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灌紅花
如意眼珠一轉，故作不解地問道：“姨娘想說什麽？”
於姨娘趁著如意不注意，走到新娘子麵前猛地掀開她的蓋頭，露出許靜瑜那張臉。
她嘴角浮現一抹淺笑，看著如意：“大小姐，這就是你的計劃嗎？”
到了這個時候，如意反倒是不緊張了。
她看著於姨娘：“既然姨娘已經知道了，又何必多問？”
於姨娘搖搖頭，她打開房門走出去，不一會兒端了一隻碗進來，又重新將門關上。
如意隻是看著她。
於姨娘端著一碗藥走到許靜瑜麵前，柔柔看著她，“這是一碗紅花，當年田姨娘喂我喝下這個，讓我免了生育的痛楚，今日我便將此還給她的女兒。”
許靜瑜眼神中滿是驚恐。
若是她失去了生育能力，那這輩子就真的徹底墮入了地獄。
她身子無法動彈，根本不是她們的對手。
所以隻能用眼神哀求著於姨娘。
於姨娘冷冷一笑，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她怎麽會放過？
她一隻手端著藥碗，另外一隻手死死捏住許靜瑜的臉頰逼迫她張開嘴，然後將大半碗藥汁都灌了進去。
雖然略撒了些出來，卻並不影響什麽。
等灌完藥，於姨娘順手將她臉上的藥汁擦了擦，然後一臉笑意地走到如意麵前。
許靜瑜痛苦地倒在地上幹嘔，卻又吐不出來什麽東西。
如意隻是淡淡掃了一眼，然後看向於姨娘。
於姨娘會出現實在出乎她的意料，不過她倒是也能理解。
“二小姐，我早就看出來大小姐是田姨娘親生的了，你看她們倆的眼睛生得多像啊！”
“我恨不得千刀萬剮了田姨娘，現如今她的女兒落在我的手裏，我怎能不替我自己報仇呢？”
於姨娘將手裏的空碗放在桌上，重新將許靜瑜扶起來坐好。
“馬上媒婆就要帶人來了，若是二小姐要怪罪的話也請等到無人的時候，現在你還是來幫我一下吧。”
如意走上前，兩人將許靜瑜攙扶到**坐好，然後將紅蓋頭重新蓋好。
於姨娘重新將大門打開，不一會兒便湧進來許多的丫鬟婆子們。
聽著遠處傳來的喜樂聲，如意坐在許靜瑜身旁緊緊扶住了她，看著媒婆站在麵前不停說著吉祥話。
等到時辰差不多了，媒婆走上前來：“新郎官已經到了，新娘子也該動身了。”
如意掏出帕子拭了拭眼角，“三妹妹，到了婆家要謹記父親和老太太的交代，千萬不要像以前那樣任性，要時時記得孝順長輩，輔佐夫君。”
說著竟有些泣不成聲。
媒婆顯然早已經見慣了這等場麵，略說了幾句吉祥話便背著新娘子出了門。
這等場合如意作為出嫁女不適合拋頭露麵，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剛進門就發現秋菊已經備好了飯菜。
“小姐，一天都沒吃東西了，您趕緊用點吧。”秋菊立刻迎了上來。
如意這會兒也確實覺得餓了，她剛坐下來就看到於姨娘推門而入。
如意看了她一眼，吩咐道：“秋菊，添雙筷子。”
於姨娘坐在如意對麵，見她隻是安靜地用飯，似乎並不準備搭理自己，隻好也拿起筷子吃了幾口。
如意今天食欲很好，吃完一碗飯才停下。
見於姨娘早已經停下了筷子，如意起身道：“於姨娘，來喝杯茶吧。”
兩人來到如意的內室，秋菊奉上茶後便退了出去。
“二小姐，這是許府各處的鑰匙跟對牌。”於姨娘從身側拿出一隻小箱子，放在桌子上。
“於姨娘這是做什麽？”
於姨娘輕輕一笑，她握住如意的手，說道：“二小姐，我要謝謝你，這些年我無時無刻不在恨著田月娥和許雅中，若不是許雅中強行納我為妾，可能我現在正過著平淡而又幸福的小日子，就算是苦一點我也願意。而田月娥讓我失去了做母親的資格，也失去了對未來的期盼，我這樣的人，活一天算一天，哪裏還有什麽未來。”
她說著說著，忍不住眼中泛起淚花。
如意想起前世，自己被五花大綁送到安王的**時，也是這樣的絕望。
她反手握住於姨娘的手，“若是你願意的話我送你離開，去過自己的小日子，若是你想再嫁，我......”
“二小姐！”於姨娘趕忙打斷她的話，苦笑道：“我這樣一個廢人還嫁什麽人呢？別是害了人家。今日我來就是想將家中的大小事務都交還與你，我散漫慣了，這些事兒我也做不好。”
她扯了扯唇角，“前些日子我之所以會接下這樁事兒，不過是想用來對付許靜瑜罷了，如今我也報了仇了，再沒有什麽其他的心願了。”
看她這副神情，如意不由有些擔心。
一個人若是生活中已經沒有了希望，也沒有什麽東西能讓她有所期待了，隻怕她會想不開。
“姨娘忘記了，不是還有一個人在嗎？”如意意有所指地朝著門口努力努嘴。
於姨娘一愣，她的意思是許明煦？
她淡淡搖頭：“我知道老爺已經沒指望了，若是還有一絲希望的話，今日也就不會無人上門，要知道京城裏的這些人精一個個八百個心眼子，他們是不會輕易去得罪人的，除非這個人已經沒有了一絲價值。”
“所以，大少爺沒有了老爺在前麵引路，已經與廢人無異，不如咱們就眼睜睜瞧著他是如何從天上墮入地獄的。”
許如意沒想到於姨娘竟然想問題這麽深入。
她說得沒錯，許雅中是沒有希望了。
但是許明煦還真不一定。
如意搖搖頭，不讚同道：“許靜瑜是嫁出去了，但是她還是可以回家的，她現在唯一的指望就是這個弟弟了，我想她會不遺餘力地鼓勵許明煦讀書，隻有用功讀書他們姐弟戀才有出路。而許明煦雖然是個廢物，但若是他孤注一擲地去找尋出路，那萬一讓他運氣好找著了呢？”
就像前世一樣，許明煦雖然讀書不行，可他卻另辟蹊徑，去當兵最後在戰場上取了敵人首領的首級回來。
皇帝龍顏大悅，封了他為大將軍，一躍成為京中新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