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暗害
怕是廢了。
如意目光沉如水,她抿緊唇看了一眼清歡緊閉的大門。
轉身朝外走去。
春桃生怕出點什麽事兒,趕緊跟了上去。
墨畫第一個看到如意,她立馬迎了上去,“二小姐,您找大小姐嗎?”
如意淡淡掃了她一眼,道:“是,我找大姐姐,她在嗎?”
墨畫低聲說了一句:“大小姐在屋裏。”
如意聞言大步朝著正房走去。
許靜瑜站在書桌前握著毛筆畫畫,聽到開門的聲音頭也未抬:“二妹妹不等丫鬟通報就進來,可將我放在眼裏?”
如意走到書桌前,伸手拿起桌上的硯台,揚起手將裏麵的墨汁潑在許靜瑜即將完成的畫紙上。
本是一幅山水圖,現在已經糊成了一團墨黑色。
許靜瑜身上的衣裳也沾上了不少墨汁,嚇得她連連驚呼。
“你......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這是我花費一上午時間才畫好的?”
許靜瑜滿臉怒意,她瞪大眼看著許如意,恨不得手裏的毛筆化成一把刀,深深紮進她的胸膛裏。
可是她不敢。
且不說許如意現在有東廠的太監頭子給她撐腰。
看今日爹爹的反應,他似乎對於唐九離遞過來的橄欖枝十分看重。
自己想殺了她不難,但是這後果她無法承擔。
所以,她隻能把氣出在丫鬟身上。
一想到今日將那丫鬟的手恨恨按進了炭盆時她痛苦哀嚎的模樣,許靜瑜就覺得十分舒心。
她不是功夫很厲害嗎?
在莊子上不是很會引人來看自己出醜嗎?
若是廢了你的手,以後還會這麽厲害嗎?
許靜瑜扔下畫筆,歎了口氣。
“二妹妹這是怪我沒看護好你的丫鬟嗎?”
“實在是她自己不小心,也怪不了我,若是二妹妹要怪我我也沒有辦法,我這裏有十兩銀子,不如你拿回去給那丫鬟,就當是我賠罪了。”
許如意看著她臉色藏不住的得意,輕笑開口道:“大姐姐晚上睡覺時可記得關好門窗。”
說完轉身離開。
隻留下瞪大眼的許靜瑜。
唐九離那裏有很多好藥,如意是知道的。
怕耽誤清歡的傷勢,她命人將昏睡著的清歡抬去了督公府。
如意先乘坐馬車走在前麵,春桃陪著清歡由轎夫抬著去。
站在督公府門口,如意猶豫了許久覺得無顏麵對哥哥。
她實在太沒用了,連個丫鬟都護不住。
“小姐?”彥昭聽到下人來報,許小姐在門口,他便趕緊出來了。
看著彥昭疑惑的眼神,她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是不是出了什麽事兒?”
如意問道:“青龍在嗎?”
自從唐九離回來後,青龍便回到了他的身邊,畢竟他們都覺得有清歡在,足夠保護如意。
“青龍跟督公出去辦事了,目前隻有我在,有何事您不妨直說。”
如意隻好把清歡受傷的事情前前後後都說了出來。
彥昭皺眉,被炭火燙傷可不是小事,他吩咐人先去請太醫過來。
見如意一臉忐忑不安,他安慰道:“清歡去您身邊本來就是執行任務,任務中受傷本就難免,您不用太過自責。”
話雖如此,如意哪能不擔心。
清歡幾人到的時候,太醫已經先到了。
清歡的手層層包裹被拆開,如意看著心都在揪著疼。
好好的一雙手現在就像是個壞透了的紅薯一樣。
太醫“咦”了一聲。
如意急忙問道:太醫,怎麽了?”
“病人手上的藥是哪位大夫開的?”
如意看著春桃,春桃上前一步,回道:“是府裏請來的郎中看過後開的藥方,他讓我將藥草搗碎了後敷在傷口處,再包裹好,一天換一次。”
太醫看著春桃,“那藥可帶來了?”
“帶了帶了,清歡姐姐的藥我都帶來了。”說著從一旁的包袱裏拿出一包包中藥,還有幾株新鮮的藥草。
“大夫說,此物是百花草,新鮮地搗碎敷上效果最好。”
太醫接過百花草,仔細查看後放在鼻下聞了聞,怒道:“庸醫誤人,庸醫誤人啊!”
他解釋道:“此藥材確實是白花草,但它卻會導致皮膚腐爛,對傷口來說有害無益。”
如意氣的一窒,不用問都知道,這位大夫也是許靜瑜安排的。
傷了清歡還不夠,還要給她用毒藥!
心腸何其惡毒?
她平複好心情,朝著太醫深深一躬,“求求您救救她吧!”
太醫連聲道不用,“好在我看了用藥的時間還不長,表麵傷口的草藥洗掉便是,我再開些藥物你們記得按時煎好給她服用。”
“我記得督公這裏有許多治傷的藥,配合著使用應該效果更好。”
如意連連點頭,吩咐春桃將太醫的話記下。
她拿著那些害人的藥走到門外。
彥昭等在外廳中,裏麵的對話他已經聽見了。
青龍是他一手培養起來的,從小清歡就愛偷偷跟在哥哥身邊練武。
本來青龍是不讚同她學武,他隻想妹妹好好找個好人家嫁了過上安穩的日子。
可是清歡就是要鬧著跟在他身後。
兄妹倆為這事沒少吵架。
最後還是彥昭幫清歡說好話,青龍才答應讓她在一旁跟著學,但是不能打擾別人。
清歡也聽話,真的隻是跟在一旁跟著學,就是再累也不吭一聲。
說起來,清歡受傷彥昭也有無法推卸的責任。
“你知道是誰幹的嗎?”
如意第一次見彥昭露出這種表情,她想了想,道:“彥昭,這事是因我而起,我想自己報仇,可以嗎?”
彥昭一愣,見如意眼神十分決絕。
他點點頭,“那有什麽是我能幫上忙的?”
如意湊到他耳邊說了幾句什麽,彥昭目光中閃過一絲笑意。
回到許府,如意去了許靜瓊的院子。
一直到天完全黑透了才走出來。
許家府邸雖然不大,但是背靠著一座小山,占地麵積卻也不小。
後麵山上有一座家廟,本來裏麵供奉著菩薩,但自從許夫人柳氏去後,家廟便無人再踏入了。
夜晚,許靜瑜準備就寢時,墨畫進來稟報道:“小姐,老夫人那邊傳話過來,說老夫人夜不安寢,想讓您過去給她念幾段經文幫她安神。”
許靜瑜皺眉,不耐煩道地嘟囔:“這是在哪學來的臭毛病,我看是老太太無事幹太閑了才睡不著的,要我說讓她白天去挖幾畝地,保證回來倒頭就睡。”
丫鬟也不敢接話,垂頭站在一旁。
雖然是這麽說,但許靜瑜也隻能乖乖地重新梳好頭,朝著延鶴堂走去。
現在姨娘不在,許府裏她能倚靠的也隻有老太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