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糕點
唐九離淡淡掃了彥昭一眼，緩緩道：“我幼年時便與她相識，那時她才五歲，整日跟在我後頭‘哥哥’地叫著。那時我娘還在，我也還未被舅舅接回唐家。”
“既然碰上了，她過得艱難，我便也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
彥昭對他的經曆是知道一些的，兩人的關係亦師亦友，唐九離有什麽事也不會瞞著他。
彥昭點頭，“我明白了。”
既然是他的妹妹，便也是自己的妹妹了。
出來後就聽到管家來報，說是許小姐求見。
彥昭想了想親自走到門口。
如意帶著帷帽站在門口稍等了一會兒就看到彥昭出來。
她楞了一會兒，點頭道：“先生。”
知道她的身份之後，彥昭待她態度也熱情了不少，“許小姐請進來吧，我帶你去找督公。”
“有勞先生了。”
如意跟著彥昭的腳步走了進來。
把她送到書房，彥昭又轉身去叫了清歡過來。
進門時，屋裏一片寂靜。
“督公，許小姐。”
彥昭行禮後站在一旁。
“明日我要進宮，估計要很晚才回來，可能不得空。”唐九離緩緩道。
如意這次來也沒想著能請得動他，聽他這樣說也不覺得失望。
“好，如此也沒辦法，還是哥哥的事情為重，那我便先回去了。”
說完起身欲走。
唐九離淡淡笑了笑：“別慌，先坐下。”
“彥昭，你去讓廚房上些糕點過來。”
彥昭應了是，轉身出去吩咐了小丫鬟，然後把清歡帶了進來。
“她叫清歡，從小就跟著彥昭他們後麵習武，雖然功夫一般，但兩三個成年男人卻也不是她的對手，我將她送予你，以後就由她護你周全。”
唐九離說完，清歡朝著如意抱拳行禮。
如意一愣，定定地看著唐九離，“哥哥身邊的人給了我不太好吧？”
彥昭抿了抿唇，說道：“許小姐別擔心，清歡不是我們的人，隻是她從小跟著她哥哥後麵練武而已，若是小姐不放心，清歡的賣身契也一並交給你。”
如意連忙擺手：“先生誤會了，我是怕哥哥把人給了我，他身邊不就缺了一個嗎？若是不妨事的話，那我便收下了。”
說著回頭看向唐九離，“謝謝哥哥。”
見她同意，唐九離臉色一鬆，“不用謝”
彥昭也笑了，“如此就好，許小姐也別喊我先生了，就叫彥昭吧。”
如意笑著點頭，“好。”
丫鬟們拎著食盒進來，在如意麵前擺上五六隻大盤子，盤子裏裝了十來種不同的糕點，每樣隻一兩塊，隻是種類加起來卻不少。
如意楞住了，她瞪大眼看了看麵前種類繁多的糕點，轉頭看著唐九離。
唐九離笑了笑，“你嚐嚐。”
彥昭右手握拳放在嘴邊輕輕咳了咳，“廚房這幾天都在研究做糕點，沒想到真讓他們整出這麽多花樣來。”
做失敗的或是不好看的那些糕點都進了下人們的肚子，由於實在太多了，府裏下人這幾天都苦不堪言。
如意心裏感動，撚起一塊核桃酥放入嘴裏，核桃的香味瞬間在口中漫開。
味道確實不錯，她吃得彎起了眼，“好吃！”
唐九離眼中笑意逐漸蔓延，“你覺得好吃便讓他們給你裝了回去吃。”
小時候她就很愛吃甜食，隻是那時條件有限，想吃也吃不到。
如意又拿了一塊豌豆黃嚐了嚐，好不容易咽下去才說：“好，謝謝哥哥。”
她也不客氣，反正哥哥都已經叫了這麽多遍了。
如意回家時，清歡的兩隻手上拿了四五隻食盒。
回到許府，她便命人將帶回來的糕點每個院子都送了一些。
許雅中看著麵前的糕點，愣了愣，問管家：“這都是二小姐從唐九離府上帶回來的？”
管家躬身道：“是，老爺，二小姐剛回來沒多久，東廠的人又送了些膏藥過來，說是唐督公特地命人送來的，專治手腳上凍瘡。”
許雅中揮揮手，讓管家退下。
他摸著自己的胡須，想不明白這個太監到底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先是拒絕了他的宴請，卻又送給許如意一個丫鬟，還送了糕點和藥。
看來這個女兒留著還是有大用處的。
至於張大人家的這門親事怕是要換個人了。
“來人，去叫田姨娘過來。”
田姨娘從書房出來的時候，徑直去了如煙閣。
許靜瑜將許如意送來的糕點扔了一地，正在發脾氣。
見田姨娘進來，便將丫鬟都遣了出去。
她撲進田姨娘懷裏撒嬌道：“娘，這個臭丫頭什麽時候能嫁出去？我真的快忍不了了。”
田姨娘抱著女兒，滿臉心思。
“可能沒有那麽順利了，剛剛你爹叫我去，說是跟張大人家的親事要換成三小姐了。”
許靜瑜大驚，一把鬆開田姨娘，“什麽？這怎麽可能？”
田姨娘指著地上的糕點碎渣，道：“這些都是那丫頭從東廠太監頭子那兒拿回來的，你爹覺得她抱上了東廠的大腿，正高興著呢。”
“東廠？原來他們已經勾結上了，難怪何悅雲那天被她整得那麽慘，聽說她現在關在屋裏都不敢出門了，我遞了好幾次帖子過去都被退了回來。”
許靜瑜皺著眉，心裏滿是不安。
“娘，她有人撐腰了，若是那件事被柳家人發現了怎麽辦？”
田姨娘聞言也是一驚，若是被柳家發現了，不光女兒的大好親事沒了，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了。
心裏後悔不已，早知道就勸老爺直接把許靜瓊嫁過去算了。
何苦要把這個魔星接回來呢？
沉默了許久，田姨娘見女兒臉上驚疑不定，安撫她道：“放心吧，當年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現在該死的也都死了，活著的都不知賣到何處了，不會有人翻出來的。”
許靜瑜卻是不信，她咬牙道：“娘您不是說她長得很像那個人嗎？”
“若是舅舅舅母見了她，便什麽都完了，娘，娘，你幫幫我，我們想想辦法讓她見不了人。”
田姨娘緊皺眉頭，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
“好。”
為了女兒的未來，再做一次又何妨？
如意帶著清歡在院裏熟悉環境，“你就住那間屋子吧，跟春桃住在一起，若是有什麽動靜也能第一時間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