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失憶的宗門師姐白月光11
第二天清晨，東方沒有初升日光，被厚厚的烏雲遮擋住了；天空是鴉青色，黑雲壓城，似乎隨時都會有雨滴墜落。
這並不是個好天氣，同樣，也不是好預兆。
昭落的發絲被外麵有些薄涼微冷的風吹起。
冷意讓她清醒了幾分，也想起了之前的卦爻。
他們馬上就要離開浮溪了，而那個“轉折點”還未出現。
但願，是她卜錯了卦。
她也希望如此。
“師姐。”
謝慈清又來了，見這個天氣下，她穿的似乎有些單薄，他替她披了一件他自己的衣袍。
他雖清瘦，但身高在男子中依舊是拔尖的那一批，因此外袍披在她的身上，尺寸大了不少，將她整個人都裹在了裏麵。
青白色的外衣裹著熱烈的火焰色，意外的搭配，在她身上卻很和諧。
“謝謝。”
昭落轉頭看向他，手指抓住了外袍的袖口，沒有拒絕他的好意，她也確實感受到了幾分涼意。
——
趙傾和又是最後一個翩翩到來。
他們五人聚齊，準備去城門口和另外兩個小隊匯合。
即便是這樣一個陰沉的壞天氣，浮溪依舊繁華熱鬧，時間極早，街道兩邊就已經有了小販叫賣聲。
“走吧。”
去城門還有一段距離，昭落雖動作不顯，但她心底是急切的。
她想要趕快離開浮溪，無事發生平安的離開浮溪，這樣就能證明她的卦爻出錯，也並不會出現那個“轉折點”。
昭落並不知道那個有關於她選擇的“轉折點”會將她的人生轉向何處，是好是壞。
但她心底卻下意識地想要拒絕這件事的發生，似乎已經提前知道了這件事的“危險性”。
五米高的城牆已經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範圍裏。
“快到了。”
昭落聽見了孫凝一的這句話，步子又更快了幾分。
孫凝一遠遠見到了自己昆侖師妹，朝提前到城門的他們揮手打了招呼：“師妹！”
遠處的小師妹也招呼了回來：“孫師姐！”
但下一聲卻變成了尖叫，和身後震耳欲聾的轟鳴聲，最後一並傳入了昭落的耳朵。
“啊——！”
她一身紅衣背後，浮溪城內幾處地方突然爆炸，燃起陣陣洶湧的火光，將這烏黑陰翳的天空都照亮了幾分。
浮溪原本熱鬧的交易聲變成了慘叫參半的哀嚎聲。
一處安逸繁華之地突然噩耗將臨。
孫凝一動的很快，順便向旁邊傻掉的眾人吼了一聲：“去看看！”
他們不止是要去救人，還要去確認這些是否是那些被魔氣侵蝕之人或妖犯下的錯事。
火光隨著風勢，逐漸擴大，似乎浮溪一整個城都要化為灰燼。
百姓開始求雨，祈求著這陰沉的天氣可以降下暴雨，將這不管是“天災”還是“人禍”的火災給熄滅。
他們一行人趕到了中央，心如同墜到了寒淵。
人、妖全部墮魔了。
在火光中如同遊戲一般追逐著逃竄的人類。
然後，先將火滅掉的，是鮮血。
血腥味傳入了昭落鼻中，不詳的預感將她淹沒。
還是發生了。
“救救我~——”尖叫的求救聲劃破耳膜。
孫凝一早已拔出了劍，衝進了火光中，將那些墮落的翻天覆地的“怪物”，斬殺在劍下。
那些已經對無辜的人下手的人、妖，已經不再是同類。
昭落也取下了腰間軟劍，泛著紅色的法力順著她手握的劍柄處蔓延到劍尖。
“在這裏等我。”
她將這句話留給身後的謝慈清，提劍也衝了進去。
她本就一襲紅，在火光中，有些難以辨認身影。
謝慈清眯了眯眼，原本臉上帶著情緒的表情逐漸冷卻，最後麵無表情。
他耳邊充斥著求救聲，而他隻輕飄飄望了一眼過去。
在那些人哀嚎著哭望過來的眼神中，隨意抬手結了一個界，替他們擋住了攻擊。
謝慈清設的結界是青色的，泛著幽光的冷意，被保護在內的人都冷的顫了顫身子。
就像昭落所知道的，他並不能修煉蓬萊劍術；如果將身體比作一個容器，謝慈清隻能容納一水杯的法力，僅夠施展幾個小法術。
他在蓬萊十餘年，雖然修道一途中並無什麽長進，但占卜一術，他也算是有天賦之人，也彌補了一些他在別處的差距。
但如果昭落看見他剛剛施展的結界一定會吃驚。
——
昭落側身閃過，躲過了剛剛襲過來的那一擊，然後反身一刺，帶著溫熱的血濺起了她的臉上。
她動作不停，軟劍帶出血花。
他們殺了這些墮魔，但數量卻不見少。
似乎一夜之間，浮溪所有被魔氣寄居的人、妖都紛紛墮化了，源源不斷地朝這邊趕來。
而魔氣入體後，難以拔除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是它的確會助長實力，讓人不願去拔除。
因此，這些墮魔中，不乏實力強悍的人，讓他們也感到棘手。
而一直耗下去，最後被耗幹的，一定是他們。
孫凝一又斬掉靠近過來的一妖魔後，朝身後大喊：“你們先撤！”
他們不能都折損在這，這不是明智。
“孫師姐！”
孫凝一又高喊一聲：“快撤！”
她做好了墊後的決心。
昭落偏頭望向孫凝一的方向，剛想說點什麽。
她聽到了謝慈清急促的一聲呼喚，帶著惶恐和不安。
“師姐！”
他難得那麽激動，讓她在這混亂中停滯了一瞬。
而血即便落在了昭落衣上，也看不出來；因此一道疼痛下來，她也分不清，袖口上到底是她的血，還是魔的血。
“小心！”
身後有人替她殺掉了剛剛攻擊她的墮魔。
但她聽不見謝慈清的聲音了。
也感知不到場上他的存在。
從這一刻開始，其他人明顯感覺到了墮魔數量的減少，它們不再一窩蜂的湧上來。
像是達成了什麽目的後，就減少開始撤退。
於是，這才有人注意到昭落的不對勁，以及謝慈清的失蹤。
“我師弟呢？”
昭落死死克製住恐慌的情緒，讓自己保持鎮靜。
沒有人回答她，她又問了第二遍。
“謝慈清呢？有人看見謝慈清了嗎？”
她話語顫抖，難得失了態。
但其他人剛剛也忙於戰鬥，無人注意到場內的謝慈清。
“是剛剛中間那位藏青色外衣的公子嗎？”回答她的是之前被謝慈清布了結界保護的人。
但她不知他今日著了什麽色的衣服。
“是藏青色。”替昭落肯定的是溫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