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新人
人剛走，春桃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
她湊到如意身旁，咬著唇欲言又止。
如意專心寫自己的字，也沒有搭理她的意思。
最後還是春桃按捺不住，躲到外麵與小丫鬟竊竊私語去了。
許靜瑜被帶到延鶴堂，一見了老太太便跪了下來。
“祖母，求您救救姨娘吧……”
老太太皺著眉頭，示意宋媽媽將她扶起來。
起來後許靜瑜坐到老太太身旁，抽抽搭搭地哭著。
“田姨娘也太糊塗了，竟然會對那丫頭動手，這要是證據確實的話，就連你爹也救不了她了。”
老太太何嚐不想救她，可是兒子的話還猶在耳邊。
“王家兄弟若是一口咬定是受她指示的，那我也救不了她，最好的處罰也要流放百裏。”
許靜瑜哭得更傷心了，她伏在老太太懷裏，“姨娘是您的侄女啊，您就眼睜睜看著她被處死嗎？”
老太太看著許靜瑜，眼裏忍不住露出煩躁來。
她怎麽救？
她隻是個居於深宅後院的老太婆，家裏的事情都是田姨娘在操持。
若是她老老實實當她的掌家人也就罷了，為何非要跟許如意過不去呢。
越想越煩，老太太幹脆將許靜瑜趕來出去。
“我累了，你先回去吧，姨娘的事情你也不用操心，你爹會想辦法的。”
爹爹？
對了。
還可以去求求爹爹。
許靜瑜從延鶴堂出來後直奔許雅中的書房。
許雅中剛剛回來，他一臉疲憊地坐在太師椅上，於姨娘站在身後為他揉著腦袋。
許靜瑜推門而入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她指著於姨娘，半天說不出話來。
於姨娘忙鬆開手屈膝行禮。
許雅中不悅地看著她，“進來怎麽不敲門？”
許靜瑜這才找回聲音，“爹，我姨娘還在牢裏關著，您怎麽……”
許雅中吩咐於姨娘先出去，於姨娘乖巧應著，在許雅中看不見的地方朝許靜瑜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來。
許靜瑜怒火中燒，一巴掌扇在於姨娘臉上。
“你在胡鬧什麽？”
許雅中沒想到這個女兒膽子居然這麽大，敢當著自己的麵動手打人。
他快步走到於姨娘麵前，仔細檢查她的臉。
於姨娘臉上明顯的五個巴掌印刺痛了許雅中的心，他狠狠瞪著許靜瑜，“跟於姨娘道歉！”
“什麽？我…我給她道歉？爹，您……”
許靜瑜不敢相信地看著她爹。
許雅中臉色冷厲，斥道：“快點！”
許靜瑜定定看著爹爹，確認了他是很認真在說，隻好妥協。
“於姨娘，對不住，是我錯了。”
於姨娘溫婉一笑，“沒事的，我理解大小姐關心田姨娘的心情。”
許雅中柔聲道：“你先回去，讓丫鬟請個大夫給你瞧瞧。”
於姨娘嬌羞一笑，轉頭看了一眼許靜瑜。
在許雅中眼裏她是顧忌著許靜瑜在不好意思。
可是這一瞥在許靜瑜的眼裏卻是十足的挑釁。
不過她剛吃了虧現在也隻能憋著。
等於姨娘走後，許靜瑜沉默著不說話，似乎在想著什麽。
許雅中有些不耐煩，催促問道：“你今日來找我有什麽事情？”
許靜瑜這才回過神來，她焦急地問許雅中，“田姨娘怎麽樣了？您見到她了嗎？”
許雅中審視的目光掃過許靜瑜，良久後才道：“這件事你事先就知道？”
許靜瑜一愣，搖搖頭否認道：“我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許靜瑜猛地點頭，“嗯，姨娘沒跟我說過此事，若是我知道絕對會攔住她。”
許雅中仿佛看穿一切的眼神瞧著她，似乎並不相信她說的。
“她很好，雖然被關在大牢裏，但我已經上下打點過了，不會讓她吃什麽苦頭的。”
“那，那姨娘什麽時候能回來？”
提起此事許雅中便感覺頭痛，他閉了閉眼，“不清楚，過幾日便要審理了，到時候若是王家兄弟一口咬定是田姨娘指使的，怕是......”
“怕是什麽？”
許靜瑜急切地問。
許雅中不悅地看著她，提醒道：“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的母親是已經去世的柳思雲，田姨娘的事情你無須操心，回去吧。”
許靜瑜一怔，突然想起之前許如意說的那一番話。
對對對，她是堂堂許家嫡女，不應該過分關心田姨娘的事。
她轉身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回到如煙閣，她額上沁出一層薄汗。
墨畫連忙拿出帕子幫她淨麵，道：“您說，這老爺的意思是田姨娘沒救了嗎？”
許靜瑜皺著眉轉頭看她，定定道：“是這個意思嗎？”
書香過來瞪了墨畫一眼，轉頭安慰道：“不會的，姨娘隻是去配合調查，老爺不會讓她有事的。”
這話許靜瑜是不相信。
一想到父親剛剛的樣子，哪裏像是有那麽在乎田姨娘？
舊人還沒走，新人就已經補上位置了。
要想救田姨娘隻能靠自己了。
不，還有弟弟。
隻有他們才是田姨娘的依靠。
想到這裏，她吩咐丫鬟道：“去請少爺來一趟。”
許明煦到的時候，許靜瑜已經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大姐，你找我？”
許靜瑜吩咐丫鬟們都出去，屋內隻留下了姐弟倆。
許明煦今年已經十三歲了，站在許靜瑜身旁比她高了大半個頭。
許靜瑜著急地拉他坐下，“田姨娘出事了，你知道嗎？”
“姨娘什麽事？”
許明煦並不知情，許雅中並不想用這些事情來占用他的精力。
許靜瑜隻好把事情前前後後跟他說了一遍。
許明煦呆了半晌，才理清事情的重點，“你是說，姨娘派人去追殺二姐姐？”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許靜瑜眼珠低垂，“興許是他們往姨娘身上潑髒水，故意陷害她的也有可能。”
許明煦雖然念書一般，觀察能力卻是不弱，他直覺大姐說的話言不由衷。
“那，現在我們該怎麽辦？”
許靜瑜趕緊把自己想的辦法說了出來，“王家兄弟倆現在關在大牢裏，他們是跑不掉了，但是他們的家人還在我們府上，若是他們顧忌著家人的安危，自己一力認下罪責，田姨娘便能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