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 62 章
在她冷厲的目光下, 男人心跳飛快,竟然冒出滿頭冷汗。
他張了張嘴, 仿佛瀕死的魚, 一層一層的寒氣從腳底躥上四肢百骸:“你、你是誰?”
“姐姐!”兩個小孩子仿若乳燕投懷,漂泊無依的小船終於找到停留的海岸,薛小濤直接破涕為笑, 仰頭看著她,呆呆地鼓起掌:“好、好厲害!比奧特曼還要厲害!”
他這麽一說,令月垂眸, 恍然想起直播間抽中的昵稱就是奧特之光,兩個相信光的小孩子。
周小釗的眼睛亮得像是五百瓦的電燈泡, 相較起懵懂的小夥伴兒, 他更早慧, 忍不住靠近令月:“主播姐姐, 就是他!他這個大壞蛋!”
同一時間, 他手裏捧著的肥啾扒拉指尖,伸長脖子發出啾啾啾的控訴聲:“大妖怪,就是他就是他!”
“大壞蛋大騙子!超厲害的大妖怪快消滅他!”
這樣溫馨的一幕, 狠狠刺痛了滿身狼藉的杜老板, 他咽了口唾沫, 眼神發狠:“看你這樣子,應該就是這倆熊孩子的家長吧, 你覺得這樣就能抵賴嗎?”
令月隻用一句話,讓他瞬間啞口無言:“抵賴什麽?你敢說這隻銀喉長尾山雀是你的寵物?”
杜老板哽著脖子:“怎麽不是?你憑什麽這麽說?”
令月笑出了聲, 他怕是到現在都不知道, 自己的所作所為已經被直播間暴露出去, 聽見這段話的直播間水友更是罵翻了天。
【豈有此理, 欺負小孩子還喊敢欺負主播!】
【哈哈哈哈哈我要笑死了,說,繼續說,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踢到鐵板了!】
【救命救命救命怎麽那麽好笑哈哈哈】
【我都無語住了,他怎麽敢的?】
另一邊,反應過來的沈子怡抱著自拍杆慢慢往前走,心髒砰砰亂跳,距離越近,她越緊張,活的,這是活生生的主播啊!
沈子怡十分有眼色地按耐住自己心聲,她知道令月從來不說謊,尤其,她又有那樣的神奇能力。
周圍其他看客不知道這些,他們認得杜老板,下意識為他說話:“你這個小姑娘,你憑什麽這麽說?老杜可是花鳥市場的店主,你別胡說!”
“真是醉了,終於明白為什麽會有那兩個熊孩子了,原來家長就是熊家長!”
“女同誌,你這話說出來要有證據的!不然就是汙蔑!”
一時間,眾人多麵圍攻,令月一個女孩子護著兩個小孩子,看起來真有點兒獨木難支的意思,蔣師父下意識扒拉開一個唾沫橫飛的大媽:“你說誰?”
大媽聲音一滯,瑟瑟發抖地仰頭一看:“你、你要幹什麽?”
“蔣師父。”圍在中心的令月非但沒緊張,反而遊刃有餘地出聲:“你先讓開,我來和她們說說。”
她聲音很冷,叫人不由自主地繃緊神經:“要證據是嗎?我能讓它自己證明。你所謂的視頻和腳環,難道還能抵得過動物自己的意願?”
“就讓小肥啾自己說說,到底誰是它的主人。”
聽見這話的人群傳出低低的驚呼,怎麽可能!
就連杜老板本人,也不由笑了起來,覺得自己真是瘋了,竟然跟一個瘋女人計較。
此時,周小釗發出一聲驚呼,雙手捧著的掌心,小肥啾栗栗張開翅膀,啾啾啾地看向罪魁禍首杜老板。
“我隻是腿受傷了,不是死了呀!”
“可惡的大壞蛋大騙子,我要啄死你!”
“栗栗沒有主人,我是自由的,所有小肥啾都是自由的!你這個可惡的人類!”
小胖子薛小濤趕忙將手機對準小肥啾,直播間的水友們看得清清楚楚,頓時萬分期待。
【來了!主播整活開始了!】
【大召喚師重出江湖,讓我看看誰倒黴![嘿嘿]】
眾目睽睽之下,小肥啾竟然真的低低飛了起來,一人多高的高度足夠它啄上杜老板的臉,狠狠的雖然不足以致命,卻也是生疼。
它像啄木鳥一樣篤篤篤連啄好幾下,杜老板當即痛呼出聲:“滾開!滾開死肥鳥!滾開呀!”
小肥啾敏捷的像顆小炮彈,左支右突格外活躍。
【衝衝衝!加油衝呀小肥啾!】
【哈哈哈咬他咬他咬死他!這個壞人!】
令月直播間的水友直呼過癮,另一邊,沈子怡不由揉了揉眼,確定以及肯定自己絕對沒看錯,和她一樣心思的便是直播間的水友。
【我的老天爺!這是真的嗎?!】
不知多少人在屏幕前發出驚歎,目不轉睛地盯著這一幕。
沈子怡的直播間因為捕捉到小肥啾複仇記,直播間人數蹭蹭蹭往上漲!很快突破她想要衝刺的瓶頸,她萬萬沒想到,隻是蹭到令月一點熱度,就讓自己受益匪淺!
同時沈子怡也明白,如果自己不能維持住,這些人氣便會飛快下跌。
但是無論怎樣,都是承了令月的情!
這邊,小肥啾也在啄夠了之後,重新落回小孩子的掌心,它喘了口氣,邊碎碎念邊打理淩亂的亂蓬蓬的羽毛。
一舉一動都是那麽萌煞人心。
小肥啾栗栗對著令月啾啾出聲:“嗚嗚嗚謝謝你大妖怪,我一定會報恩的!”
“啊啊啊好爽好爽!打壞人爽死啦!”
它嘮叨起來簡直沒完沒了,從自己實力嘮到光宗耀祖,令月眸光一閃,一顆散發著濃濃奶香味的小奶塊塞到小肥啾嘴邊,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嘴巴已經一口叼住,刹那間,小肥啾綠豆大的眼睛爆發出強烈光亮。
明知道自己吞不下去,它還要仰著脖子使勁兒吞,饞得哼哼唧唧地吃起來。
嗚嗚嗚好香好香呀。
小肥啾很努力的去吃了,可惜效果不太好,它叼著慢慢等,也不願意放開嘴。
直播間的水友見它貪吃的模樣瞬間笑開了。
【哈哈哈哈貪吃小肥啾!】
【不是我說,是不是主播自己也覺得它吵了吧?小嘴叭叭叭說個不停,一直啾啾啾~】
【可愛死了啊啊啊,小肥啾為什麽這麽可愛!】
【主播,那個壞人該怎麽……等等,他要跑!快抓住他!】
淪為眾矢之的的杜老板心慌意亂,他想趁亂逃走,下一刻,肩膀陡然仄歪,鋼鐵般的大手拍在肩膀上,蔣正平盯著他:“想走?”
蔣正平扭頭通知令月:“令園長,這個人想走,被我攔住了。”
令月看著他,身後大樹上,不知何時,鴉鴉領著一部分小鳥消失得無影無蹤。
杜老板疼得齜牙咧嘴,慌忙搖頭:“不是不是,我是冤枉的!”
令月冷冷地看著他,根本不搭這話茬:“銀喉長尾山雀的事,我們是不是該說清楚,它已經證明了自己是野生的,我國禁止非法買賣野生動物,你又是怎麽回事?”
一番話說得眾人大驚失色。
小胖子捧著手機,一本正經地幫腔:“主播姐姐說得對,你、你這是違法犯罪!”
周小釗捧著小肥啾,直接道:“壞人別想抵賴,我們剛才直播都錄上了,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
聽見這番話,杜老板更是震驚,因為太驚訝,臉上表情都維持不住,他仿佛愧怍地垂下頭:“我錯了!”
此話一出,相信他的多年老鄰居滿目震驚。
杜老板愧疚得根本不敢抬頭,沉痛道:“我知道錯了,我不該鬼迷心竅,做錯了事,大家相信我,我就是一時糊塗,我再也不敢這麽做了。”
不少人將信將疑,隻有令月冷眼旁觀,看著那些人求情,小肥啾栗栗終於忍不住,撲棱著翅膀飛到她手上:“啾啾啾啾啾!”
“假的,都是假的!大壞蛋捉走我們一家人,媽媽妹妹全都不見了嗚嗚嗚X﹏X”
它能逃出來也是陰差陽錯。
本來,它們肥啾一家在綿雲山脈快快樂樂的生活著,是這個人,用食物引誘它們,趁它們一家猝不及防撒下大網,後來,小肥啾栗栗因為身體比較靈巧,趁人不注意飛了出去,可是它的家人,全都在杜老板手裏!
“他是個大騙子,大妖怪你不要相信他呀,他太壞了!”
說著說著,把自己氣成了一個圓滾滾的小毛球。
令月雙手捧著它,生怕它一口氣喘不上來摔下去,小肥啾嗚嗚嗚地哭訴讓她皺緊眉頭,不是厭煩,而是心疼。
熟練地安撫小肥啾,令月低聲保證:“栗栗放心,我一定會救出你的家人的。”
根據它的描述,杜老板這人手法熟練,顯然不是新手,他手裏的“受害者”,令月根本不敢估計,甚至想到,他已經在這裏經營七八年之久,他的目的又是什麽?
令月篤定,杜老板背後一定還有其他人!
與此同時,遊人稀疏的寵物街上,鴉鴉領著一群小弟飛往此行的目的地,因為大家都被前麵的熱鬧吸引,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一小支低空盤旋的鳥兒。
沒多久,寵物街的小弟麻雀嘰嘰喳喳地叫了起來:“老大我們到了,就是這裏!”
鴉鴉定睛一看,作為一隻有文化的鳥兒,它已經能認得幾個字,林木寵物店!
太近了,走路也才幾百步,難怪他能回來的那麽快!
鴉鴉揮了揮翅膀:“小的們,出發!”
玻璃門被鳥兒合力推開,鴉鴉飛快掠進來,店裏大多都是精致小巧的寵物鳥,關在籠子裏,正懶倦的梳理羽毛,隻有客人到來,才會展現出些許靈動。
見門被打開,籠子裏的金絲雀一下子跳了起來,正想一展歌喉,再一看,竟然是一群黑漆漆的鳥兒!
屋子像是一瓢水潑進沸騰的油鍋裏,瞬間炸開了鍋。
“你們是誰?你們從哪兒來的?”
“怎麽會有這麽黑的鳥?好醜啊!”
“你們要幹嘛?你叫什麽名字呀?”這些鳥兒出生起就被人類培育,大部分都沒見過同類,尤其是烏鴉,這種不怎麽受人歡迎的鳥。
“我知道我知道!”見識最廣博的虎皮鸚鵡扯著嗓子叫出聲:“這是一群黑烏鴉!叫聲特別難聽,根本沒有人類喜歡它們!”
戒備的鳥兒們瞬間放下心,小巧可愛的珍珠鳥低頭,啄了口鳥食罐裏的食物。
下一刻,它們發現了這群烏鴉的不同尋常之處,它們為什麽那麽自信?
領頭的那一隻烏鴉通體漆黑,羽毛卻油光發亮,昂首挺胸地環顧室內,不見絲毫慌亂。
鴉鴉聽見它們的全部討論,不過它可不會放在心裏,用它學會的詞語來說,那就是井蛙不可語海,夏蟲不可語冰。
它張開一對強勁漂亮的翅膀,指揮自己的小弟:“表現我們烏鴉實力的時候到了,大家都找一找,看看有沒有地方可以藏匿鳥兒,一定要把它們找出來!”
小隊齊聲回應,它們找的比人還細致,任何角落都不放過。
可是沒一會兒,這間屋子就被翻遍了,根本沒有,哪怕一根奇怪的鳥毛都沒見到!
鴉鴉是隻聰明的烏鴉,它縱身飛到桌子上,見所有鳥兒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非但不懼怕,反而微微躬身,像人一樣精致。
鴉鴉自我介紹:“我呢,是主人派我來這裏的,來問你們一件事,你們一定在這裏生活很長時間了,知道這家店主人做過的壞事!”
話音剛落,整個店鋪的鳥兒都看著它,最大的的虎皮鸚鵡縮了縮脖子,不敢出聲。
作為店鋪的迎賓鳥,它當然知道。
每次老板出遠門,都會弄回來一大堆鳥兒,它甚至見過最凶惡的猛禽——一隻凶惡無比的海東青,它的爪子又粗又尖,全身都是鼓鼓囊囊的肌肉,長著一對大翅膀,它應該是空中的霸主,現在卻被人類捆在籠子裏。
海東青的眼神像刀子一樣可怕,讓它現在想起來都要忍不住發抖。
在人類世界生活很長時間,智商比較高的虎皮鸚鵡知道,店主在犯罪,可它隻是一隻鳥兒,連人話都學習得磕磕巴巴,隻能在這些新來的小鳥中間炫耀。
此時,突然聽見鴉鴉的問話,虎皮鸚鵡遲疑不定。
可它的猶豫怎麽瞞得過敏銳的鴉鴉:“你!”
虎皮鸚鵡一怔,對上鴉鴉的目光:“就是你,別看其他鳥兒了,那隻花花綠綠的虎皮大鸚鵡!”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店鋪裏的其他鳥兒都**起來,一些不知情的新鳥兒嚇得瑟瑟發抖,因為鴉鴉這句話,實在是太像黑澀會的大姐頭了,知道的鳥兒更害怕,擔憂地看著自己的同伴。
另一隻體型略小些的虎皮鸚鵡在籠子裏上躥下跳,急忙喊道:“我也知道,我來說,你們不要傷害它!”
虎皮鸚鵡想也不想便喊出聲:“俏俏你胡說什麽,我知道,沒有人比我更清楚,我在店裏呆了五年多呢,是整個店裏最大的老家夥。”
它說著,自己都忍不住自嘲。那隻叫做俏俏的虎皮鸚鵡眨了眨眼,差點兒忍不住哭出來。
鴉鴉一眼看出,這是對鸚鵡夫妻,它們怎麽好像要生離死別似得,讓它摸不著頭腦。
烏鴉小妹也奇怪:“哇,大姐頭就是問個話,它們鸚鵡感情這麽誇張嗎?”
其他小弟紛紛表示,自己真是大開眼界。
此時,鴉鴉輕咳一聲:“那就兩個都要吧。”
生離死別的小夫妻一愣,隔著籠子對望,大虎皮鸚鵡更是雙腿一攤,蹲在籠子裏,滿腦子都是完了,完了!
所有鳥兒都沒料到的是,鴉鴉說完之後,便有幾隻小烏鴉打開籠子,虎皮鸚鵡被放出來了,它生疏地拍了拍翅膀,可鳥兒生來屬於天空,沒一會兒,它便毫無凝滯地暢快飛行。
微涼的風吹過羽毛,這是自由的味道。
兩隻虎皮鸚鵡出雙入對,形影不離,在室內雙宿雙飛了好一陣兒,才在鴉鴉麵前的桌子上落下。
大虎皮鸚鵡站在鴉鴉麵前:“我不知道你要幹什麽,但是你想問的問題,我全都知道,那個壞蛋!他真該死!”
不明所以的小鳥兒看著深惡痛絕的虎皮鸚鵡,反駁道:“為什麽你要這麽說?老板人可好啦。”
“是啊是啊,老板每天都喂我們吃香香的飯,可關心我們呢。”
“放屁!”小嬌妻俏俏急得一隻隻踹過去,隔著籠子罵道:“你們知道什麽?一個個連半個月都沒呆夠,什麽好心,他就是個披著人皮的惡魔!”
不知想到了什麽,俏俏眼裏滾出大顆眼淚,開始解釋原因——
“你們什麽都不知道,能在我們這個店鋪呆夠一年的小鳥,都是拚了命才活下來。”
稚嫩的小鳥被它的話嚇了一跳,震驚地看它。
俏俏開始講述:“對外,杜老板的花鳥市場生意格外興隆,他店鋪的鳥兒時常更換,旁邊人都羨慕得不得了,甚至求取過生意經。”
杜老板謙虛地笑了笑:“是鳥兒好,他都是正常營業。”
羨慕壞了其他店主,可那些人哪會知道呢——
更換小鳥不是因為賣掉了,而是因為它們生病得不到救治,被杜老板扔掉了,它們的結局無一例外,都死了。
隻有很少一部分,幸運的被顧客看中,重獲新生。
因為非法買賣野生動物的利益,可比老老實實做生意強上不知多少倍。它們這些鳥兒,這間花鳥市場,都是老板用來掩人耳目的工具。
俏俏陰陽怪氣地說:“怪不得,那些人類都說,能掙錢的生意都寫在刑法上呢。”
陡然聽到內幕的小鳥們驚呆了,卻看見旁邊的前輩跟著點頭,它們之所以在客人上門時表現的那麽活躍,就是因為想逃離這個魔窟。
天性膽小的金絲雀嚇得縮成一個球,根本不敢動彈:“好可怕好可怕QAQ”
兩隻小巧的珍珠鳥夫妻,瑟瑟發抖的縮在一起,互相取暖。
更多的鳥兒惶恐不安,“我們該怎麽辦呀?”
它們不傻,既然知道在惡魔手下會遭遇什麽,那還不趕緊逃!可是它們又多是寵物鳥,根本沒有野外生存能力。
聰明的金絲雀悄悄將目光落在鴉鴉身上,剛才引去眾鳥害怕不安的黑澀會氣息,現在變成了滿滿的安全感。
鴉鴉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得見那些鳥兒怯怯懦懦的目光,越發驕傲地挺起胸膛,文縐縐地說:“人類有一句俗語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你們為什麽不聯合起來,把他給推翻!”
它豪氣幹雲的表示:“我的主人一定會幫你們這些無家可歸的鳥兒的。”
它舉出流浪基地和別墅小貓貓們的例子,小故事格外生動,不少鳥兒聽得信心倍增,靈巧地在籠子裏活動,隻有一隻沉默的金絲雀,始終一言不發。
不過這時候,誰也沒注意。
鴉鴉的目光落在大虎皮鸚鵡身上:“現在你該告訴我了吧?那些被捉來的小動物都在哪裏?”
虎皮鸚鵡班班點頭,說道:“我知道!我當然知道!”
“如果你先問這店裏的其他鳥兒,包括我的妻子俏俏,它們都是不知道的,那個地方……”它抖了抖鳥羽,仿佛想到了什麽,聲音也變得低啞起來:“隻有我知道,那簡直就是龍潭虎穴!”
半分鍾後,鴉鴉被虎皮鸚鵡班班領著,推開店鋪後方小院兒的門,虎皮鸚鵡班班指著虛掩的大門。
鴉鴉正要飛進去,虎皮鸚鵡班班趕緊叫住它:“不行!”
“裏麵有兩頭惡犬!它們守著屋子,如果你進去,一定會被它們咬死的!”
鴉鴉反倒提起興趣:“我就試一試。”
半分鍾後,鴉鴉風一樣飛出房門,緊跟著大門撞開,兩隻高大的羅威納犬突然竄出,大門砸在牆壁上,發出砰砰兩聲巨響。
它們抖著毛毛,威風凜凜,一左一右站立著,好似兩尊門神!
它們似乎注意到什麽,猛地扭頭,凶惡的眼神直刺向鴉鴉,那種撕咬一切的目光讓鴉鴉一個趔趄,差點從牆頭摔下,幸好它還有一雙翅膀。
別說鴉鴉害怕,就是一個成年男人,也會忍不住後退!
更為可怕的一幕發生了,兩隻羅威納犬似乎餓了,走向自己的狗盆,臉盆大的盆子裏,是一隻隻死去的鳥兒,身上的羽毛閃爍著潤澤的光,新鮮的血液昭示著,它剛死去不久。
兩隻狗狗習以為常,慘白的犬牙足以撕裂一切,對著鳥兒狼吞虎咽,連骨頭都被嚼碎。
鴉鴉抖了抖身體,別開頭,那是它們的同類,物傷其類,也許不久前,它還在林間自由自在的歌唱。
這隻禽類的屍體亦是明明白白地昭示一切。
它再三向鸚鵡班班詢問,確定那些捉來的鳥兒就在房子裏,鴉鴉轉身飛走,留下幾隻小鳥繼續監視。
俏俏飛到伴侶身邊,歪了歪頭:“老公,它們真的可以做到嗎?”
班班看著空中越來越小的黑點,沉聲說:“我也不知道,可是,總比什麽都不做要好吧。”
兩隻鸚鵡依偎在一起,害怕到瑟瑟發抖的其他鳥兒:“QAQ”
*
寵物街中心,令月看著他裝糊塗,眼神越來越冷,如果不是為了等鴉鴉的消息,她早就帶著人直奔杜老板的花鳥市場。
忽然,天空飛了一道黑影,鴉鴉嘎嘎大叫著衝過來:“主人,我找到了!”
在其他人眼裏,就是突然飛出一隻烏鴉,所有人臉色慘白,下意識後退。
顯然,他們想起剛才的可怕一幕。
杜老板心頭一跳,不詳的預感油然而生,好似一層黑紗籠罩心頭。
令月覷向他,淬上寒霜的眼神看得他全身僵硬,心頭暗恨,卻又哀求著說:“我就是一時鬼迷心竅,能不能饒我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
令月掌心的小肥啾啾啾啾地大聲叫了起來:“大壞蛋,饒了你誰饒我全家,嗚嗚嗚嗚大妖怪……”它依賴地看向令月,綠豆大的小眼沁出幾分希冀:“大妖怪,求求你救救我的家人吧。”
令月摸了摸它的腦袋,毛絨絨的帶著溫熱的體溫,鮮明地告訴她,這是一隻鮮活的生命。
她抬眸,眼底冷意凝結:“我不信。”
“我不信你這樣的人,能改得了。”
周圍的群眾聽見這話又是一陣疑惑,有人記吃不記打,嘟囔著求情,隻是一隻鳥兒罷了,用得著這麽大驚小怪嗎?
令月肩頭的鴉鴉恨不得一個個啄過去,什麽一隻鳥兒,那明明是……明明是……很多隻很多隻。
這時,幾輛車同時出現在寵物街口,停下後,走下來好幾個彪形大漢,看見令月後,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主播!”
“呸!”他們見到杜老板直接啐了一口,“就是他?這個人可真刑啊!主播你有什麽事兒,盡管跟我們說!”
令月:“那就一起走。”
她笑睨一眼杜老板:“跟我走,看一看到底是誤入歧途,還是死性不改!”