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待嫁

雖然張英長得醜,又沒本事,整日裏隻知吃喝玩樂,但不管怎麽說他叔叔總不會看著他餓死。

俗話說得好,大樹底下好乘涼。

她嫁到張府吃些苦頭,怎麽也比去平常百姓家受罪的好。

許靜瑜下定決心,她要嫁給張英。

還要高高興興地嫁過去。

至於跟許如意的約定,她選擇性地遺忘了。

杜姨娘猶豫了一會兒,道:“具體的情況我也不知,咱們隻需管好自己便是了,你安心待嫁,其他的不用操心,隻希望不要出什麽差錯才好。”

許靜瓊點點頭,她也是這麽想的,趕緊把一旁快要繡好的蓋頭拿了出來。

轉眼就到了大喜的日子。

一早如意就起身去看了許靜瑜。

今日墨畫沒有給她喂藥,所以她神誌是清醒的,隻是手腳都沒有力氣,軟軟地躺在**。

聽到門口傳來動靜,她立刻轉過頭看了過去。

等發現來人竟是她,許靜瑜立馬皺起眉頭,胸口上下起伏著,但是嘴裏卻發不出聲音來。

墨畫走上前來朝著如意行禮,“二小姐!”

“大小姐怎麽樣?”

“大小姐早上很早就醒了,我給她喂了半碗肉粥,都吃了。”墨畫低著頭。

如意走到床前,低頭看著這張沒有一絲往日美貌的臉,她皺了皺眉。

拿起一旁的鏡子舉起放在許靜瑜麵前。

“大姐姐,今日可是個大喜的日子,你這個樣子可不行!”

許靜瑜將視線從如意身上移開,忍不住看向臉上方的鏡子。

旋即,她像見了鬼一樣,拚命地伸出手想將鏡子打掉。

這個臉色枯黃,眼窩深陷的醜女人不是她!

她是許家燦若朝霞的大小姐,就算爹爹官位低微又怎麽樣?

她照樣有舅舅庇護著,誰也不能看輕了她。

她怎麽會變成這個醜樣子?

她這樣還怎麽去見表哥?

她突然想到了什麽,目光緊緊盯著如意。

如意湊到她耳邊輕輕說:“今日是你的大喜日子,這樣子可不行。”挑眉輕輕一笑。

“墨畫,你將大小姐扶起來幫她化個妝,今日這麽重要的日子,這樣可不行。”

墨畫應了聲,將聽琴喚了進來。

兩人一起一個扶起她坐在梳妝台前,一個幫她梳妝。

許靜瑜手腳都沒有一絲力氣,又口不能言,隻能任由她們擺弄。

隻是她的雙眼卻緊緊盯著許如意,滿是憤恨。

她想不明白許如意剛剛那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好不容易為她梳了頭,化好妝,如意走過來看了看,滿意點頭。

許靜瑜說到底底子還在,隻需要臉上的粉抹厚一點便是了。

“聽琴你的手藝還真是不錯,等大小姐出嫁了以後你可得記得要日日替她打扮。”如意笑著道。

聽琴臉色一僵,她回頭看了一眼大小姐。

突然又想起大小姐還不知道表少爺已經送來了退婚書。

心中一酸,也不知道大小姐知道她自己此時的處境時,會不會想不開?

“好了,你們先出去吧,我有些話想跟大姐姐說。”

兩個丫鬟應聲走了出去,墨畫還順手關上了門。

屋內現在隻剩下了她們兩個人。

如意看著癱坐在椅子上的許靜瑜,輕輕笑了,“大姐姐還不知道吧?柳家表哥已經送來了退婚書,你跟表哥的婚事啊...退了呢!”

許靜瑜掃了如意一眼,翻了個白眼偏過頭去。

她不信,表哥與自己從小就定下了婚約,怎麽可能突然就退了。

退一萬步說,就算表哥要退,舅舅也不會同意的。

從小到大舅舅那麽疼愛自己,對她比對表哥還要好,他怎麽可能同意表哥退婚?

“不信?”如意使勁掰過她的臉正視自己,“是不是覺得我在騙你?”

許靜瑜雖然沒說話,但是眼神中的輕蔑明晃晃就是這個意思。

如意鬆開手,淺笑道:“若是舅舅知道了你是田姨娘的親生女兒,並不是他的外甥女,而且你們還害死了他的妹妹,那你覺得他還會要你做兒媳婦嗎?”

話音剛落,許靜瑜瞪大眼睛。

她整個人都在抖。

怎麽可能?

他們怎麽可能知道?

她死死盯住許如意,胸口在劇烈起伏著。

如意仿佛沒看到她的動靜,繼續說著:“許雅中與田姨娘現在正被關在大牢裏,不日京兆尹的大人便要正式審理此案,當年他們喪心病狂,害死我娘,讓你替我成了許家嫡女,現在是到了還債的時候了。”

她多說一句,許靜瑜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爹爹與姨娘被關了起來?

怎麽可能?

那件事都過去多少年了?

怎麽會突然被發現了......

許靜瑜瞪著如意,一定是她,從她回來自己就一直不順,一定是她害的。

如果她說的話是真的,那表哥退婚的事情八成也是真的。

許靜瑜越想越害怕,怎麽辦?

她的人生要完了。

等如意欣賞夠了她害怕絕望的表情,許久之後才開口,“你放心,我是不會讓你陷入嫁不出去的絕境的,今日我便把你嫁出去,我已經讓於姨娘按照規矩操辦了,不會委屈你一分。”

許靜瑜當然知道今日是許靜瓊跟張英大喜的日子,她驚恐地看著如意。

她這是想讓自己代替許靜瓊嫁給張英?

一想到張英那猥瑣惡心的模樣,許靜瑜忍不住想吐。

她寧願死也不會嫁給那個男人的。

看著她眼中的淚水大顆大顆往下掉,如意嘴角忍不住上揚。

上一世,許靜瑜在十六歲時如願嫁給表哥,第二年便生下兒子,後來又得了一個女兒,日子可謂舒心極了。

上有對自己愛護有加的公婆,丈夫又是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的表哥,膝下還有一對兒女。

既沒有刻薄的婆婆,又沒有小妾的煩惱。

誰不羨慕她?

可是這輩子就沒那麽幸運了。

許靜瑜看著許如意臉上的笑容,仿佛在嘲笑她隻能任人宰割,氣得她奮力掙紮,想上前撓花她的臉。

可是她忘了自己手腳都不聽使喚,一動便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屋內巨大的動靜驚動了外麵的丫鬟。

“二小姐,這是怎麽了?”

聽琴站在門外問道,沒有吩咐她也不敢擅自進來。

如意說:“沒什麽事兒,讓秋菊和墨畫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