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你憑什麽打他

“方寸銀莊總部,在千裏之外的雲州。”

“李誌業老婆待產,他歲至中年,膝下無子,好不容易老婆要下崽,他怎舍得出遠門?”

女子好似對鞍城的事情非常了解。

徐琛把靈石收進納戒,皺眉道:“那澹台元忠,又是如何得知四顆天品靈石的消息?”

“澹台家,也是鞍城四大家族之一。”

“澹台元忠那老匹夫野心勃勃,在另外三個家主身邊都安插了眼線,而且地位還都不低。”

女子一邊說,一邊擦著身上的**,表情恰定。

“所以,另外三個家主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線。”

月光下。

徐琛看著女子。

那妖嬈身軀緊貼輕紗,勾起誘人弧線。

徐琛轉移目光,問道:“最後一個問題,你是誰?”

她是誰?

她為何知道這些事情?

在這次鏢銀案中,她又扮演什麽角色?

女子如星辰般的眼眸,盯著徐琛。

片刻後,她才說道:“我叫小沐。”

“二十年前,我被仇家追殺,逃至那座山林養傷。”

“某次,我去鞍城尋找一些治傷的丹藥,恰好遇見澹台元忠,被其識破妖族身份打傷。”

“他並未殺死我。”

名叫‘小沐’的女子微微一笑,“因為當時他的澹台家族剛起步,根基不穩,便強迫我與他合作。”

徐琛皺眉,“什麽合作?”

“澹台家族是做典當行的,白天收到的寶物,一旦被澹台家看中,晚上便會派我去滅口。”

“典當人死了,寶物就落進他們口袋。就算有人查,也查不到他們頭上。”

聽到這,徐琛皺眉打斷道:“僅僅是這個?”

小沐笑了笑。

“當然不

止這個。澹台家有很多見不得光的事情,都是我去做的。”

女子走過來,抬起纖細的手指,點了點徐琛額頭。

“小子,我為那老匹夫效忠二十年,這次還幫他拿到四顆天品靈石,我甚至還因此死了一個好朋友……”

“結果呢?”

“我就想要一顆天品靈石,來增長修為,卻被他拒絕,還差點被他滅口。”

“所以你們人類啊,還真比不上我們妖族有情有義!”

徐琛沒有說話。

“行了,姐姐我也過夠這種仰人鼻息的日子,該出去走走啦!”

女子轉過身,伸展腰肢,眉目輕鬆。

“我們就此分別吧!”

“以後若有緣,我們還能再相見。”

“到時,我希望你可不要像那些所謂的正道人士,拿著劍,指著我,喊打喊殺。”

說完,女子身軀一扭,化成一條粗壯的蟒蛇,迅速在地麵蜿蜒離去。

直至確定對方真的離開,徐琛才鬆開緊繃的肌肉。

“看來是我想多了。”

他剛才一直在蓄力,就等若對方出爾反爾要他命時,可以率先使出‘空靈九響’來為自己爭取活命機會。

站在原地思忖片刻,少年持劍離去。

……

鞍城野獸暴亂,很快就被鎮壓平息。

城衛軍全夜值守,生怕再起事端。

風劍宗眾人,則是回到宗門議事堂。

三位長老穩坐檀木太師椅。

澹台元忠坐在中間位置。

秦羅和顧哲,分坐兩側。

堂內除卻幾名護法,還有兩名跪在地麵的後山弟子,正是垂頭喪氣的宋廷鋒,和滿臉羞愧的潘陽平。

“兩個混賬東西!”

秦羅怒拍扶手,起身嗬斥。

“百姓遭遇劫難,你們身為後

山弟子,不去解救百姓,反而跑去青樓縱歡,該當何罪!”

潘陽平連忙以頭杵地,不敢言語。

三長老顧哲濃濃歎了口氣。

這潘陽平是他當年雲遊帶回來的棄嬰,一直當做自家孩子教導。

今日出此醜態,他顧哲也算跟著顏麵掃地,沒臉見人。

反觀宋廷鋒,則是偷偷撇嘴,內心腹誹不已。

什麽屎盆子就往我們頭上扣?

鞍城百姓遭難,我們提前能算到?

而且,拯救百姓於水火……

鳳鳴樓的姐姐,也是百姓。

救她們,也算救吧?

當然,這話他隻敢腹誹,見二長老怒氣衝衝的表情,怕是真說出來,對方絕對會一掌把他腦漿子給拍出來。

穩坐太師椅的澹台元忠突然問道:“去鳳鳴樓的,隻有你們兩個?”

宋廷鋒潘陽平當即怔了下,隨即點頭。

“嗯,就我們兩個。”

澹台元忠表情嚴肅,“那為何我聽說,還有一個人,陪你們一起去了?”

兩人低頭不語。

澹台元忠起身道:“後山弟子,徐琛,目前在何處?”

聽到這話,宋廷鋒和潘陽平心裏咯噔一下。

另外兩位長老,也疑惑起來。

這事兒,還和徐琛有關?

另外,他怎麽知道的?

秦羅看向澹台元忠,目光陷入沉思。

澹台元忠卻冷笑一聲。

他澹台家貴為鞍城四大家族之一,眼線眾多。

隻需安排人到鳳鳴樓稍作打聽,那些見錢眼開的青樓女子,兩張嘴可都是為了賺錢,怎可能守口如瓶?

怕是連他宋大公子當晚床笫戰況如何,都能打聽的一清二楚。

所以,他知道徐琛也去過那裏。

見二人不語,澹台元忠冷哼。

三長老顧哲則是臉色陰沉,走上前,一腳踹在潘陽平的肩膀上。

“混賬東西,大長老問什麽,你就說什麽,難道還嫌不夠丟人?”

砰!

這一腳,直接將潘陽平踹飛幾米遠,落在地上,嘴角溢出鮮血來。

但這心性沉穩的男子落地後,連忙起身,再次跪下。

他還是什麽都沒說。

顧哲表情氣憤,但實則,眼底深處卻蘊含著一絲讚賞。

“你找我?”

突然,門外傳來一道聲音。

眾人皺眉,抬頭望去。

月光下。

一位提劍少年,麵無表情走了進來。

正是徐琛。

宋廷鋒和潘陽平看了他一眼,連忙低頭,裝作不熟的樣子。

秦羅眉頭緊皺。

顧哲則是冷哼一聲,似乎對徐琛也沒什麽好感。

當即,澹台元忠身後便有一位弟子走上前,指著徐琛怒喝起來。

“徐琛!鞍城百姓危難,你卻跑去鳳鳴樓尋歡作樂,該當何罪!”

這弟子,竟然是丁文軒。

徐琛瞥了他一眼,問道:“你說我去尋歡作樂,可有證據?”

丁文軒怒道:“大長老親口說的,還需要什麽證據?”

聽到這話,徐琛挑眉看向澹台元忠。

而澹台元忠則是在心裏暗罵一句,我什麽時候說了?我隻是問他在何處!

澹台元忠轉頭,輕描淡寫的看了丁文軒一眼。

丁文軒當即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連忙低頭不語。

“證據呢?”

徐琛卻是冷笑一聲,不依不饒。

“凡事都要講證據,你一個小小的內門弟子,沒有證據,膽敢誣陷我這位後山弟子,你可知後果?”

風劍宗戒律極嚴。

後山弟子的身份,也極其尊貴。

哪裏是他

丁文軒一個內門弟子能隨意誣陷的?

“或者,是你又皮癢了,想和我去演武台上比劃比劃?”徐琛再問。

“你……你……”丁文軒瞬間變色,後退幾步。

問劍大會,他和徐琛比試,一劍戰敗!

若不是他身為大長老弟子,得到一枚丹藥修複傷勢,恐怕他如今還在**躺著。

所以,聽到這話,丁文軒竟是被嚇得話音都顫抖了。

“哼!”

一道冷哼聲,從澹台元忠的鼻息傳出。

徐琛隻覺得識海像挨了一記重錘,精神恍惚。

澹台元忠麵無表情的問道:“小子,我問你,鞍城遭遇獸潮時,你在何處?”

他現在關心的,是徐琛離開青樓以後,到底去哪兒了?

徐琛連忙穩住識海動**,看向澹台元忠。

“出門辦事去了。”

“去哪裏?去辦什麽事?”

徐琛沉默片刻,反問道:“我為何要告訴你?”

轟!

澹台元忠揮手,一股磅礴氣息直接撞在徐琛身上。

錯不及防的徐琛被震退十幾步,而後單膝跪地,吐出一大口鮮血。

“一個小小的後山弟子,也敢質疑本長老?”澹台元忠冷笑。

眾人紛紛色變。

潘陽平和宋廷鋒微微側頭,憐憫的看了徐琛一眼。

丁文軒麵無表情,實則內心已經樂開了花——大長老這句話,明顯是為自己出氣!

顧哲坐回太師椅,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秦羅則是皺眉,欲言又止。

以下犯上,確實應該出手懲戒。

這時,突然有一抹紅衣衝進來,擋在徐琛身前。

“澹台元忠,你竟敢打他……你,你憑什麽打他!”

敢直呼大長老名諱的,整個風劍宗,隻有一人,韓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