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章 最美軍嫂
陳山河:“……”
原本傷口的疼他挺無所謂,隻是不想拂了江拾月的好意。
沒想到上個藥,反倒成了折磨。
酒精擦過傷處,無可避免地會有些刺痛。對陳山河來說,這點痛不算什麽。難忍的是江拾月怕弄疼他棉棒輕輕擦過傷處,有些癢反倒不好忍。
更讓他坐立難安的是,江拾月輕輕對著他後背吹。
像一把小刷子一下一下刷過他心裏。
很輕很柔,又有點癢。
“我自己來吧!”陳山河轉身想拿過江拾月手中的棉棒。
江拾月瞪他,拍掉他的手,“坐好!別亂動,碰到傷口怎麽辦?你背後又沒長眼睛怎麽夠得著?”
這男人真是牙硬,傷成這樣竟然沒事人一樣。
如果是她傷成這樣,沒個一周絕對不肯下床。
萬一要是落個疤,那得難過一個月。
陳山河臉上有些熱,卻又不好解釋,隻能老實回過頭接受這種“折磨”。
全身的觸感神經似乎都集中在後背上,跟著江拾月的手遊走。
清晰地感覺到她手中的棉棒擦過的痕跡。
溫柔的輕呼似是能輕而易舉地消融掉酒精帶來的刺痛。
也能感覺到冰涼的藥膏在她手下一點點沾染在自己背上。
陳山河入伍八年,隨便哪次受的傷都比這次嚴重,卻從來沒被這樣對待過。
以前也不覺得有什麽,大家都是這麽過來的。
可被江拾月這麽慎重的對待,心裏除了暖意還多了一抹酸澀。
有點像委屈。
就像在外麵跟人打架受傷的孩子,本來沒覺得怎麽樣,但是回到家以後被父母安慰幾句,就感覺像被人欺負受了莫大委屈一樣。
感覺像過了一秒又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才等到江拾月收起棉棒。
陳山河微不可見地鬆了口氣,放鬆了繃著的肩膀。
江拾月把剩餘的棉棒和藥膏收起來,同時開口:“謝謝你!我又欠你一次。”
陳山河重新套上海魂衫,搖頭,“應該的。你我之間不必這麽客氣。”
他突然莫名討厭江拾月這種疏離的態度,不想再聽她說話,“咱們走吧?”
*
一家三口到大院廣場時,已經坐滿了人。
部隊是個講規矩的地方。
整個廣場,先按團劃分區域,大院裏一共三個團。
陳山河他們團正好分在廣場中間。
團
營
一個個的小單位按照規矩迅速集合散開坐到自己得位置。
整個大院數千人坐在廣場上竟半點不亂。
家屬們不在隊伍裏,單獨劃出一塊區域。
帶家屬的官兵們可以脫離大部隊陪家屬們一起坐。
江拾月這一桌上都是熟人,她帶著陽陽,萌萌媽媽帶著萌萌,還有王紅和王瑩。剩下的位置是給陳山河他們幾個的。
姚騰飛他們幾個不屬於大院裏,但也不屬於家屬,也是單獨一桌,恰好在家屬和官兵中間。
姚騰飛身邊那個瘦高個“切”了聲,“就他們還搞聚餐?”
姚騰飛右邊那個特別黑的青年也開口,“坐在一起啃窩窩頭?”
姚騰飛抬手在他們每個人的後腦勺上都拍了下,“吳國仁、孫富貴你倆怎麽說話呢?!要飯的還嫌飯餿是不是?”
黑皮膚孫富貴摸著後腦勺撇嘴,“我又沒說錯!他們這裏跟咱們那兒夥食能比嗎?咱們一天夥食費的標準三塊五。他們每個人每天也就三四毛錢的標準。二十塊錢夠一個連的人吃一天。聚餐還能聚出花來?”
瘦高個吳國仁點頭附和:“就是。我都懷疑今天晚上咱們能不能吃飽。唉!雞蛋點心隨便吃習慣了,乍然吃這窩頭還真有點食不下咽。”
姚騰飛哼了一聲,“就你倆事多!人家陳山河也是飛行員出身,還不是在這裏活了三年多?”
江拾月坐的這桌恰好跟姚騰飛他們挨著,把他們的對話都一一收入耳中。
萌萌媽也坐在這桌,輕拍了下江拾月的胳膊,“這幾個人幹什麽的?怎麽好像跟陳營有仇一樣?”
江拾月搖頭,她也有這感覺。
但,什麽都不知道。
原主記憶裏並沒有這些人。
聽話裏露出來的意思是陳山河以前單位的人?!
王紅撇嘴,“飛行員有什麽了不起?拽的跟二五八萬一樣。”
江拾月心想,還就是了不起。
別說現在,幾十年後飛行員也是萬中無一。
更何況現在78年,都還沒有民航。飛行員更是從千萬人中才能選出來一個。
王瑩顯然也這麽認為,點頭“人家人均夥食費三塊五一天,咱們這裏的官兵三毛五一天。光看這個,你就知道差距有多大。”
江拾月他們能聽見姚騰飛他們說話,姚騰飛他們自然也能聽見江拾月他們說話。
“嫂子。”姚騰飛轉過身,隔空朝江拾月喊話,“改天你到我們大院做客,請你嚐嚐我們飛行員的夥食!
如果吃的好,你就吹吹枕邊風勸勸陳山河。讓他別再當縮頭烏龜,好好跟我比一場。他如果贏了我,我就幫他重新回飛行大隊。”
江拾月的位置跟姚騰飛隔了一張桌子,聞言瞪圓了一雙眼,故作驚訝,“你們飛行員招人的標準這麽低嗎?隻要身體條件達標?不管腦子好不好使的嗎?”
姚騰飛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你什麽意思?”
吳國仁提醒他,“隊長,她罵你沒腦子!”
同桌的王紅王瑩瑩她們都忍不住笑出聲。
姚騰飛沉下臉,“嫂子,我敬你是個軍嫂,一直好言好語。你卻三番兩次不客氣,還罵我?!你要跟陳山河一樣不識好歹,別怪我翻臉。”
“咦?”江拾月納悶道,“你開口閉口詆毀我愛人,還希望我好聲好氣相待?怎麽看我長得漂亮想追我?”她一臉怕怕的表情,“你是想被開除軍籍?”
姚騰飛:“……”
他從牙縫裏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擠,“誰、特、麽、看、上、你、了!”
她漂亮是沒錯,但也特麽夠自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