知道,千河說得沒錯。
她不是這小丫頭的對手。
或者從一開始,她就沒認真投入這場打鬥中。
就在鐮刀砍下來之際,一道五彩霞光閃過。
千河擋在了青鸞身前。
沐寧,“……”
青鸞,“……”
就連曲項都愣住了。
最先回過神來的是青鸞。
她扯著曲項,一巴掌拍在了地上,口念咒語。
很快地上竄出濃烈的黑氣,瞬間將兩人包裹,眨眼間便於那黑氣一起消失不見。
沐寧美眸圓瞪,滿腔火氣的對著千河質問道:“你到底是哪邊的?”..
不要以為他是半個神,她就一點脾氣沒有了。
千河被沐寧質問的麵色一怔。
也就一秒,他便恢複如常,並且很明確地告訴她,“爾等莫要問此等廢話。”
“那你為什麽要幫著他們。”
沐寧是真的生氣了,手攥著鐮刀,差點就對著千河揮了過去。
他不會看不出她跟他們有仇怨。
結果呢!
他卻站在他們那邊。
“我對你很失望。”
“……”千河身形猛地一震,漂亮的琥珀眸子裏,瞳孔緊縮。
“我對真的很失望啊!”
似曾相似的話,再次聽見,心裏就好像被狠狠的扯了一下。
看著轉身離去的小丫頭,捫心自問:我真的讓你們很失望嗎?
她是如此。
她亦是如此。
顧琛掃了眼千河,轉身陪著沐寧往外走。
“不必放在心上。”他柔聲寬慰道:“來日方長,總會有機會出這口氣。”
況且,他們從這裏跑了,未必能跑得出他的手掌心。
這邊,青鸞借道逃離後,還沒等喘口氣,身後一道金色光影快速逼近。
“不好,師姐,快走。”
曲項把手裏的布袋塞給了青鸞,一把將她推開,“幫我安頓好她。”
“你……”青鸞滿臉不解,“你幹什麽,要走一起走。”
不然這一趟,她豈不是白來了。
至於那道金光,仔細一看,竟然是個人。
青鸞心頭猛地一跳,滿眼駭然,“這……”
“快走,別管我。”
曲項轉身護在了青鸞身前,雙手試著凝聚陰氣,想要與那道光影同歸於盡。
奈何一點陰氣也試不出來。
千河對他下手,倒是一點也沒留情。
就在那道光影逼近二人時,忽然一道紫色光劍披了下來。
在金光與曲項他們之間劈出了一道鴻溝。
金色光影停了下來。
眨眼之時,他所追的兩人便沒了蹤影。
忽然,一道氣一閃而過。
金色光影緊追而上。
與此同時,沐寧聯係上了程嬌,讓她帶人上山來接她二奶奶回去。
告知地址後,現場隻留了田宏和那記者兩人等著,沐寧先一步下了山。
這會天都泛起了魚肚白。
折騰了一晚上,沐寧有點疲乏。
但元寶的情況不能拖太久,趕緊把事情處理完,給元寶療傷。
下山時,走得有點急,在一個路段比較陡峭的地方,一腳踩空,身子朝著陡坡
關鍵時刻,一隻有力的手臂一把將她撈了回來。
落入那寬闊結實的懷裏,那股如雪的味道,讓沐寧有那麽一兩秒慌神。
好似,忽然間見到了她大師兄,丁淵。
可怎麽會呢!
沐寧緩了緩神,想要推開顧琛。
結果他繞到她身前,半蹲下身來,趁著她沒反應過來,一把將她背了上去。
“你……”
沐寧愣了下,隨即掙紮道:“快放我下去。”
“早晨的山路不好走。”
顧琛一邊柔聲說,一邊留意著腳下,每一步都走得很穩。
深怕把背上的人兒顛簸到了。
沐寧已經很久沒被人背過了。
長這麽大,沐天明都沒有背過她。
十三歲那年,她被打斷雙腿丟在駱山的村子裏,師父看到她,將她背回了道觀。
在山上那幾年裏,她認識了大師兄丁淵,還有二師兄白木笙。
對於她這個忽然出現的小師妹,很是照顧。
五年前,她背著師父去後山墳塋地抓鬼,不慎崴了腳。
是丁淵把她背回去的。
駱山的山路,那才叫不好走,三步一坑,五百一破,稍有不慎就得滾下山去。
丁淵把她背回去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
一路上,他都沒說話,直到回來之後,在給她上藥時,心疼地說了句,“修煉可以,也要注意安全。”
那時候山上沒有電,隻能點著蠟。
暖黃色的光暈下,他那張千年的寒冰臉,添了幾分暖意。
看上去比平時順眼多了。
隻可惜!
他殺了她最愛的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