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章 陳山河,你該慶幸你找了個好對象
江拾月怔怔地望著牢牢擋在自己上方的陳山河。
大半月沒見陳山河似乎又黑了些,臉上多了些風霜的痕跡,一雙眼睛更顯得立體深邃,薄唇緊抿,眉心微蹙。
頭頂不停地掉落鐵管、鐵片等雜物。
江拾月看見其中有些砸在陳山河背上,他卻一聲不吭,連表情都沒變一絲,雙手虛攏在江拾月身旁,為她擋掉一旁掉落的鐵管鐵片。
這一刻,江拾月覺得陳山河前所未有的帥,一種說不清的感覺在心底滋生。
明明鐵架散落掉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江拾月卻隻聽見自己如雷的心跳。
江拾月心思百轉千回,卻不過須臾間就塵埃落定。
陳山河站起身踢開身側的雜物,朝江拾月伸出手,“你沒傷著吧?”
江拾月把手放進陳山河的掌心,借著他的力道起身,同時搖頭,“我沒事,謝謝你!你怎麽來了?你們那個什麽比武結束了?”
“沒事。”陳山河拍打了下身上的土,猶豫了下還是道:“下次遠離這種危險的地方。”
他走到跟前,恰好看見江拾月抱頭蹲下。
一瞬間有點哭笑不得,這時候了還先護著臉?!
她明明那麽膽小,竟然不喊不叫。
他隻來得及跳上台把她護在身下。
剛趕過來的郭慶元:“……”
他尷尬地撓撓頭,“對不起,是我們維修部的疏忽。我馬上組織工人們來修。”
江拾月點頭,“傷了我事小,明天要傷到賓客事大!你們今晚維修的時候一定要再三檢查不要再發生……咦!你流血了。”
話說到一半,抬頭恰好看見陳山河額角一道血線流下。
陳山河抬手要擦。
江拾月伸手攔他,“手髒。”她從口袋裏掏出一塊白底藍邊的白手帕給陳山河擦幹淨順臉流下的血。
潔白的帕子還殘留著江拾月的體溫,瓷白的手腕在眼前微晃,似有若無的香味讓陳山河莫名有些口幹舌燥,他按住手帕一角,“我自己來。”
江拾月鬆開手,拉著陳山河另外一隻手往衛生室走,“還是得去衛生室看看。”
陳山河低頭看著手腕上的蔥白玉指,咽下到嘴邊的拒絕,任由江拾月牽著走。
江拾月臨走還不忘再三囑咐郭慶元,一定要好好檢查,明天絕對不能再出這樣的事。
到了衛生室,大夫說沒事,陳山河隻是被鐵片劃破了一點皮,問題不大。
江拾月見陳山河額角的血這會兒已經自己止住,點點頭,拿了點消炎清創的藥。
從衛生室出來,陳山河開口:“陽陽呢?”
“陽陽在廠裏跟著劉圓圓呢!”江拾月說完想起陳山河不知道劉圓圓是誰,又補了一句,“劉圓圓是製衣廠的實習設計師。”
陳山河停下腳步,皺眉看著江拾月,滿臉不認同,“你把他丟給陌生人帶?!”
陽陽跟別的小孩不一樣,特別抵觸跟陌生人接觸。就算不哭鬧整個人也會處於一種非常焦慮的狀態。
還以為現在的江拾月能更有責任心點兒,沒想到還是隻顧自己。
江拾月一臉莫名其妙:“你這麽激動做什麽?陽陽跟劉圓圓相處很好的。”
陳山河深吸一口氣,“你說陽陽和陌生人能相處的很好?”
還不如讓他相信敵機會自動墜毀。
陳山河腳步匆匆往停車場走,“陽陽是個特殊的孩子。他喜歡你不代表他能接受別人!江拾月,你要是不能用心照顧他就不應該答應。”
是他對現在的江拾月期待太高。
江拾月無語地朝陳山河翻個白眼,揮了下拳頭,小聲嘀咕,“當我是你的兵呢?說訓就訓!要不是看在你剛救了我的份上,揍你丫的!”
陳山河:“……”
頭一回覺得耳力好,不是什麽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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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招待所,江拾月輕手輕腳打開房間門,然後讓開位置給陳山河。
陳山河站在門口,看著陽陽和劉圓圓各安一隅,互不打擾,十分詫異。
陽陽端坐在方桌前,翻著那本新華字典。
陳山河發現那本新華字典陽陽已經快翻到尾頁了。
劉圓圓坐在陽陽對麵低頭畫設計圖,她放下筆把剛畫完的設計圖舉到陽陽麵前擋住他的字典,問:“好看不?”
陳山河下意識向前一步,想製止劉圓圓。
陽陽最討厭被人打擾,會發脾氣。
然而陽陽卻沒像往常一樣喊叫摔東西,隻是麵無表情抬頭看著劉圓圓說了一個無情的字“醜!”
陳山河:“……”
劉圓圓:“……”
江拾月環臂抱胸靠在門框上,輕哼,“看見了吧?我說過陽陽隻是個生病的孩子。他已經好很多了。而且保護孩子也不是一味把他拘在房間不讓他跟其他人接觸。”
陽陽和劉圓圓聽見動靜同時朝門口看過來。
劉圓圓目光往陳山河身上落了落,自來熟道:“這是姐夫吧?姐夫你好,我叫陳圓圓。你跟陽陽長得好像。”
說完覺得不對,又找補了句,“陽陽跟你很像。”
陳山河:“……”
默了會兒,擠出一句“謝謝。”
江拾月:“……”
劉圓圓麻利地收拾起自己的本子,抱著往外走,“月月姐,既然你們回來了那我先回家了啊?小陽陽一點都不可愛,老打擊我。”
江拾月往劉圓圓的本子上掃了眼,表示:“我覺得我兒子審美沒問題。”
劉圓圓:“???”
劉圓圓:“!!!”
劉圓圓沉默半晌,恨恨地扔下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鼓著腮幫子哼唧著出了門。
陳山河猶豫了下還是開口:“你們……”
江拾月打斷陳山河的話,“我們不是不禮貌,隻是跟劉圓圓比較熟,開個玩笑。劉圓圓自己也知道。你看她真生氣了嗎?她沒有也不會,因為她逗陽陽是為了讓陽陽不要長時間低頭看東西。陽陽的性子她清楚,不會真得生氣。我也是逗她玩兒。
人跟人之間個性和關係的不同,能有很多種相處方式。難道你跟你的戰友會一直這麽客客氣氣地說話?”
陳山河想了下跟自己戰友在一起時的狀態,道歉:“對不起,剛才誤會你了。”
江拾月擺擺手,“沒什麽,反正也不是頭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