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藺時敏還不能死

藺時冉屋內。

“你這丫頭可算是回來了。”藺時菲從門外走了進來,重重戳了一下藺時冉的頭。

“四姐,給你添麻煩了。”

見藺時冉耷拉著腦袋,眼神空洞,藺時菲便沒有繼續責怪她。

“爹爹那邊還不知道,我寫信告訴三姐和母親,說你一時貪玩自己騎馬出去遊山玩水了,對父親謊稱是去了官洲,讓她們給你打個掩護。”

藺時冉抱著站在旁邊的藺時菲撒嬌,“謝謝四姐。”

“這次縱你,以後可不許了。”

藺時菲又問,“上次和九王爺的誤會解開了麽,小十也真是的,站在門口不知道敲門。”

“四姐別怪小十了,她定不是故意的。”

“知道了,你總是護著小十,從小到大,你兩關係最好。”藺時菲又道,“你四姐夫托我去看看他娘舅,我先出去一趟啦。”

“好。”

藺時菲走到門口轉身道,“等爹爹回來,你要賣個乖哄哄爹爹,知道了嘛?”

“知道了,四姐。”

藺時菲走了一會兒,藺時冉便把歲歡叫了進來,順手關上了門。

“藺時敏怎麽樣了?”

“稟小姐,前日十小姐身上潰爛的嚴重,我便偷偷把藥換成真正的金創藥。”

“那涼藥呢,她可按時喝了?”

“喝了三日,十小姐便月信不斷,而後她說大概是藥與她犯衝,便不肯喝了。”

“她倒是精明。”藺時冉又笑讚道,“歲歡,做得好,改明兒個我帶你去按你喜歡的樣式打幾個金鐲子。”

“小姐待歲歡這麽好,小姐吩咐的,歲歡都會去做,歲歡不敢邀功。”

“傻丫頭。”

想起前世歲歡為護自己與藺時敏衝突,被她一刀刺死的場景,藺時冉不禁紅了眼眶。

“走,咱們去看看藺時敏。”

藺時冉眯了眯眼,眸光一厲。

——

藺時敏房間。

藺時冉整理好神情,開始叩門,“敏敏。是我。”

而後歲言過來開了房門。

藺時敏躺在**,麵色慘白,無力道,“九姐。”

藺時敏本要勉強起身,藺時冉便急忙握著她的肩膀,神情緊張,“敏敏莫要起身,身上的傷可好些了?”

“好多了。”

說著,藺時冉便輕輕褪去藺時敏的袖口,看了看她手臂上的傷,狀似心疼,“開始結痂了,許是最近連天的雨,好的實在是慢些。”

藺時冉翻看著這些鞭痕,便知藺時敏的皮膚再也不會像從前那樣白皙、滑嫩,未來若是陸竟林看著這滿身的鞭痕,紅凜凜的一片,不知道還會不會愛不釋手地抱著她,夜夜纏綿。

“敏敏你好生養著,等養好了身子,九姐帶你去樊樓。”

“九姐。”藺時敏抱著藺時冉,哭了起來。

藺時冉心道,藺時敏你這副樣子,我隻覺得無比惡心,其實你何嚐不是裝得辛苦呢。前世你說我對你的好都是我剩下不要的殘羹爛飯,這一世我還真就把殘羹爛飯給你。第一頓便是陸竟林。

——

是夜,鎮寧王府。

“你怎麽才來?”

看著滿地酒壺,越溪一時有些不解,“我聽豔山說,鎮寧王情場得意,怎麽今日看著倒像是借酒澆愁啊?”

越溪照例把帶來的酒放在桌上說,“既洲的黃酒,上品。”

誰料,一提到既洲,陸竟煬便把那兩壇黃酒扒拉下去,怒氣十足道,“既洲的,不喝!”

越溪眼疾手快,用腳把那兩壇酒踢了上來,一把撈住,氣惱道,“嘿,你這人怎麽跟酒過不去啊。”

看這人第一次喝的爛醉,越溪也沒和他計較。

“我和冉冉,本來都好好的。”陸竟煬在一旁嘟囔著,“她,在既洲,突然不理我了。”

越溪不禁讚歎於愛情力量之大,堂堂鎮寧王為了一個女人喝成這樣。

情愛使人失智喲。

“既洲?怎麽突然不理你,說給我聽聽。”

“你知道她來菱洲救我,我心中有多感動,她甚至纏著那把袖箭一把捅了那個要殺我的暗衛,她明明是怕刀劍的。”

大概是酒喝多了,暈乎乎的,陸竟煬話都說得不太利落,“冉冉她還擔心我,叮囑我很多……”

越溪聽得越來越糊塗,“到底是因為什麽呀,沒有由頭?”

“冉冉,她不理我了,冉冉……”

越溪看麵前的堂堂鎮寧王喝個爛醉,已然到了叫不醒的程度,叫來豔山和衛商守著他,又順便問了問,也沒問出個結果。

翌日,鎮寧王宿醉而醒,隻覺頭腦昏漲,昨日那邊向越溪吐槽的事兒也都拋到腦後,一點都記不得了。

越溪開門進來,翹著二郎腿看著白日裏一本正經的鎮寧王,道,“王爺,我這有一高招不知道王爺願不願意花重金買下。”

“別廢話,趕緊說。”

“一眾都城的官家小姐裏,屬萬家五小姐與王妃關係最好,不如趁著兩日後的暮春節,咱們請萬家小姐把王妃叫出來,到時候便可探出症結所在。”

陸竟煬眼光一亮,咳了咳,正色道,“嗯。可以一試。”

暮春節的清晨,藺時冉果然收到了萬毅然的邀約。

藺時冉心覺總不能因為陸竟煬喜歡萬姐姐就不理人家,況且萬姐姐剛從邊外隨父而歸,多年未見,總要見上一見。

藺時冉赴約來到了鳴鹿茶巷,這個地方是上次見越溪的時候來過的,果然,這個地方萬姐姐也知道。

麵前的萬毅然雖著衣裙,頭發確是簡單束起,紮了一根紅綢帶。

看見這條紅綢帶,藺時冉不由得心中一涼,還是保持微笑,喚了一聲,“萬姐姐。”

“幾時不見,你變溫柔了。到底是要嫁人的人了。”

萬毅然說話透著些男子氣概,到底是征戰沙場的女將,還被陛下封了“毅然郡主”。

藺時冉想起那兩個暗衛說的話,九王爺就喜歡精明能幹的,如今的她拿不起刀劍,怎麽比得上萬家姐姐精明能幹。

萬毅然幹了一杯茶,說道,“藺小九,如今你覓得良婿,我也替你高興。”

藺時冉抿了抿嘴唇,笑了笑。

但這笑,多少帶點苦澀。

“九王爺英勇蓋世,多少女娘傾慕他,你可要好好珍惜。”

“萬姐姐也覺得九王爺很好吧?”藺時冉覺得自己脫口而出的話問的實在是傻。

不禁臉色緋紅。

“那自然是,別家姑娘自然是沒你這個福氣。藺小九,你對九王爺可有什麽不稱心?”萬毅然趁機打探。

若是前世,和自己關係好的朋友問她這些兒女情長,她便會毫不猶豫吐露出來。

可是這世得來不易,她凡事都要留個心眼。

“沒有。”

若是她能說出來,簾後的陸竟煬也能知道症結在哪處,該如何下手,可是她沒有說出來。

“萬姐姐很喜歡這家茶館?”

“哦,嗯,對對,以前我便常來。”萬毅然不自然摸了摸鼻子。

萬毅然心想若不是九王爺帶她來,自己怎麽會知道這偏僻的小巷中有一個這麽幽靜的茶館。

“今日是暮春節,晚上有燈市,咱們去逛一逛吧。”萬毅然邀請道。

“好呀。”

“樊樓新出了紅果飲,姐姐帶你去吃。”

說著,萬毅然便拉著藺時冉走下茶館。

簾後的越溪拍了拍陸竟煬的肩膀,搖頭歎息道,“女人心,海底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