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庇護

清歡笑道:“然後少爺就被抓起來了,老爺現在估計正在想辦法去營救他呢。”

她又想起了一件事,看著如意,道:“督公派人買了一副棺木,將王子強的母親拉去安葬了。”

“王家兄弟兩人以上犯上已經被判了秋後斬首,他們對此倒是沒有感到意外,隻是被拉走前死死盯著我,讓我求求您護住他們的家人。”

如意楞怔了一下,微微歎了口氣。

自古以來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他們已經受到該有的懲罰,她也不想再牽連他們的家人。

見如意不說話,春桃小心翼翼上前說道:“小姐,王家兄弟倆雖然罪大惡極,但是他們的家人確實無辜的,王大娘人特別好,我每次從她家門口過她都會笑眯眯地喊我小桃子。”

“這次她們家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在後街肯定活得很難,就算小姐不怪罪,街坊四鄰的口水也能淹死他們。”

說完還歎了口氣。

如意突然想到前世,她與春桃相依為命的時光。

所有人都視她們為洪水猛獸。

別說是伸出手拉她一把,就是不欺負她的,都覺得人家是好人。

如意垂下眼睛,沉默許久後才說:“我記得咱家有一處避暑的莊子在冀州,便將他們兩家人送到莊子上去吧,至於以後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春桃聞言驚喜萬分,她感激地跪下替他們磕頭。

如意將她扶了起來,歎道:“我也隻能盡力去同父親說說,至於成不成我不敢保證。”

果然,一聽如意的建議,許雅中立馬駁回了。

“不行!王家兄弟敢對主子下手,我不讓他們的家人償命已經是我仁慈了,你怎麽想的?居然還要護著他們去莊子上過安穩的生活?”

“若是我這樣做了,那其他的下人有樣學樣怎麽辦?一家子的生命安全都得不到保障,我還當個什麽一家之主?”

如意勸道:“這起案件現在討論度十分的高,若是被外人知道父親以德報怨,對您的名聲大有益處。”

許雅中看著如意,覺得她的話也不無道理。

“隻是......”

如意說:“王家兄弟死不足惜,他人看到他們死得淒慘,哪裏還敢動歪腦筋?”

頓了頓,她又說:“府裏再不會有田姨娘,自然也沒有人敢冒著生命危險來弑主。”

說完,似笑非笑地看著許雅中。

許雅中默默無言,想到田姨娘在牢裏淒厲的嘶吼聲,心裏突然覺得很難受。

若不是她回來,田姨娘又怎會不顧一切朝她下手?

心情很複雜,許雅中擺了擺手:“你先回去吧,我再好好想想。”

現在兒子還在牢裏關著,老太太整日與自己哭鬧,實在沒有時間去思考這群下人的去留。

如意該說的也說了,至於做不做全看許雅中了。

明理等幾名小廝也都是家生子,許雅中許以重利才勉強將許明煦洗脫罪名。

他隻有許明煦這一個兒子,就算是付出一切代價也要保住他。

對此,如意倒是並不意外。

隻是現在的許明煦名聲極差,雖然小廝們承擔了罪責,但是書院卻拒絕他去讀書,畢竟大家都不是傻的。

其中的奧妙略想想也就明白了。

這倒是合了許明煦的心意。

他本就不喜讀書,以前被父親逼著沒辦法,隻能假裝刻苦用功。

現在不用去了,他倒是怡然自得。

許靜瑜得知田姨娘的罪名已經定下來了,再加上害怕慫恿許明煦的事情被父親知道。

這些天一直躲在舅舅家中不肯回來。

柳少元這日剛好休沐,聽丫鬟說表妹這幾天一直躲在房裏不肯出來見人,有些擔心。

於是,他一大早就來尋她。

因著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又早早就有了婚約,所以平日裏交往算是親密。

“這是怎麽了?”

柳少元走到門口,見墨畫板著臉站在牆角抹眼淚,忍不住問道。

墨畫從小跟著小姐住在柳府,跟柳少元也並不陌生。

她本在屋裏伺候,許靜瑜心情不好,就狠狠在她手臂上掐了幾把,疼得她躲在外麵哭了起來。

見柳少元問,她趕緊擦幹淨淚水,強顏歡笑道:“表少爺,沒事兒,我就是身體有些不舒服。”

以前小姐就算是心情不好,也隻在許府動手打人。

這次也不知怎麽回事,竟在外麵就直接死死掐住她手臂上的嫩肉。

墨畫怕柳少爺看出異常,說完話便躲開了。

柳少元雖覺得有些奇怪,也並未多想。

許靜瑜聽到動靜,掀開簾子走了出來,嬌笑道:“表哥。”

柳少元走到門口,指著墨畫剛剛離開的方向,道:“墨畫這丫頭剛剛在這兒偷偷哭,也不知是怎的了。”

許靜瑜眸色微深,看著他手指的方向頓了頓,才說:“女孩子嘛,總會有不舒服的時候,表哥,你這樣關心她,不如我將她送與你,如何?”

說完,還嗔怪地瞪他一眼。

柳少元連連討饒,作揖道:“表妹,你可饒了我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娘管我管得多嚴厲啊!”

“若是舅母不管,表哥便收了是嗎?”

許靜瑜嘟起嘴,酸酸地說道。

柳少元又是告罪又是哄的才將她哄好。

“對了,我今日前來就是因為聽說表妹這幾日悶在屋子裏,我特地想著要帶你出去玩兒呢。”

“真的?”

許靜瑜喜出望外。

這些天,她既不敢回家,也沒人給她下帖子出去玩。

早就覺得無聊透了。

柳少元瞧著她興奮的表情,笑道:“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表哥,那我們去哪裏玩?”

“現在天氣逐漸轉暖,我聽聞郊外的桃花已經打了花骨朵了,不如我們去賞花如何?”

許靜瑜聽了十分高興,隻要能出去玩兒就行。

等她重新梳洗換了衣裳出門時,馬車已經在門口等了許久了。

許靜瑜帶了書香跟聽琴出門,至於墨畫提都沒提。

柳少元騎了一頭高頭大馬跟在馬車後麵慢悠悠走著。

街道上不少大姑娘小媳婦一臉羞澀地看著他。

生得這樣豐神俊朗的公子可不多。

柳少元似乎並沒有察覺到,而坐在馬車內的許靜瑜卻早已絞碎了手中的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