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 DIY冰塊
江拾月一動也不敢動。
兩個人的胳膊、大腿外側隔著薄薄的布料緊貼在一起。
略高於己身的溫度讓她十分不自在。
上輩子江拾月在網上看過,說男人的體溫比女人的體溫要高半度。
原來是真的。
除了體溫,江拾月還能清晰地感覺到陳山河小臂堅實有力,大腿的線條硬朗流暢。
其實他身材好平時就能看得見。
黑暗裏,伴隨著真實的觸感,江拾月忍不住有些想入非非。
唇上似乎還殘留著一絲清冽的煙草氣息,腦海裏浮現出他剛從浴室裏出來時的畫麵。
下午陳山河剛洗完澡時,短發還滴著水,隻穿了褲子沒穿上衣就從浴室裏出來了。
陳廠長找來的工作服是厚款,這個天穿厚衣服屬實有點難受。
昏黃的燭光下,其實看不太真切,但,壁壘分明的八塊腹肌和性。感的人魚線還是能看見的。
江拾月嗓子莫名有些幹癢,忍不住清了清喉嚨。
陳山河突然開口:“睡不著?”
江拾月僵住,略側過頭問陳山河,“你怎麽也還沒睡?我吵到你了?”
陳山河搖頭,過了幾秒想起江拾月應該看不見他搖頭,又道:“不是。”
溫香軟玉在側,他正血氣方剛的年紀又不是木頭,偏兩個人是真夫妻假情侶,睡得著才怪!
“聊會兒?”陳山河征求江拾月的意見。
“聊什麽?”
陳山河默了會兒,才開口,帶了幾分小心翼翼地試探,“你還能記得以前的事嗎?”
“???”江拾月眨眨眼側過頭,已經習慣黑暗略微能視物的眼睛看著陳山河,十分疑惑:“以前什麽事?”
他是在懷疑她?
陳山河沒直接回答,“前幾天我到城裏開會,遇見一個軍醫戰友。他跟我說有的人身體裏住著兩個甚至兩個以上的靈魂。這些靈魂會交叉控製身體。每個人都是獨立的性格,有好有壞簡直就像兩個人一樣。
假如說身體裏的靈魂分為甲和乙。甲可能內向木訥老實容易被人欺負,乙則可能囂張跋扈、橫行霸道去欺負別人。甲和乙之間或許會知道彼此的存在也或許不知道自己得存在。”
江拾月注意力都放在兩個人緊挨著的肢體上,聞言也沒多想,“嗯”了一聲。
心裏納悶跟自己記得不記得以前的事有什麽關係?
“等我回來,帶你一起去找那個戰友看看吧?!”
江拾月:“???”
她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你懷疑我有神經病?”
“不是精神病,是人格分裂。”陳山河糾正。
江拾月:“……”
她坐起身,靠在床頭上,幽幽道:“你戰友難道沒跟你說,人格分裂又叫多重人格,在學術上被稱為分離性身份障礙。精神病的一種。”
陳山河:“……”
他問的委婉,戰友說的隨意,他確實不知性格分裂也是精神病。
江拾月反而來了興趣,她知道自己行事作風跟原主反差太大,一直把“改邪歸正”掛在嘴上。但也知道這個理由瞞不了陳山河這種枕邊人。
她的性格字跡什麽都跟以前不一樣,很難有合理的理由說服人。這也是她迫切搬離大院的原因之一。
沒想到今天陳山河給她找了一個完美無缺的理由。
陳山河也起身,坐在床邊,“原來你知道人格分裂啊?你看過醫生?”
江拾月猶豫了下點頭,“對。我的事你別跟別人說。讓別人知道我有精神病,你可就沒辦法跟我離婚了。”
跟精神病離婚可能會構成遺棄罪。
當然,江拾月怕的是別人真把她當精神病,剝奪她民事行為能力。
陳山河輕曬搖頭,“這個病跟其他的不一樣。不影響你正常生活。當然,如果你需要照顧的話,我不會跟你離婚。”
江拾月忙搖頭,“別!我可以照顧自己。用不著你一直委曲求全。”
陳山河想說“如果是現在的你我不委屈。”但,又怕江拾月誤會,默了會兒,點頭道:“你說得對!現在的你跟以前不一樣。特別獨立,不需要任何人照顧也能活的很好。”
好到讓人詫異。
不過一個月的時間,就能賺一輛自行車賠給大劉家。還能讓一個快倒閉的製衣廠把她奉若神明。
對他和孩子也和以前有天壤地別。
“你……”陳山河猶豫著問,“還會變成以前那樣嗎?或者你們交換的時候你會知道嗎?”
“不知道。”江拾月搖頭。
她雖然不是人格分裂,但是強占了別人身體的靈魂。
她確實不知道會不會有一天會和原主再交換回來。
反正這一次穿來的時候她不知道,也來不及跟任何人打招呼。
陳山河點點頭,“你先睡吧!我去抽根煙。”
坐在客廳的桌前,聽著門外呼嘯的風聲和不停歇的雨聲,陳山河有些惆悵。
這一刻,他自私的希望,現在的江拾月能長長久久的留下來。
*
後半夜才風停雨歇,開了窗戶房間裏不再那麽悶熱,江拾月才沉沉睡去。
感覺才剛合上眼,門就被拍得乓乓作響。
江拾月揉著頭坐起身,才發現外頭已經豔陽高照。
她打開門,來的是王桂花。
江拾月警惕地問,“你怎麽來了?”
王桂花手裏端著兩個飯盒,局促的站在門口。
看見江拾月把飯盒塞進她手裏,囁嚅道:“江拾月同誌,昨天……昨天是我氣糊塗了,胡說八道。你別往心裏去。”
江拾月挑了下眉毛沒說話。
“我這人從年輕的時候就愛拈酸吃醋,動不動就往那方麵想。這事是我不對,我給你賠不是。”
江拾月這才開口,“阿姨,沒事,誤會說開了就好。”
她昨天也打人了,沒吃虧。
“昨天老陳把你的事都跟我說了。謝謝你願意來幫我們廠。也謝謝你給我孫子買肉。”
王桂花說完就轉身跑了沒給江拾月再說話的機會。
江拾月低頭看看手裏的飯盒,搖頭輕笑,這份歉意可不輕。
回到屋裏發現四處都沒看見陳山河,最後在枕邊找到一張巴掌大的紙。
陳山河留的,說見江拾月睡得香沒叫她,先走一步,歸期不定,但盡量不耽誤她高考。
江拾月搖搖頭,把紙條放在一邊。
正好陽陽也睜開眼,給他穿衣洗臉,兩個人一起吃飯。
飯盒是雙層,下層是粘稠的小米粥,上層是一個白煮蛋還有一個白麵饅頭。
吃過飯,江拾月牽著陽陽到車間。
其實把他放在招待所可能更合適一些,陽陽喜歡一個人。
但,他們初來乍到,什麽都不熟,江拾月不放心,還是覺得陽陽在自己眼皮底下更好一些。
到了車間,陳廠長和工人們都已經到了,巴巴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