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這事不會輕易過去
眼看人魚的瞳孔逐漸擴散，直至徹底失去了顏色。
高文深吸一口氣，微微彎下腰去。
他想觸碰人魚的臉，對人魚說一聲沒關係。
再道一聲……抱歉！
但就在他剛剛彎腰的一瞬間，他耳邊猛然傳來一聲爆響。
這聲音響起同時，早有一人以比聲音更快的速度，出現在高文的身前。
“高文聖！”
說話這人一身黑色西裝，頭頂著赤紅色的莫西幹發型，臉上掛著兩道紫紅色的疤痕，看起來本該狠厲又危險。
但他此時卻無比恭敬的單膝跪在高文麵前。
“都是在下護衛不利，居然讓這種肮髒愚蠢的魚人觸碰甚至傷害到了您高貴的身軀，還請高文聖從重處罰在下！”
話音落下同時，這人麵上滿是惶恐和隱約的憤怒，他惶恐的等待著高文的處置，而憤怒則是他隱約瞥向死去人魚時露出的表情。
恰巧當他看向人魚時，他注意到了高文準備彎腰接近人魚的動作。
於是這人又猛然起身，飛速遊竄到人魚屍體和高文中間。
“高文聖，我知道您很憤怒，但以您偉大而高貴的身份，實在不應為泄憤去觸碰這該死的，低賤又卑微的奴隸！”
說完，不等高文反應過來，黑西裝疤痕男直接飛起一腳，狠狠將人魚癱軟的身體踢向遠方！
甚至就在人魚的屍體劃過遠方樹林時，這人猛然一聲大吼。
“衛兵，去將那該死的奴隸的屍體挫骨揚灰，不要讓那肮髒的東西汙染到天龍人大人的眼睛！”
“是！”周圍一身鎧甲的衛兵匆忙回應。
“等等！”高文猛然出言叫停眾人！
一切發生的太快了，真的太快了！
高文甚至還沒看清黑西裝男人的長相，可憐人魚的屍體就已經被踢飛了！
他隻能看到人魚在天空中劃過的悠長弧線……
來不及思考，高文眉目狠狠一肅，同時抬手朝遠方一指，怒罵道。
“帶回來，把她帶回到我麵前，混賬！”
“這……？！”
黑西裝男子呆愣片刻，但還不等他的腦子去思考高文命令的含義，他的身體已經本能的服從命令並衝了出去。
黑西裝男子轉眼化作一道黑線，他兩腳踩著空氣，一路衝刺到天上，衝到了還未墜落的人魚屍體旁。
人魚墜落的弧線戛然而止，下一個瞬間，黑西裝男子抱著人魚回到了高文麵前。
他雙手托舉魚人，無比恭敬的半跪下去。
而直到黑西裝回歸之後，一連串爆響才傳進了高文的耳朵裏。
看著因之前那一腳而不在美麗，反而讓人隻覺驚悚的可憐人魚。
看著周圍絲毫不敢發出任何聲音的衛兵和奴隸。
高文深深地吸了口氣。
“那是月步，對麽？”他問道。
“是的，大人，作為守護您和所有天龍人的CP成員，六式是我等理應也必須掌握的基礎技能！”
黑西裝男子緊張的回答道。
聽了黑西裝男人的話，高文閉上眼睛，用鼻子狠命的吸了口氣。
一時間，他如夢初醒。
人魚的死，CP0的成員，還有月步和海軍六式。
真的來到了海賊王的世界啊……
帶著難以避免的惆悵和傷感，高文向前兩步，徑直來到黑西裝男子前方。
他的手，緩緩搭在了黑西裝男子的肩膀上。
“說說你的名字。”
“在……在下名為沃特！”
“哦，那麽沃特……。”
高文一邊說，一邊按了按他的肩膀。
伴著按壓的動作，沃特顫抖的愈發厲害，壓力如山海一樣朝沃特彌漫而來。
在沃特眼裏，高文那區區一米八三的矮小身影，逐漸高大的好似直入雲霄的瓊樓，那樓閣四周甚至還環繞著引而不發的雷雲！
沃特甚至連看向高文的膽量都沒有了。
眼看沃特愈發謙卑的低下頭去，高文才轉而拍了拍沃特的肩膀。
“記住。”
高文一字一句的重重說道。
“不要為我做決定！”
“是，遵……遵遵……遵命，大人！”
這一刻，沃特哆嗦的愈發厲害，可惜高文並沒給他緩解壓力的任何機會。
沒等沃特將氣喘允，高文繼續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作為守護我的人，我在你麵前受了傷。
這是失職。
接著，你更是在我做決定之前，為我來做決定。
這是失敬！
去吧，將人魚的屍體妥善安置，然後離開瑪麗喬亞。
如果連這都做不好，讓我再見到你第二眼。
那，你就去死。”
“等一等，該死的，給我停下！！！”
高文話剛剛說完，遠方突然傳來一道氣喘籲籲又格外焦急的聲音。
話語被打斷，高文淡然轉頭朝聲音的來源看去。
遠方，一道絕塵的身影正穿過無數跪拜的人，朝高文的方向奔跑過來。
一邊跑，那人還一邊繼續大吼。
“不許傷害那個可憐的魚人，都給我停下，停下！
該死的查爾羅斯，你……你……？”
一邊說著話，這人一邊氣喘籲籲的停在了高文的麵前。
他滿臉震驚的看著被CP成員托舉的魚人屍體，眼神裏充滿了遺憾和傷感。
“見鬼，我來晚了，是誰做的，是你麽，高文！”
這人一邊怒喝，一邊衝到魚人的屍體前方，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穆斯加魯德聖？！”
看著麵前跪倒的人，本就驚慌欲死的沃特一聲大喊，他差點沒嚇得跳起來。
不過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名為穆斯加魯德的天龍人就已經將魚人從他懷裏搶了過來。
“我對不起你，乙姬王妃！
該死的，我來晚了，我沒能救下你的同胞！！！”
抱著魚人的屍體，穆斯加魯德悲痛莫名，他一邊用潔白的衣袖擦去魚人麵上溢出的血跡，一邊無比難過的說到。
“她歸我了，我會把她送回到魚人島，然後親自向已故乙姬王妃的丈夫謝罪！”
話音落下，穆斯加魯德抱著人魚的屍體站起身，落寞的朝遠方走去。
就在他路過高文時，穆斯加魯德猛然抬頭，朝高文瞥上一眼。
“年輕人！”
他突然說到。
“我知道你，夏露莉雅那孩子一直稱你為天龍人最後的顏值擔當，瑪麗喬亞最璀璨的星辰！
希望你那無比好看的軀殼樣肮髒醜陋的心！”
說完，穆斯加魯德也沒指望得到什麽正麵的回答。
從五年前被乙姬王妃拯救之後，穆斯加魯德體內湧現的善良之心，早已讓他成為了其他天龍人眼中的異類！
他之所以走得急，正因為他不想聽清他以為的，高文接下來會對他發出的不解的咒罵。
就像他勸其他天龍人善良時，其他天龍人對他罵出的那樣。
可他沒想到的是，他話音剛落，高文不止沒有咒罵，反而輕輕的歎了口氣。
“穆斯加魯德，你的出現，總算讓我對天龍人的身份產生了一點點認同。”
“什麽？”
穆斯加魯德驚詫不已，他趕忙轉頭看向高文。
迎著穆斯加魯德期待的眼神，高文輕輕點了點頭。
接著，高文湊近到緊張而欣喜的穆斯加魯德麵前，小聲說道。
“不用驚訝，你不是獨自一人，穆斯加魯德。
她是個多美的人魚女孩兒，謙卑而善良，她本該開心幸福的活上很久，對吧。”
話音落下，高文抬手拍了拍穆斯加魯德的肩膀。
“稍後我會去您家裏拜訪，關於送還人魚屍體的事情，我也希望能和你一同前往。
不過在那之前，我還有一口氣要出！”
話音落下，高文鬆開穆斯加魯德的肩膀，轉而看向遠方瞪大肥眼的查爾羅斯聖。
在他的視線和查爾羅斯中間，CP成員沃特匆忙逃竄，他可不想再出現在高文視線中。
那真的會死！
而查爾羅斯。
被高文冷漠的注視著，他緊張的手指都不知該放在哪兒了。
“高……高文，你不會……不會信了穆斯加魯德那個老鬼的話吧！
我們可是天龍人，那個該死的魚人就是奴隸，我們……。”
“住嘴！”高文一聲斷喝。“誰和你是你們！”
一邊說，高文一邊踱步向前。
“既然你不認可我指責你胡亂殺人的事情，那我就換一種你能理解的方式和你這個蠢貨對話！”
說到這兒，高文來到查爾羅斯麵前，一把拎起了查爾羅斯的衣領。
看著查爾羅斯那流著鼻涕的蠢笨嘴臉，高文拽著查爾羅斯，陰沉著罵到。
“因為你沒有管好你的奴隸，我的頭直到現在都還隱隱作痛！
這件事，你以為就會這麽輕易的過去麽。
你這個混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