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收留
隻是幹這行的人都三弊五缺,晚年都不太好,看玉蒼生如今的模樣就能知道。
即便如此,玉蒼生還是願意幫江寒算一算,江寒打心眼裏感激他。
“明天我們就要回去了,您有沒有什麽打算?”江寒主動開口。
玉蒼生笑道:“我本來就是將死之人,遇到了你們才多活了兩天,能有什麽打算?就等著什麽時候油盡燈枯,這輩子也就到頭了。”
“您甘心嗎?”
如果真的對生死早已看淡,昨天盛夏給玉蒼生送飯的時候,他根本就不會碰。
可玉蒼生不光碰了,還吃了個一幹二淨。
包括今天早上江寒送飯,他也沒有拒絕。
更重要的是,他們送玉蒼生來醫院,玉蒼生全程配合,一點反抗都沒有。
江寒見過心如死灰,恨不得馬上就解脫的人。
那才是真的滴水不進,隻要找到機會,想方設法都要尋死,你根本攔不住的。
玉蒼生微愣,繼而自嘲:“沒想到都被你看出來了。”
是,他不想死。
哪怕知道自己早就該死了,也知道自己再沒有任何可能東山再起,可他心裏還是不甘心。
憑什麽!
憑什麽失敗的會是他?
明明他如此優秀,是玄門的招牌。
若不是被人
背叛算計,加上他太狂妄自大,又怎麽會落到這個地步?
如果對方大.大方方的跟他比試一場,玉蒼生輸的一敗塗地,那他心服口服。
可用這種方式把他打倒,他不甘心!
可不甘心又能怎樣?
那些人到處尋找他的下落。
他就像個過街老鼠,天下之大,竟無他的容身之處。
江寒道:“您如果不介意,可以跟我們回王家村,等您身體恢複的差不多了,到時候您想走隨時都可以走。我家中有一個妹妹還有一個弟弟,他們很好相處,我跟你保證,隻要有我在一天,絕對不會怠慢了您。就算我不在,我得弟弟妹妹也依舊會尊重您。”
玉蒼生微訝,沒想到江寒會幫他到底。
玉蒼生提醒他:“我是道家的人,跟我在一起可能會給你帶來麻煩,而況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就這麽放心把我帶回去?”
江寒輕笑:“您能幫我算卦,勸我及時回頭,足以證明您對我沒有惡意,我不管您以前是做什麽的,但我知道您不會差道哪裏去。”
從今天下午玉蒼生寫的那幾個字,江寒就能看出他的人有多麽傲氣。
隻是太過自負。
再加上他們之間的對話,以及玉蒼生不經意間流露出
來的高傲,足以證明他是個眼高於頂的人。
爺爺說過,過剛易折,這樣的人最容易遭到暗算。
但多半也跟自己性格有關。
因為太過狂妄自大,所以才會招小人算計。
不得不說,江寒把玉蒼生猜了個七七八八。
“其實我請您跟我回王家村,也有私心的。”
“因為那個女娃娃?”
“嗯,我……”
玉蒼生笑了:“罷了,你和她於我都有救命之恩,既然你都說出口了,那麽無論如何這份情我都要還,跟你們回去也沒什麽不好,說起來還要多謝你收留我,不至於叫我無家可歸。”
最後兩句帶了幾分自嘲和灰心。
江寒像是沒聽出來一樣,對玉蒼生說:“好,那咱們就說定了。”
第二天一早,盛夏來給兩人送飯。
說是送飯,其實還是盛夏去醫院食堂買來,給兩人送到病房,免得江寒跑上跑下累的慌。
盛夏來的時候,醫生正在查房。
“……患者還是需要多休息,慢慢調養,要是現在出院也行,昨天輸的液已經差不多了,回去多注意保養。”
“謝謝醫生!”
“不客氣,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等醫生走後,盛夏才上前把早餐放在床頭櫃上,問江寒。
“
怎麽今天就要出院?”
江寒忽然想起,他沒有跟盛夏商量,不由有些心虛。
萬一盛夏怪他怎麽辦?
江寒看了一眼玉蒼生,後者像是什麽都不知道一眼,主動去拿桌子上的飯盒。
壓根就沒有摻和幫江寒說好話的意思。
江寒隻能看向盛夏:“我有點事想跟你說。”
盛夏點頭:“那去外麵?”
“好。”
等到了走廊上,江寒第一句就是:“對不起,我自作主張了。”
他一上來就道歉,反而把盛夏給搞懵了。
“怎麽了?”
“我們今天要回羊城,可他沒地方去,我看他怪可憐的,就想帶他回王家村,到時候叫他住我家裏……”
他應該早點跟盛夏商量的。
盛夏沒想到會是這事,笑道:“沒關係,他要是能跟我們回去也挺好的,何況他住的是你家,你跟我道什麽歉啊!”
“馬上也就是你家了。”
盛夏老臉一紅,哼了一聲:“還沒結婚就不算。”
“回去就開證明,馬上結!”
盛夏唇角上揚,又覺得太明顯,趕緊壓下,轉移話題。
“那他願意跟我們回去嗎?”
“嗯。”
“好,我等下借醫院的電話,給紅姐說一聲,告訴她我們多帶個人回去,就是不
知道能不能買到票。”
他們幾個的票是方老派人去訂的,全是臥鋪。
現在多個人,也不知道能不能買到。
“不用了,我昨晚已經托石海買好了。”
“你這速度挺快的嘛!我看你是早都安排好了。”
見盛夏沒有絲毫不高興,江寒小心問道:“你不生氣嗎?”
他昨晚也是一時著急,擔心沒票了,沒跟盛夏商量就把票買了。
小時候父親也經常幹這事,常常先斬後奏,母親為此沒少生氣。
後來父親徹底改了這個毛病。
即便如此,母親還是再三叮囑他,以後不管幹什麽,都要先跟妻子商量,不能先斬後奏。
這是對對方的信任,也是對對方的尊重。
江寒也聽進去了,但還是犯了這個錯誤。
他自己都覺得臉上燒的慌。
“你放心,我以後都不會了,我跟你保證。”
盛夏有些好笑:“不至於不至於,又不是什麽大事。就像你說的,以後注意就行。”
江寒說道:“其實我昨晚撥通了賓館的電話,想跟你說這事,但那會快十一點,你這兩天太累,我怕影響你休息,這才……”
“我知道啦!你不用再跟我解釋了。”
好像她是什麽洪水猛獸一樣,至於這麽怕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