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人都是複雜的
易楓每每想到韓平安在網吧裏被砍殺的一幕幕,就心痛如絞,怒火中燒。
再想到韓平安差點死在他們手裏,對這五個人心裏隻有憤怒。
易楓拍拍手,扭頭看向閻學兵,欠身道:“兵哥,能否幫忙?”
這話的意思是讓閻學兵的人代勞執刑。
閻學兵聳聳肩,微笑道:“當然,樂意至極。”
“駱駝,這五個人就交給你吧。”閻學兵回頭對一個穿著白襯衫,臉頰削瘦的中年男人道。
“行,兵哥,沒問題,我數著數。”那個叫駱駝的中年男人露出一抹狠辣的笑容,“你們幾個,幫我把人拖下去。”
說完,駱駝從旁邊一個人手裏接過一把砍刀。
就這樣,金牙和馬蜂五人被拖出包廂,去了另一個包廂。
很快,隔壁就傳出金牙眾人的慘嚎聲,那一聲聲慘叫,猶如厲鬼嘶吼,滲人得很。
戴茂財那邊的人紛紛臉色驟變,再看向易楓的目光充滿了畏懼之色。
眼前這個年輕人惹不得啊!
隻見易楓臉色平靜,坐在位置上抽煙喝茶。
戴茂財臉色卻極其難看,但也不再作聲。
諾大的包廂裏陷入了寂靜,隻能聽到隔壁傳來的陣陣哀嚎,那些哀嚎又顯得如此清晰可聞。
閻學兵扭頭看向易楓,主動遞了一支煙給他,這表示他對易楓的認可。
“來一支,特供的。”
易楓笑了笑,接過煙,“謝謝。”
閻學兵笑道:“做得不錯,易老弟,改天有空了,去我的酒吧喝點。”
“沒問題,兵哥。”易楓點點頭應道。
過了約莫十幾分鍾,包廂門口再次推開。
駱駝白襯衫上染滿了鮮血,手裏的刀也還在滴著血。
“易老弟,兵哥,完事了,一刀不少。”駱駝擦了擦臉上的血液,露出一抹森然的笑容。
“嗯,辛苦了,走吧,該回去了,駱駝你也去換身衣服吧。”閻學兵滅了煙,起身道。
他再看向戴茂財,冷聲道:“戴總,希望下次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對誰都不好。”
戴茂財幹笑一聲,應道:“是是,兵哥,以後我一定會好好約束這幫小崽子。”
“兵哥慢走!”
閻學兵轉身離開,易楓和他並肩而行,一起出了包廂。
易楓在經過隔壁包廂的時候,往裏麵看了一眼,隻見那五個人已經倒在血泊之中,不知生死。
那個包廂,已經恍若閻羅地獄。
易楓隻是看一眼,心裏毫無波瀾。
這個社會就是人不狠,站不穩,有些事情是必須要去做的。
另一邊,戴茂財看易楓眾人已經離開,長籲了一口氣,隨後扭頭掃了一眼其他小弟,罵道:“你們還愣著幹嘛,還不快把人送醫院去?艸!”
……
深夜12點,易楓和閻學兵在小區花園內抽煙散步。
“易老弟,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答應了戴茂財開出的條件,你知道我會怎麽看你嗎?”閻學兵吐個煙圈,微笑問道。
“兵哥,你會怎麽看?”易楓搖搖頭。
閻學兵淡然道:“我會看不起你,而且,一輩子都看不起你。”
易楓沉默不語,沒有回應。
閻學兵繼續道:“有時候,錢確實很重要,人人都想掙錢,沒錢寸步難行,但錢真的不是萬能的,換不來道義,換不來真心兄弟也換不來心中正義。”
“你是不是覺得我一個混道上的,說正義很可笑?”
易楓搖搖頭,笑道:“這倒沒有,我知道,兵哥是有所為,有所不為,隻不過行事手段跟一般人不一樣而已吧。”
閻學兵指了指他,啞然笑道:“你啊,年紀輕輕但卻是一個老滑頭,不過,你這話有一部分說得對,大丈夫,人生在世,有所為,有所不為。”
“別看我有幾分名頭,但大多是被逼出來的。”
“如果能安安穩穩賺錢,誰又想打打殺殺,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呢?”
“我向來不做灰黑的生意,正正經經開酒吧,ktv,賺的都是幹淨的錢,我也向來不主動惹事,還時常教手底下的人和氣生財,偶爾還會捐款給貧困山區的學子。”
“如果換成其他人,能做到這個份上,絕對可以評一個三好企業家獎章。”
“但……沒有如果,走到這個位置上,就得時刻盯著周圍的虎狼,一不注意就被咬上一口,不想被咬,那就隻能把自己的牙齒也磨得鋒利一點,等他們咬上來的時候,你不至於吃虧。”
“這些年,我已經失去了七個兄弟了……我也不想繼續打打殺殺的,那樣沒意思,甚至厭惡。”
“可底下這麽多人張著嘴等吃著,幾千口家庭都得靠著我生存著,有些事情身不由己。”
閻學兵聲音很輕,絮絮叨叨的,似乎他想告訴易楓一些東西,但又沒完全說出來。
或許……隻是不能全部向易楓傾訴出來,所以聽著有點迷迷糊糊的。
易楓也不深究,捧了他一句道:“兵哥說的是,人都是複雜的,誰也無法定義誰正義,誰邪惡,一切行事,遵循自己心中道義即可,兵哥就是很好的模範嘛,值得我學習。”
閻學兵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眼眶有些濕潤,指了指易楓的鼻子道:“你啊你啊,就會說好聽的,不過……難得有人這麽理解我,哈哈!”
“你說得對,人呐,都是複雜的,沒有絕對正義,沒有絕對邪惡。”
這時,有一輛豪華奔馳車駛入小區,從兩人麵前經過。
閻學兵指著車裏一個喝得醉熏熏的胖男人,道:“你知道他是誰嗎?”
易楓搖搖頭,表示不知。
“他呀,在白天就是代表著正義,審判罪犯的那個人。”閻學兵嗤笑道。
易楓仔細盯了一眼,好像真是報紙上看到過。
閻學兵繼續道:“不過……你不知道的是,他包養了兩個小美女,小三小四,而且還沒成年,市三中裏麵的。”
“這世界荒唐吧?荒唐就對了,這才是現實。”
易楓也笑了笑,那樣的人他見了也不少,上輩子也沒少打交道。
閻學兵拍拍他的肩膀,道:“行了,時間也不早了,我也不留你了,那樣太虛偽,我認你這個朋友,你以後也得拿我當朋友。”
“哈哈,那必須的,兵哥。”易楓笑道。
易楓雖然話是這麽說,但本著原則問題,他對閻學兵還是要保持距離,交朋友可以,但可不能當成兄弟。
這是原則性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