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不受待見的四太保

神力無雙是膽小鬼?

在園林溫泉中泡腳的眾人都豎起了耳朵——月村二太保曆延嗣,那端的是人的名樹的影,神力無雙震九州,但其真人,卻實在是與他的名頭,走了兩個極端,說好聽一點那叫反差萌……

現在又冒出一個膽小鬼的標簽,由不得大家對他不感興趣。

“對呀!”小四幹脆滿臉笑容地看向大家,聲音卻是冷澀,“知道他為什麽要抱我兩次麽——小時候,隻要聽人講恐怖故事,他就往老子懷裏縮。”

不待曆延嗣有所反應,蕭東兮補的刀又來了:“真真是又菜又愛聽。”

哇去!小丫頭那笑得,險些捂著肚子,生生翻倒在溫泉裏。

村長和那個小四不去當伶人,那真是太可惜了——倆人一唱一和的,就足夠讓曆延嗣這小白臉,變成小紅臉了。

曆延嗣也不否認,他的臉確實是漲得通紅,但那不是被羞紅的,而是有千言萬語卡在喉嚨裏,卻不知從何說起——給憋的。

小四的嗓音很是冷澀,平時也許不喜說話,但此刻說得很歡,他繼續陰陽曆延嗣:“老子早就勸過,叫你們別跟他走,現在信了吧!”

曆延嗣忙不迭地點頭。

“信了?遲了!”小四痛心疾首,“我說的話,咋就沒人聽呢?!”

“從今往後,二哥聽你的。”曆延嗣憋了那麽久,終於接上了話。

很明顯,這是曆延嗣情商最高,捧哏最及時的一次了——就見他話音未落,小四已經腳踩機關輪,滑了過來,一把將他抱住:“好兄弟!這才是我的好兄弟!!”

曆延嗣就是再笨,從小與他一同長大,哪還看不出來,這個平時最喜歡盯著人勸,別人不聽他就叨叨不停的家夥,這些年,過得並不如意。

所以,他才會在說道“沒人聽”的時候,是真的痛心疾首,以致露了餡,被自己看出來。

想來也是,這個家夥雖然每次說的事情都差不離,但是他叨叨的方式,確實不怎麽討喜——他們這些太保兄弟,平時也不愛聽;但礙於兄弟情分,多多少少,還是會偶爾給他些麵子,那麽勉為其難地聽上幾回。

但十年前那場大變,盛唐崩毀,月淵化墟,蕭東兮重傷垂死,十三太保各奔東西……小四他也是多年未有音訊,看如今模樣,想來當年傷得不比村長輕。

從他修為全無,隻以墨家機關輔助行動,且身體觸感不似人身……來看,大抵,這些年,他都隱居在這座城,做些雜活……該是有太多年,沒人肯聽他勸了。

要知道,此城公認的大佬,是十幾歲的蕭斷,絕大多數青年才俊,都是隨著與他並肩訓練、戰鬥成長起來的。

年輕人嘛,傲一些本就正常。

更何況,他們與小四隔了代,雙方天然的各自貼著蕭斷與蕭東兮的標簽。

即便小四說得再對,再喜歡叨叨,以蕭斷為老大的年輕一代們,又有幾人會想聽,他這樣一個前代廢人的話呢……

四弟,受委屈了!

曆延嗣心中一緊,他忙攬過小四的肩膀,對著莫孤鴻、公輸墨這些小年輕,鄭重地介紹道:“這是我們的四弟,月村第四太保——蕭從信!”

說實話,月村十三太保,因著蕭東兮的關係,在九州的名頭,那是響當當;但這第四太保蕭從信,卻幾乎是沒什麽人聽到過。

蕭從信十年前便重傷隱退,不像曆從原、曆延嗣他們,十年征戰,殺出來赫赫聲威;就算他沒隱退,他所擅長的也是運籌帷幄之中,做些後勤補給,很難有聲名傳出。

是以,盡管曆延嗣介紹得十分鄭重,莫孤鴻這幾個小年輕仍是沒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待曆延嗣話音落,他們還在腦海裏搜,蕭從信做過什麽,有什麽牛叉的地方……

倒是小丫頭第一個立了起來,她拱手,禮數做得十分到位:“月村第十四太保蕭十四,見過四哥!”

她哪需要去管,蕭從信是誰呀……

她隻要讓這些小年輕知道,她位列十四太保,比他們站得高!

蕭從信在這座城裏管後勤雜務,他哪能不知道,這個喊他“四哥”的小丫頭是誰?

她可是隱世宗門的小姐!

她隨便搖個人,來的就是會空間技能的老怪物……

現在她那麽有禮貌地認自己做“四哥”,他能不震動麽——旁的不說,她比起城裏那些小兔崽子,長得可順眼多了,又懂禮數……應該,挺聽勸的吧……

難怪,她一進城,自己就覺得她靠譜呢!

小丫頭根本就不知道,為啥她閑得發慌,一個人在城裏瞎逛,從來沒人管她,更不用說會遭遇些什麽機關啦陷阱啦的,都是拜這位“四哥”看她順眼所賜,提前幫她放行了。

要不然,那薑子呂是個什麽情況,到底遭遇了些什麽,嗬了個嗬。

蕭從信忙認真還了一禮:“十四妹有什麽事,隻管找老哥,在這裏,沒有……”

“咳咳。”蕭東兮一聽,可不能讓他“沒有擺不平”這幾個字出口,不然小丫頭還不翻了孤城的天?

她及時接過了話題:“阿妹,你不是不認姐妹的嗎,怎麽這麽快,就連哥哥都叫上了?”

小丫頭眼睛一翻:“你是村長,我們是領月俸做事情的太保;村長還要管我們這些太保論兄弟姐妹麽……”

敢請,她是要與太保們論兄弟姐妹,卻仍不肯認蕭東兮做阿姐。

蕭東兮聳聳肩,也不多言——隻要你不翻了天,那便隨意,反正我還是拿你當阿妹的。

緊接著發聲的,卻是老賊薑子呂了,他緩緩站起,聲音有些冷:“難怪,這幾日,我總覺得怪怪的……原來,是你!”

“是我!”蕭從信對上薑子呂,他的臉色轉冷,聲音也更加冷澀,“此城事關九州安危,豈能容你想去哪,就去哪?”

“城頭機關,是你所為?”薑子呂劍拔弩張,大有一言不合就手底下見真章之勢。

蕭從信搖頭:“若是我,定是十二年前那樣的死局。”

薑子呂聽了,氣勢倒是下去了,隻因他能確定,確實不是對方做的。

“除了城頭,都是我做的。”蕭從信的氣勢,卻是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