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驚嚇
在路上的時候，宋媽媽就已經為如意置辦了幾身衣服換上，她上身穿著桃紅色暗紋小襖，
一雙漆黑的眼沒有什麽表情，似乎也在打量著她們。
田姨娘嚇了一跳，怎麽會這麽像，剛剛她差點以為是那位回來了。
她轉頭看了一眼老太太，見她也同意震驚，心裏不由得忐忑起來。
屋裏幾人像見了鬼一樣的表情完完整整落在如意眼中，心裏一陣暢快。
她走上前屈膝行禮：“如意給老太太請安。”
宋媽媽見老太太還沉浸在震驚中，忙咳了一聲提醒她。
“啊？”老太太回過神來，“起，起來吧。”
田姨娘心裏已經有了考量，這府裏見過她的人不多，那些老人早就已經被她打發得差不多了。
現如今許府上下都是她的人。
等老爺的事兒成了後，把她遠遠地嫁出去，到時候誰會知道？
這段時間就關著她在屋裏學規矩。
門都出不了，總不會有什麽意外了吧？
心裏這樣想著，她滿臉笑意地走上前拉著如意：“這就是二小姐了吧，路上辛苦了，老爺早就在家裏念叨著二小姐怎麽還沒到，總算是到家了。”
如意微笑看她，這個女人命還真是好，前世她兒子棄文從武，年僅十八歲就上了戰場，打了勝仗凱旋時第一件事就求了皇上給他生母請封誥命。
許雅中也順勢將她扶了正，所有人都覺得理所應當，因為她生了一個有出息的兒子。
兩隻手緊緊握住，她倒要看看這輩子田姨娘還有沒有這樣的好命。
“這位是田姨娘。”以為她可能不認識，宋媽媽笑著介紹，“如意小姐剛來可能還不認識人。”
“如意，名字不錯。”田姨娘笑得一臉和善，“早知道你要回來，已經給你收拾了個院子出來，也不知你喜不喜歡，待會兒你去瞧瞧，若是不喜歡再換了便是。”
如意垂下眼眸屈膝行禮：“謝謝姨娘。”
“哎，真是個好孩子，你大姐姐去她外祖家了，明兒才回來，你弟弟妹妹在自己院子，到時候你們再見見，今兒你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去吧！”老太太擺擺手，如意跟著丫鬟退了出來。
老太太吩咐穀雨下去休息，等人走後，宋媽媽趕忙把門關上。
“她與那位長得如此相像，若是被人瞧見她......”老太太飯也吃不下了，心裏像是壓了一塊石頭。
當年那件事，雖然是田姨娘瞞著她做的，但是知道後她也沒有怪罪於田姨娘，心裏反而覺得她做得好。
兒子從小就與田氏有了婚約。
誰知中了探花後就被逼著娶了柳氏，這令田老太太十分不滿，她覺得兒子是被迫的，也覺得對不起自己哥哥留下的獨女。
所以就在柳氏剛進門時就逼著她將田氏納入府裏，成了田姨娘。
宋媽媽也說：“是呢，我剛一見到也嚇了一跳，這也太像了些。”
田姨娘安慰老太太道：“姑母您別擔心，左右她入了府裏就在我們的掌控下，等明兒請了教養媽媽來，就說是教她規矩讓她輕易出不了門便是。
這規矩要學多久還不是我們說了算，等她學好規矩估計老爺那邊事情也差不多了，到時候嫁出去了就更是不用操心了。”
“田姨娘說的是，在這府裏是老太太與姨娘說了算，再說了，哪有姑娘小姐成天往外跑的道理。”宋媽媽說道。
田老太太一聽，確實是這個理，也就稍稍安下心來。
如意站在秋水閣的院子裏，一時間有些恍惚，似乎前世剛進府的場景還曆曆在目。
當時，進府第二天，田姨娘就為她請來教養媽媽，教了她整整三個月的規矩與禮儀。
她眼裏滿是諷刺，是為了困住她不讓她出去吧。
“小姐，這是春桃和夏竹，是管家吩咐送來服侍您的丫鬟。”婆子將人送來後，就離開了。
如意打量眼前兩個小丫鬟，其中一個雖然低著頭但從如意的角度能看到她眼珠子在四處亂轉。
如意緩緩開口，“誰是夏竹？”
夏竹滿臉殷勤：“回二小姐，奴婢是夏竹。”
“我餓了，去廚房拿些飯菜過來吧。”
“是。”
等夏竹開門出去，隻剩下春桃還站在那兒，看著她如意眼裏浸滿了笑意：“你便是春桃？”
春桃見夏竹一來就得了差使，而自己卻被晾在這兒，心裏正惶恐不安，聽見主子問話忙應道：“二小姐，我，我便是春桃。”
看她緊張的話也說不利索，如意緩了聲音：“你過來幫我梳頭發。”
春桃這才敢抬起頭，走到如意身後，替她拆開發髻。
看著鏡子裏照出來春桃專心梳頭的模樣，如意覺得能重新活一次真好。
不光可以報仇，也能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
上一世那些難熬的日子隻有春桃始終陪在她身後不離不棄。
後來到了汪直鋒的府裏，主仆兩人飯都吃不上了，春桃為了讓她活下來，就把自己嫁給了一個小廝換了些銀錢留給如意。
那小廝日常最是喜歡喝酒，喝醉了就打架，也是因著這個原因一直說不上親事。
春桃過門不到一年就被活活打死，一屍兩命。
“二小姐，飯菜拿回來了。”夏竹把食盒放在炕桌上，“您趕緊來吃吧，一會兒就該涼了。”
見如意過來，機靈的夏竹連忙把食盒蓋子打開，將飯菜拿出來。
等看到食盒裏裝的東西時，她臉色驟變。
“怎麽了？”如意緩緩走到炕桌旁，把夏竹的表情看在眼裏。
“興許是廚房拿錯了。”夏竹猶豫了下又把食盒拿開，“要不您先將就著吃一點兒，現在換也遲了，等明天再跟廚房”
春桃快速走到炕前一看，桌子上一盤豬油炒過的白菜，隻是已經冷透了，表麵全是凝固了的豬油。春桃隻看一眼就直犯惡心，另外還有兩個已經冷掉的粗糧饅頭，不用吃就知道能噎死人。
“這......”春桃皺眉，這些飯菜連下人吃的都不如，廚房怎麽會犯這種錯誤？
對於下人們的捧高踩低夏竹不是沒見過，她自己就是因為表現得太聰明被人排擠才會被分到二小姐屋裏來。
隻是她沒想到二小姐剛回來就被人如此欺負，夏竹忍不住替自己感到悲哀，怎麽跟了這麽個主子，以後的日子可怎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