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荷包
田姨娘走到如意身旁，一臉真誠地說：“好姑娘，你日後可萬萬別去了。”
如意好奇：“為何？”
“你柳家舅舅位高權重，你爹爹清高，為了避嫌一向不愛與他家交往過密，就怕別人以為他……反正你聽姨娘的話就對了。”
如意點頭：“哦，我明白了，以後便是有人逼我也不去了。”
她瞅了一眼正襟危坐的許雅中，還真是會給自己臉上貼金。
田姨娘滿意點頭，“二小姐放在心上便好。”
“好了，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去吧。”
如意欠了欠身出了門。
心不在焉地往回走。
唐九離回到府裏，天已經將黑了。
小丫鬟奉上熱水伺候他淨了臉。
彥昭從外走了進來。
“督公。”
唐九離抬眼，“將她送回去了？”
“是，看柳小姐的樣子，情緒頗為不好。”
唐九離挑了挑眉，“為何？”
彥昭暗自腹誹，看她那樣子似乎是出來後沒見到督公有些失落。
但他哪敢說呀？
隻搖搖頭：“不知為何。”
唐九離垂眸不語。
夜裏吃過飯不久，唐九離略施輕功又跳到如意院裏。
他現在出入秋水閣已經是駕輕就熟了。
清歡正好出來，看到他不免訝然，愣了片刻後走進門將春桃拉了出來。
如意正坐在炕上繡荷包，她已經練了不少日子，但繡出來的卻總是不滿意。
見丫鬟們打鬧著出去，再次抬眼時，就看那個熟悉的青色身影走了進來。
如意心猛地一跳，笑意立即從嘴角浮現。
“哥哥！”
唐九離製止她起身的動作，“不必起來，我就是來看看你。”
“你今日可見到柳大人了？”
唐九離坐在炕桌的另一邊，拿起如意之前繡的荷包在手裏把玩。
如意臉一紅，想搶過來，剛一伸手就被他躲開。
“別……別看，太醜了。”
唐九離眼中劃過笑意，將荷包放回籃子裏。
如意想起他的問題，“隻見了柳夫人，她見了我先是很驚訝，後來又單單留下我，說是要送我一盆花，我沒收。”
唐九離“嗯”了一聲，過了一會兒才說，“留下你大約是借機讓柳大人暗中瞧瞧你，送花不過是借口。”
“既然他們已經起了疑心，必然會去查當年的事兒，不過是時間問題，我會在暗中給他們提供方便。”
“那麽久了，真的能查出來嗎？不是說那個穩婆都已經死了？”
如意忍不住擔憂。
唐九離揉了揉如意的頭發，直到她頭頂亂糟糟的才罷休。
看著她傻眼的樣子，唐九離想起小時候他就常常做這件事，每次她都哭著跑去跟娘告狀。
他難得大笑著用手幫她把頭發理順，道：“喚我一聲哥哥。”
如意嘟嘴。
唐九離作勢又要揉她頭發。
嚇得如意趕緊捂住腦袋：“好哥哥，不要不要。”
唐九離難得心情好，耐心解釋，“沒有證據我也能給他變個證據出來，你不用擔心。”
如意想想也是，他是誰？
他可是大名鼎鼎的“大魔頭”。
她點點頭，低頭看著手裏還差幾針就完成的荷包。
她急急忙忙又戳了幾針，收了尾，然後不好意思地遞給他。
唐九離愣了愣，“給我的？”
如意輕輕“嗯”了一聲，雖然這個也醜，但已經是目前繡得最好的一個了。
見他沒說話，以為是嫌棄荷包醜。
如意伸出去的手往後縮了縮。
唐九離見了伸手拿了過來，嘴角咧開一個好看的弧度，“怎麽？送出去的東西還想收回去嗎？”
如意瞅著他手裏的黑色荷包上繡著幾朵紅色的梅花，她越看越覺得難看。
臉不由得燒得通紅。
“哥哥，還是先還給我吧，等我再好好練練，等繡得好些了再給你。”
唐九離讚同地點點頭，“那你再練練吧，這個我先帶著。”
說完直接把荷包掛在了腰間。
如意傻眼，卻也不敢真的去搶過來。
見她一臉委屈的模樣，唐九離滿眼溫柔。
淡淡掃過桌子上還放了一碟還剩下一半的糕點。
“若是有合你口味的同我說，府裏廚娘又研製了新花樣，改天一起給你送些來。”
如意有些窘，晚上吃過飯了，但是她習慣繡荷包的時候嘴裏嚼點什麽。
所以就讓春桃拿了兩塊馬蹄糕過來。
誰能想到他會來。
他不會覺得自己太過貪吃吧？
唐九離見她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問道：“怎麽？沒有喜歡吃的嗎？”
“啊？不是不是，這個……都很好吃。”
“嗯，那我便讓她們都裝一點。”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你休息吧，我回了。”
如意聞言急著穿鞋下床送他出門，被唐九離阻止了。
“你不要起來了，外麵冷。”
說完，轉身飄然而去。
一眨眼便已經不見了。
如意隻好又坐下，嘴裏感歎：“走得真快。”
她嘴角微微上揚，之前心裏的陰霾一掃而空。
就連小籃子裏醜醜的荷包看著也順眼不少。
昨日許靜瑜在柳家住了一晚。
柳家本就給她留了個院子，她去小住也是常有的事。
隻是不知為何，她總覺得舅母待她有些怪怪的，回來後便跟田姨娘說。
田姨娘眼皮一顫，兩隻眼緊緊盯著許靜瑜，“昨日你舅母可看到許如意的臉了？”
“看到了，她還問那丫頭是誰家的呢。”
“怎麽了？姨娘。”
田姨娘心裏一抖，難道真的要出事了？
許靜瑜本來隻是隨口發句牢騷，沒想到姨娘反應這麽大，她縮了縮腦袋準備回去。
卻被田姨娘拉住，“大小姐，等等。”
田姨娘揮揮手，丫鬟們便走了出去，帶上了門。
“你可知許如意同那個。”田姨娘朝正方那邊努努嘴，“她們倆長得很像。”
許靜瑜皺眉，眼裏滿是慌亂，“難怪，我說呢，舅母為何吃飯時一直打量我。”
“娘，那她們是看出來了嗎？看出來我不是柳氏的女兒，那……那……那怎麽辦啊？”
看著女兒快哭出來，田姨娘又於心不忍，安撫道：“這隻是我猜測，說不定隻是我們自己嚇唬自己呢。”
“那許如意真的很像柳氏嗎？”
許靜瑜還抱著一絲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