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端正乙方態度
江拾月先回家在木箱底翻出原主藏的鑰匙去打開門。
陳山河把工裝放在外頭,自己找了把掃帚開始打掃衛生。
這套房子離公廁不遠,格局跟他們現在住的那一套差不多,就是一室一廳的布局。
因為中間換過幾次主人,房間裏不算髒,隻有一層薄土。
江拾月拿了抹布擦洗桌子椅子。
“你買這麽多工裝做什麽?”陳山河問。
“不是買的。”江拾月搖頭,手裏動作不停,“抵賬的。”
簡單把跟製衣廠的淵源說了下。
陳山河聽完第一句話是“以後別去那個黑市了。”頓了下補充道:“如果非要去,叫上我。你說的那個喬四爺不是個善茬。”
“你認識他?”
陳山河搖頭,“不認識,但是聽說過。那這麽多工裝你打算怎麽辦?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找找人。”
江拾月驚了,“你還認識買工裝的?”
“戰友多。他們轉業退伍後幹哪行的都有。”陳山河淡淡道。
江拾月默默豎起拇指,突然想起一句話。
這世界上最鐵的兩種關係:一起扛過槍,一起女票過女昌。
實打實羨慕,這都是人脈啊!
無論什麽年代想做生意都離不開人脈。
羨慕歸羨慕,江拾月還是毫不猶豫拒絕了陳山河的好意,“謝謝你!不過暫時不需要。”
開玩笑!
這是她第一桶金換來的。
哪能低價倒出去?
這些衣服在她手裏不翻一倍,她都不是合格的投資人。
陳山河不懂做生意,但是知道這年頭不允許個人經商。這些工裝其實是燙手山芋。
隻是江拾月似乎不這麽認為。
“那你打算怎麽處理?”陳山河追問。
江拾月納悶地看向陳山河,“你什麽時候這麽關心我了?”
不像陳山河風格。
陳山河抿唇不語。
江拾月自己找到答案:“噢,你怕我違紀犯規連累你?你放心,能走康莊大道誰願意過獨木橋?我一定遵紀守法。”
不包括現有的某些經濟相關的規則。
陳山河張嘴。
彎腰擦桌子的江拾月沒注意,接著道:“我打算行善積德幹點好事。帶著嫂子們賺點零花錢。”
大院地處偏僻,進出不易,來隨軍的嫂子們基本都是全職在家伺候老公孩子。
孩子小點的還好,三五個軍嫂湊在一起,在院裏溜溜娃,順帶聊個天,時間過得還快些。
像王紅這樣還沒孩子,或者家裏孩子長大已經不用貼身照顧的嫂子們,在家屬院的日子說美也美說難熬也難熬。
美在一天到晚沒什麽事,開心了做個飯不開心就吃食堂。偶爾有個小病小災大院裏麵就有衛生室,看病拿藥都免費。
閑著沒事就串門閑聊天。
清閑的日子勝過大部分窮苦百姓。
但,家屬院就這麽大,固定的嫂子們就這麽十幾二十個。
偶爾來個探親的嫂子立馬像動物園裏的稀有動物一樣會引起圍觀。
大家都喜歡跟探親的嫂子聊天,問外麵的世界。
說坐井觀天不太好聽,可在家屬院時間久了確實有點與世隔絕的感覺。
嫂子們每天睜開眼到閉上眼,來來回回見的都是這麽幾個人,說得都是一些你知我知大家都知道的陳穀子爛芝麻事。
沒孩子的嫂子更慘,不光聊不了孩子還聊不了男人。
她們男人的職業特殊,動輒就涉及保密,聊兩句就是死局。
以前嫂子們每天最大的熱鬧就是看江拾月和張素芬折騰。
氣歸氣,日子總歸不無聊。
有江拾月這個“臭美大辣椒”在,最起碼嫂子們能準確知道外麵流行什麽款式的衣服興什麽樣的麵料。
然而這兩個多月,江拾月改到城裏去折騰。
一回來就鬧大的。
熱鬧看了,肉也吃了,但是大家也發現江拾月離她們越來越遠。
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了。
就好像都是一個班裏的學生,大家都討厭一個調皮搗蛋的差生,可突然某一天,這個差生不調皮搗蛋了。
大家都還沒反應過來就發現這個差生已經成了全校第一名且落第二名一百多分。
家屬院隻剩一個張素芬還因為張翠的事,被自家男人一頓狠批後送回老家去了。
還有張燕姐妹。
張翠被開除,遣送回鄉,雜貨鋪換了一個殘疾退伍兵。
張燕為此跟自家男人打架,生氣回了娘家還沒回來。
嫂子們的日子越發沉悶。
漸漸她們彼此之間的摩擦就開始多了起來。
人無完人,金無足赤。
以前有江拾月和張素芬吸引火力,大家一致對外。
如今隻能內耗。
明明大院兩公害一改好一回家都走了,家屬院的氛圍沒有變和諧反而有些微妙。
嫂子們在家屬院鬧得不開心,見了自家男人要麽遷怒要麽吐苦水。
弄得幹了一天活的男人也憋屈。
嫂子們彼此之間情誼淡薄,可男人都是過命交情。
不會因為她們的摩擦去找對方的男人說事。
但次數多了,天天在一起的戰友也會因為媳婦鬧矛盾有些尷尬。
陳山河和許如山最近正為這事發愁,聽見江拾月的話,不由停下掃地的動作,當場表態:“你想怎麽做?我一定支持你。”
賺不賺錢不重要,隻要嫂子們有事做不在家屬院折騰就行。
江拾月聳肩,“也不幹什麽,就請她們幫我改衣服。”
陳山河目光落在門外的幾包袱衣服上,“八百多套能改多久?”
“那就看她們效率了。”江拾月攤手,回頭納悶地看著陳山河,“你怎麽突然關心起這個?”
陳山河不至於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但是好端端的肯定也是別有所圖。
陳山河握拳抵在唇邊輕咳幾聲,有些不自在地側頭避開江拾月的視線。
“說起來,還真有件事需要你幫忙。”江拾月突然想起一件事,問陳山河,“上次咱倆換房間,我無意間看過你的筆記本。你會畫設計圖?”
陳山河:“……”
他麵無表情地打破江拾月的幻想,不,妄想,“我不會畫服裝設計圖。”
江拾月擺擺手,“差不多。都是設計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