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桃李滿天下
想看看夫子長什麽樣？
祠堂布置得差不多時，柳二帶著林秀才兩夫妻到了。
林秀才一下馬車，顏老爺子略帶歉意說道：“親家公，條件暫時有點簡陋，怕是要委屈親家公一段時間。”
“不礙事不礙事！”林秀才走進祠堂院子，見此地還算寬敞。
書案雖簡陋，但已準備齊全。
他走近摸了摸書案，心中萬分激動，眼前似乎出現孩子們朗朗讀書的畫麵。
“好好好！”
顏老爺子見林秀才滿意，也放寬心，“親家公，今日先拜師，明兒正式上課可好？”
“行，就聽親家的安排！”林秀才捋了捋胡須，笑嗬嗬說道。
顏老爺子讓人把豬肉跟雞蛋擺上，顏家六個孩子一字排開。
“拜師！”顏老爺子一聲令下，六個孩子跪在地上，齊聲喊道：“夫子好！”
林秀才眼眶含淚，激動說道：“好！好！都起來吧，讀書的目的不是為名為利，是能明真理，辨是非！
無論你們將來走上何等境地，是高居廟堂，還是麵朝黃土，希望你們能謹記在心！”
“是，夫子！”
如此便算是行過拜師禮，顏老爺子邀請林秀才到顏家敘舊。
沒走幾步，突然一個七八歲的孩子跪在兩人麵前磕頭。
邊磕頭邊說道：“夫子，我可否在門口旁聽，我保證不會影響夫子授課！”
磕頭的孩子是顏氏一族的孩子，顏氏族長被這一手弄得有些慌張。
大庭廣眾之下，這麽一出顯得有些強人所難。
他怕小孩惹了顏家的厭惡，連累了顏氏一族。
厲聲嗬斥道：“二狗，快起來，想聽課是要給束脩的，你家要能給得起，哪裏不能讀書？”
二狗停下了磕頭，沮喪的低下頭顱，“我家出不起束脩。”
林秀才看了顏老爺子一眼，見他沒說話，自己也不出聲。
畢竟他是顏家雇傭的夫子，教的也是顏家的孩子。
這個孩子能不能在門口旁聽，得顏家說了才算。
顏老爺子麵無表情，這一出確實讓他為難。
顏氏一族見兩人都不說話，心裏咯噔一下，直接上前把人拽起來。
“出不起那就沒辦法，快起來！你這麽磕頭，讓夫子多為難！”
二狗似乎才意識到自己做得不對，臉唰的一下就紅了。
“等一下，族長叔叔。”顏芊芊走上前說道。
倒不是她聖母，而是在這段給哥哥們找私塾的時間裏。
她了解到目前祁國整體的教育體係。
沒有官學！
農民幾乎都是不認識字的。
她心裏隱約浮現出一個很大的計劃。
如果計劃能成，能大大穩固顏家在祁國的地位。
如果有一天，有人或者有勢力威脅到顏家的安全。
這個計劃，說不定可以讓顏家立於安全之地。
她走到二狗麵前，糯糯問道：“你為何想讀書？”
二狗堅定的看著顏芊芊：“為了出人頭地，我娘太辛苦，我想讓娘過上好日子！”..
“如果爺爺同意你在顏家學堂讀書，將來有一天，你必須陷害顏家，才能出人頭地，你會怎麽選？”
二狗愣了下，似乎從來沒有想過會發生這種事。
“那我選擇晚一點出人頭地！我娘說了，忘恩負義的人一輩子沒出息。”
“好！”顏芊芊伸手拍了拍二狗的肩膀，“希望你能記住你現在說的話！”
說完，她轉過身，走到顏老爺子旁邊扯了扯顏老爺子的衣袖。
“爺爺，你就讓他跟哥哥們一起讀書吧。”
顏老爺子對於孫女的要求，一向是有求必應。
“好。”
話一出，現場所有人頓時嘩然一片。
林秀才倒是深深的看了一眼顏芊芊。
這丫頭，比他想象的還要聰明。
比起同齡的女娃娃可聰明太多了！
結合到昨日丫頭嘴裏說出來的話，剛剛問那孩子的話。
隱約中，他感覺這丫頭怕是要做什麽大事！
想到自己是顏家的親家，又是顏家雇的第一個夫子。
他頓時慶幸自己昨日能茅塞頓開。
嗯，等會還得囑咐一下自家閨女跟外孫，讓他們平時要多多關心、疼愛這丫頭才行。
林秀才還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看熱鬧的村裏人可一下子狂熱起來。
尤其是村長跟顏氏、周氏兩位族長。
三人對視一眼，笑眯眯的看著顏芊芊，一人一句的說道；
“芊芊呀，你可真是善良啊，伯伯就沒見過比你善良的孩子。”
“是啊是啊，你要是伯伯家裏的孩子就好了，伯伯做夢都能笑醒呀。”
“芊芊呀，伯伯家裏買了好些飴糖，一會去伯伯家裏，伯伯請你吃飴糖。”
“芊芊，伯伯家裏也有，去伯伯家裏，伯伯讓你伯娘給你燉雞蛋羹吃。”
“雞蛋羹有什麽好吃的，去伯伯家裏，伯伯會捏糖人，一會給你捏糖人玩。”
“去伯伯家裏哈，伯伯……”
顏芊芊看著化身成人販子的三人，眼中閃過一抹無奈。
“村長伯伯，周伯伯，顏伯伯，是不是有話想說？”
村長三人不好意思的捏了捏鼻子，尷尬的笑了笑。
可再怎麽尷尬，再怎麽不好意思，涉及到村裏的未來，族裏的未來，該開口的就得開口。
“芊芊呀，你看啊，族裏還有好多的孩子，家裏過得也窮，若是他們能識字，將來給人做長工，工錢也能高點不是。”
“是呀，芊芊，周伯伯族裏也有好多孩子很可憐的，小小一個，就得幫著家裏幹活，若是能識字，將來能多條出路，也比一輩子種地好呀。”
“唉，可不是嘛，村子太窮，連個秀才都沒有，村學也辦不起，你看這……”
顏芊芊點了好頭，“明白了。”
她再次跟顏老爺子提要求，“爺爺，要不把他們都收了吧？好可憐呀～”
三人聞言，吸著一口氣緊張的看著顏老爺子。
顏老爺子沒有立刻答應，看了看林秀才。
顏芊芊立刻會意，連忙跑到林秀才旁邊拉衣袖。
“林外公，為人師者，有教無類，您把他們都收了吧，將來等他們長大，您可是桃李滿天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